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易不自然的别开脸,看向玻璃窗外面来来往往的路人,“不清楚,这几年,我忙于杨氏集团的事,而他,从没在公众场合露过面,我都没有过他的消息。”
“其实,这几年,他的名气越来越大,你应该听说有关他的事。”贺雅琴怜悯地看着她,“你刻意的不想面对他的事,是你还是放不下他。”
杨晓晚孤疑地看着一脸平静的贺雅琴,“雅琴,你恨我吗?”
贺雅琴笑着摇了摇头,“不,我庆幸,你帮了我一个忙,让他明确的表示选择了你,让我可以快点放开他,得到了属于我的幸福,其实,我现在的丈夫,守在我身边已经十多年了,是我,一直不肯接受他。”
杨晓易对于她友好的态度很是感动,怪不得当年东方启贵那么喜欢她,她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待人接物总是那样的大方得体,她不禁热泪盈眶,“谢谢你……”
贺雅琴淡雅地笑了一下,怜惜地看着她,“听说他因为创立了‘易悔国际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把得到的利润全部捐助福利机构,被誉为亚洲‘最有魄力和最有爱心的CEO’,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有什么奇怪的,他这个人一向行为乖张,做出这些出人意料的事,一点也不意外。”杨晓易嘴上不以为然的说着,心里却怦怦乱跳,虽然早听说他创立了一个直销公司,可是,为什么会叫‘易悔,’什么意思?
“易悔!”贺雅琴煞有介事地看着她,“你们真的没有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他的公司要叫‘易悔’?”
“我怎么知道?”杨晓易又拿起桌上的可乐掩饰性的喝了一口,苦得她想吐,天,她本来就不喜欢喝可乐,现在勉强自己喝,真是苦不堪言,到底是她的嘴苦还是可乐苦?
“你应该知道的。”贺雅琴怜悯地叹了口气,“听说赵金香给他生了个脑瘫儿,不久前,他的儿子病死了,他们两夫妇都没在公共场合露过面,有人说,他们过着隐居般的生活。”
杨晓易不安地皱起了眉,这些事,她也听到紫妈幸灾乐祸的说起过,他杀了杨家的人终于得到报应了。可是,孩子死了可以再生,为什么他们两夫妇要过着隐居般的生活?
“他创立的‘易悔国际’,有报导说第一年上市就嫌了十多个亿,他把所得的利润全部捐助福利机构,所以被誉为‘最有魄力和最有爱心的CEO’,他真是一位商业奇才,可惜……”贺雅琴婉惜地摇了摇头。
“可惜什么?”杨晓易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追问道。
“不说了,我们要回去了。”贺雅琴看到丈夫的车子停在不远处,帮女儿擦干净了嘴巴,向她笑了一下,“有空再聊,再见。”
“嗯。”杨晓易目送她依然苗条的身段款款的离开,还在想着她刚才欲言又止的话,可惜什么?可惜这么优秀的男人却不属于她们?不,贺雅琴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她应该不会有这种想法,可惜什么?
杨晓易看到女儿已吃完了盘子里的食品,怜爱地帮她擦干净嘴巴和小手,“宝儿,我们回家休息一下,等一下再上学。”
宝儿眨巴着大大的眼睛不悦地瞪着她,“妈咪你又忘了,我们下午课的老师病了,今天下午没有课。”
“嗯。”杨晓易这才记起刚才在车上宝儿已经对她说过这件事,可是今天她总是心不在焉恍恍惚惚的模样,竟然记不得,怪不得宝儿会不高兴。她想到下午公司没有什么特别要处理的事情,打电话交待了李巧眉几句,把车开向了好久都没回去过的杨宅。
“妈咪,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宝儿看着车窗外郁郁葱葱却有些荒芜的花园,孤疑地看着一脸忧伤的杨晓易。
“宝儿,这里,是妈咪以前的家,走吧,跟妈咪一起进去。”杨晓易打开车门,把宝儿抱下了车。
没人打理的杨宅花园里面芳草萋萋,繁花盛开,可是,佑大的别墅却看不到一个人影,难免让人感到悲凉。刚开始,杨晓易请了两个佣人打理杨宅,可是这些迷信的下人,因为宅里有杨家早逝人的灵堂,难免会疑神疑鬼,到了后来,竟然有人说看到杨家人的鬼魂老是在深夜里出没,这些话传出以后,再也请不到人打理杨宅,没有人敢靠近杨宅,这里,仿佛成了鬼屋。
杨晓易看着她那间卧室的窗台边,鲜艳的夜来香还没有凋谢,那些让她销魂蚀骨又伤痛的往事,如决堤的洪水,一下就淹没了她的心田,“业……”她痛楚得呼喊出声,她以为,她封锁有关他的记忆,就可以把他忘记,可是,只要有关他的话和场景出现在她面前,有关他的记忆就犹如决堤的洪水,把她淹没,让她感到窒息般的郁闷,几年了,一想起他,她还是会无法抑制的心痛。
不,以后,还是不要回到这里,这样,我就可以慢慢的把你忘记,杨晓易痛楚地转过身,向家人所在的灵堂走去。
看着一室肃穆,尘土厚积,蜘蛛网遍布的灵堂,杨晓易的心凄楚得眼泪簌簌而下,她找来了一块抹布,把家人被尘土蒙盖的遗照细细的擦拭了一遍,抚摸着妈妈依然和蔼可亲的笑脸,她的心更加酸楚,“妈,对不起,女儿不孝,这么久都不来看你们……”
“妈咪,他们是谁?”宝儿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这几个大大的画像,不明状况的看着她痛楚的脸,“妈咪,你很想他们是吗?想他们可以去找他们嘛,为什么要哭?”
