其实,再晚个几年,这种诈骗方式,便更加成熟起来,那叫钓鱼,下手的对象,往往就是自己身边的亲朋好友。
可惜,这个时候,人们还没有这个戒心,也想不到一个小秘书会胆大的连副市长都敢骗,据说,之所以这么快地将斌哥给拘捕归案,是因为他竟然连公安局副局长的钱也骗了,而且,整整骗去了三百万,副局长这才一怒之下,缉拿不够,还要彻查,将斌哥往死里整的彻查。
这政府机关的人,任何一个,都经不起彻查的。
再加上,斌哥跟着张副市长混了这么久,什么浑水没趟过?所以,他的过往政界记录一被人翻了出来,公安局的那个副局长盛怒无可发泄,他竟找到自己上一级的省局亲戚,秘密告到了省级纪检委,决定开始廉政行动,对整个S市的政府机构,进行一次彻底的廉政检查。
而就在整个S市政界系统内人心惶惶的时候,乔父的那个培训机构的尾款下来了。
程颢也怕了,但是,他拼命冷静下来地分析后,觉得结果未必会很糟糕,毕竟,这个事他也不是个关键人物,在他之上,汪市长所捞得比他更多,而且,从职权上说,汪市长的犯案情节更重。
他准备给乔父打个电话,那笔款,让乔父过了这段敏感时机,再给他转过来。
可是,乔父的电话……没有人接。
接连打了几次,都是如此。
程颢的心里涌起了不详的预感,当他下了班,去到附近的工商银行查看自己的账户时,发现那账户上,竟诡异地多出了一千万!
程颢的心有些凉了,他隐隐地猜出了些什么,这笔钱,绝对不是他一个人的!
难道……难道……
这晚,他心事重重,没敢早回家,而是在外买醉,到了半夜十二点,才回到家里,踉跄地倒在床上。
身侧,梁惜已熟睡,他借由昏暗的夜灯,看着梁惜那安静的睡颜,突然一股痛意涌来,他再也不支,掩面无声地流泪。
他猜得到,自己应该是被设计了,而那一千万,十有八九是汪市长的,可却转到他的户下,让他背了这个黑锅。
这个官场社会,并不是靠事实说话的!
这一劫,他该如何能逃?
脑中一闪而过张副市长和梁父交替的脸,这恐怕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吧。
翌日,他在进了办公室前,拨打了梁父的电话,可是,却无人接,他不想惊动梁惜,他想她开心的世界里,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至于张副市长,人家是官,不到九十点钟,是不会到办公室。
程颢决定等,可是,他才到了办公室没多久,别被人叫了出去,说是纪检委的人来问话。
事情太过迅速,迅速地让他连想办法的机会都没有。
不,应该说,这个事高层内部知道的早,早就帮自己打点好一切,等着看替罪羔羊进入囚笼。
如他所料,汪市长与乔父串通,指出了他在申报国家投资基金的时候,设计假数据。更可笑的是,斌哥给他的那辆车,竟成了程颢受贿的一个重要证据。
证据这东西,本来就是如此敏感的,而且,作为纪检委,也很喜欢拿表面的东西做文章。
所以,程颢这一次,人证物证俱在,在劫难逃了。
被问话的当天,程颢便被秘密拘留了。
这并不是最终审判,其实,也不过是冠冕堂皇地说,给罪犯一个申诉的机会。
可是,程颢人都被困着,手机什么的被没收,哪里还有什么机会申诉?
在被困得四十八小时里,不过三个小时,便有人来探监。
出乎他的意料,来人,竟然就是他迫切想要找的人。梁星坤。
程颢觉得,这是上天留给他的机会。
“爸,我是被诬陷的!”程颢压低了声音,隔着铁栏杆,对梁父如此说。
梁父点点头,无奈地轻叹,“我知道,张副市长跟我说了,汪市长为了撇清自己的那些事,向公安系统告密说,有他签名的那些指令,都是你擅自下的,这个事,没有证据,所以他的事不了了之,但是……你自己的身上,却被栽了太多证据。”
程颢承认,确实,汪市长懂得官场的生存法则,而且关系广而深,相比较而言,他自己确实是太急于敛钱,走捷径,确实留下了一些把柄在别人手里。
可是,这次的事确实太突然了,只怪自己的人脉太少,不能第一时间掌握资料和动向,不然的话,他一定也有时间去给自己洗白一切的!
“所以,爸,现在只能你帮我了,你找找张副市长,看看他有什么办法?”张副市长和梁父很铁,一定可以救他!
梁父轻叹,“不用你开口,张副市长已经先来找我了,他跟我分析了你的事,程颢啊,你这个事,没人保得住了。”
什么意思?
程颢的心凉了,他握住冰冷的铁栏杆,却觉得自己的手比那更冰冷。
这时,就见梁父从自己随时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几张纸,还有一支笔,“张副市长说,你这个罪行,最少也要判七年,我不想惜惜守活寡,她还那么年轻。来,签了吧。”
程颢拧着眉,目光落在了那几张纸上,赫然看见了最上面一行的标题:离婚协议书!
程颢苦笑了声,这算什么?落井下石吗?
“爸,这是我和惜惜之间的事,事情或许有转机呢,就算……就算我要进去了,惜惜会等我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