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易辰记不得睡了多久,永远处在黑暗中。他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东西,眼皮重逾千钧,怎么都睁不开。
多次努力后,前方渐渐出现一丝亮光,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
入眼的东西非常模糊,依稀可以看见,是在一间屋子中。他正躺在床上,床边坐着一个女子。
但眼皮沉重,眼睛一片模糊,看不清楚女子的模样。将意志集中,他竭尽全力,终于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东西,渐渐清晰起来。床边坐着的女子应该非常年轻,因为一头如瀑般披散的青丝,背对着他,小巧的粉耳垂上,挂着两枚精致的耳坠。
从女子妙曼的背影,也可以看出是名妙龄女子。
易辰想开口提醒女子,刚刚一张嘴,他胸口的中丹田一阵剧痛。大量记忆涌入脑海中,他蓦然想起,他是被赤元阁一名圣胎修士,用本命法宝短枪,从胸口位置穿过。
猝不及防下,他根本来不及做任何防备,好在身体比起一般的修士强横,即便没能抵挡住圣胎境修士的本命法宝,扎入的度也缓了那么一丝,他不惜大耗丹力,将指拇大小的紫金玄珠,向旁边挪了半寸。
短枪擦着玄珠,从他身体洞穿而过,未能伤及他根本,不过中丹田受重创,他还是当场昏迷了过去,后面的事一无所知。
“你醒了?”女子转过头,展颜一笑,果真是个妙龄女子。
易辰微微头,他虽能用神识回答,但面前的女子没有半灵力波动,显然是个凡人,他不想吓着救命恩人,至于面前如何将他救起之事,他只有后面再问。
“我煎药给你吃。”女子站起身来,向着屋子外面走去。
易辰尝试了一下,身体中的法力不能动用,神识还安然无恙,让他安心不少。
此时他才有心思,打量着整个屋子,就是普通的农家屋子,家具非常简陋,却朴素干净。
神识无意之间,扫到他最在意的翡翠储物戒指,没有在怀里,而是放在床边的圆木桌上。
再扫视身体,上半身一件衣服不剩,被脱了个精光,背上和胸口的创伤,都上了草药,并用干净的白布包扎了一圈。
不一会儿,女子端着一个陶瓷碗走进来,里面装着些普通药汤。
易辰心里感激,尽量抬起头去看女子,目光突然在女子的腹部停住了。
女子穿着一身宽松的天蓝色布裙,腹部却明显隆起,有几个月身孕在身的样子。
在易辰有些略微尴尬神情中,女子将药碗放在床边圆木桌上,拿过一个枕头,将他的头垫高一些。
之后,端过药碗,用陶瓷勺子,给易辰喂药。
女子略微低着身子,毫不避嫌,易辰有些迟疑。
“怎么,烫吗?”女子将冒着热气的陶瓷勺子,在嘴边吹了吹,再次喂给易辰。
易辰眉头微皱,慢慢张开嘴,将汤药咽了下去。
他本来不矫情,只是这样喂药,女子的丈夫误会起来,就有些对不起救命之恩。
女子喂完药后,端着药碗,步履缓慢的走了出去,顺便将门带上。
储物戒指就在床边的圆木桌上,易辰神识缓缓探入,在里面寻找着疗伤的药物。
有了药物的帮助,伤势恢复得很快,第二天,他就能坐起来,避免女子给他喂药的尴尬。
不过奇怪的是,这家中,似乎只有女子一人,到现在为止,并没有见到其他人出现。
三天后,易辰在丹药的帮助下,背上和胸口的血洞都完全愈合,从外表上,看不到半疤痕。
但中丹田被洞穿,想要恢复原状,却非常困难。
渐渐的易辰已经能到屋子外走动,却仍然不见其他人,女子独自一人,在家里忙前忙后,肚子一天天大起来。
这里是一个叫做映月的小村落,总共有十多户人家,依山傍水,一条小溪从村后流过。
村里人,都是以打猎种田为生,远离城镇,过着清闲的生活。
“柳姑娘,你家人呢?”趁着吃饭的机会,易辰试着问了一句。经过十多天的相处,得知女子姓柳,名絮轻。
柳絮轻身子微颤,眼睛朦胧,轻咬嘴唇,只是沉默。
气氛很尴尬,易辰请咳一声说道:“在下失言了,姑娘见谅。”
本来还想问是如何救下他的,只能闭口不提。
易辰渐渐行动自如,中丹田的伤势暂时好不了,他却不想再待下去,万一赤元阁那两人找来,他就死定了。
“柳姑娘,我是向你告辞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这里有几颗药丸,对你大有好处,还请收下。”易辰临时调配了一些适合凡人的丹药,将当初剩下的无暇丹,也拿出一颗递给柳絮轻。
柳絮轻没有接过丹药,一双眸子微微湿润,幽怨的看着易辰:“我一个弱女子,又有身孕在身,你留下这些补药有什么用。”
易辰被这眼色看得毛,好像孩子是他的一样,只得连忙说道:“在下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我这些丹药非同一般,临走前,我也一定安排邻居们照顾好你。”{
“里伤势没好,留下来好吗,今后几个月,我需要你照顾。”柳絮轻一副恳求的神情。
易辰沉默不语,他急着离开,无外乎怕赤元阁那两名圣胎境修士找来。现在他修为尽失,其实就算出逃,在这连绵起伏的群山中,也走不了多远。
“好,我留下来。”易辰说道,在这里待的时间也不短了,那两人并没有找来,这个地方暂时是安全的。
趁着柳絮轻去后山小溪洗衣服时,易辰来到邻居的菜园子前,围栏里面正有一个老婆子,在菜园子里弓着腰锄草。
“许姑,在下有些事请教?”易辰略一迟疑问道,他现在暂时没有修为,得将柳絮轻到底是如何救的他弄清楚,以便确定赤元阁那两个圣胎境在哪里。
还有就是柳絮轻的家里要弄清楚,这女子大肚子,加上看他的眼神,一天不弄明白,都如鲠在喉,非常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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