“宝儿……”杨晓易凄楚地抚摸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如果可以找得回他们,妈咪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们,可惜,他们去的地方太远了,妈咪再也找不回他们了……”
“怎么会找不回呢?”宝儿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随即欣喜地看着她,“爹地说过,如果一个地方太远了,坐飞机就可以很快到达的,你可以坐飞机去找他们嘛。”
“宝儿……”杨晓易抱住她娇小的身子,泣不成声。
“妈咪,他们是谁,为什么你那么想念他们,如果宝儿不见了,你是不是也一样想宝儿?”宝儿学着Angus哄她睡觉的模样,疼惜地拍着她的背。
“宝儿,他们是……”杨晓易扶住她的肩膀,想对她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当初,因为担心自己的病治不好,想收养宝儿让她继承杨家的家业,她本来想告诉宝儿,他们是爷爷奶奶和大伯,可是,她就要和Angus结婚了,如果说他们是爷爷奶奶,妥当吗?以后进了潘家的家门,Angus一定会让宝儿叫他父母亲爷爷奶奶,到时候,她如何向她解释这一切?
“他们是谁?”宝儿滴溜溜的黑眼珠好奇地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
杨晓易凄楚地笑了一下,“宝儿,他们是外公,外婆,舅爷,舅母。”话一说出口,她浮燥的心也落了地,紫妈说得对,宝儿长大了,很多事她都会想了,为了宝儿能有个完整的家,可以快快乐乐的成长,她应该尽快和Angus成婚。
“外公,外婆?”宝儿好奇地地抚摸着杨润泽和董书蓉的画像,“你们到底去那里了,为什么妈咪说找不到你们?”
杨晓易疼爱地看了她一眼,在家人的画像前点燃了香火,“宝儿,来,给外公外婆嗑头。”
宝儿学着她的模样乖巧地在杨家几个人的画像前毕恭毕敬的鞠躬。
杨晓易看着懂事的宝儿,心里感到无比的欣慰,她抚摸着董书蓉的画像,“妈,你放心吧,我和Angus下个星期就结婚了,以后,我会给杨家留下一个血脉,让杨家可以传承香火,你们在九泉之下,可以安心了……”
杨晓易絮絮叨叨的和家人说着这几年来的事情,久久舍不得离开。
“妈咪……”宝儿忽然脸色难看地捂着肚子,“我肚子好疼……”
“你怎么了,宝儿。”杨晓易赶紧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烧,急忙抱着她上了车,发动车离开了杨宅。
“宝儿,你忍一下,妈咪很快就可以带你去看医生。”杨晓易担忧地看了一眼疼得缩成一团的宝儿,忍不住念叨道,“昨天晚上叫你不要吃那么多榴连果,你偏不听,现在,肚子疼了吧。”
“不是吃榴连疼的……”宝儿委屈地嘟着嘴,疼得晶莹的泪珠不断的滚出了眼眶,“爹地已经给我喝凉茶了,爹地……”
“好,好,好,不是吃榴连闹的。”杨晓易看着她痛苦的模样,不忍责怪她,“可能是刚才吃肯得基吃坏了肚子,唉,妈咪真糊涂,不该带你上肯得基。”
“轰隆隆……”天空中响起了闷雷,天色阴沉,眼看一场大雨就要降临。
“妈咪……”宝儿听到雷声,吓得一下扑到了她怀里。
杨晓易一时措手不及,给她撞得方向盘扭转过了头,车子向路边急疾而去,她吓得来了个急刹车,但是,车子还是不可避免的撞到了路边的树上。天,她惊魂未定地看着冒烟的车头,看来,车头给撞坏了,她抱着受了惊吓默不作声的宝儿,试着想再发动车,却怎么也发动不起来。
“哗啦啦……”大雨倾盘而下,杨晓易看着怀里痛楚不堪的宝儿,心急如梵,就在她急得手足无措的时候,一辆锃亮的车子,停在了她们的车旁边。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杨晓易喜出望外地打开了车窗,向对面车的人大声呼叫,“请你们快点把我们送到医院,我女儿病急。”
车上的人好像听到了她的呼救声,向她打开了车门。
杨晓易抱着宝儿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上了他们的车,她甩着身上的雨水刚想向他们道谢,冷不防却被身旁的人捂住了口鼻,她惊恐地瞪着眼睛,看到了一张戴着墨镜似曾相识的脸,她挣扎了几下,却感觉到莫名的疲软,渐渐的,她失去了知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