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风的这次行程,非常的保密,就是沐河也只知道,第一天他们要去一个叫燕子窝的村子。
没上车,沐河就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按理说,燕副市长下乡视察,应该是坐公车才对,但是看车牌,竟然是一辆私家车。
再打开车门,沐河又发现燕长风竟然一个保镖都没带,除了骆秘书,就只有一个司机。
“燕伯伯,你这是……”沐河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如果只有自己一路保护燕长风的话,这个担子可不轻啊。
“呵呵,沐河,上车吧。”燕长风微微一笑:“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沐河点点头,虽然满腔的疑问,却也没有多说话,汽车一路平稳的向着花都市郊驶去。
车行到半路,骆秘书这才轻声的说道:“沐河,此次燕副市长下乡,是因为下面某个乡村发生了大面积的疫情,所以,因为事关重大,事态危急,所以没有带多余的人来,沐河,我们这次真的把希望全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沐河的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能让燕副市长亲自下乡的疫情,他不敢去去想像。
司机绝对是老驾,看样子,跟了燕副市长也是很久了,骆秘书刚说完,司机一边加快油门,一边恨恨的说道:“那一群人,天天口号喊得响,一到关键时刻,就都成了缩头乌龟了!”
“小王!”骆秘书赶紧的轻喝道:“领导都是有自己的事情的,你不要多说话。”
“沐医生又不是外人!”
“呵呵,那倒也是,但是也要小心隔墙有耳,现在这么非常的时期……”
骆秘书微转头看了看燕副市长,他却是满脸平和,微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似乎根本也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骆秘书微叹了一声:“难啊。”
燕子窝离花都市区有160多公里,行程两个多小时。
沐河他们一大早就出发,到达的时候,也不过早上十点左右。
此时正是夏中,学生放假的时候,按理说,这个时候的村子里,小孩子应该满处跑,大街小巷充满着欢呼锐叫。
但是,车子直行驶到村子里,沐河他们也没有看到几个人,就是偶尔两三个人,行色匆匆,根本也不像早晨精气十足的样子。
骆秘书透过车窗看了看外面,燕长风那边推开车门就要下车,骆秘书一把拉住他:“燕副市长,我去找下村长,看这个情形,似乎真的很严重啊。”
“你找村长,根本不会看到实际情况!”燕长风有些微愠的说道:“你别忘了,我们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沐河疑惑的看着他们两个,怎么这次的事情,他总是感觉那么蹊跷呢。
“燕伯伯,骆秘书,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沐河微沉了脸:“骆秘书,你叫我来,又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那我想,我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麻烦师傅把我送到路口,我自己坐车回去!”
“沐河!”骆秘书赶紧叫住他,一边看向燕长风。
燕长风也是脸色一沉:“小骆,我怎么吩咐你的,千万要把实情告诉沐河,这样的事,事关重大,你怎么一点也不说!”
“我……”骆秘书尴尬的苦笑了一下:“我也怕事情走漏了风声,沐河,你听我说。”
“你们慢慢说,我是要下去看看实际情况是怎么样的!”燕长风却是一推车门,跳下了车,那边骆秘书也来不及说了,赶紧跳下来,就要拦住燕长风,燕长风却是脸色一沉,推开骆秘书,抬腿就走。
“沐河。”骆秘书急了:“你快点帮我拦住燕副市长啊!”
沐河看着骆秘书的脸色,急得有些发青,心里也知道事态的严重,赶紧跳下车,几步拦在燕长风的面前,还没有说话,燕长风却是微叹一声:“沐河,我也不瞒你了。”
他拉住沐河的手,看着路边有块大石头,直接走了过去,这才大概的把事情诉说了一遍。
原来沐河没有回来之前,主管卫生那一块的任长贵,就接到一个匿名电话,告诉他,燕子窝村发生重大疫情,已经有七人死亡,住院人数多达上百人了。
任长贵也不敢怠慢,把情况再上报给市长邓国平,邓国平也不指示,也不采取任何行动,任长贵那边乐得清闲。
直到两天前,骆秘书去邓国平那里交一份报告,无意中看到那份汇报通知,心里暗暗吃惊,回到办公室,向燕长风一说,燕长风当即决定,私下去燕子窝了解一下情况,如果真有疫情,那可真是耽误不起的。
“我们来的时候,本来想抽调几个医务骨干,至少有所预防,后来听清秋说,你也回来了,就是身体不好,正在住院,依着我的意思,不能耽误你,但是小骆,小包却都极力的推荐你,我还以为他们把实情都告诉你了,弄了半天,原来是瞒着你的,等我回去,好好的自份那个包黑子才行!”
听着燕长风的话,沐河忍不住“嘿嘿”一笑,包老大,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
“沐河,如果你要走,我不会拦你,毕竟,这里情况不明。”燕长风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但是,我毕竟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沐河看着燕长风,又要向着村子里走去,突然手指一弹,燕长风身体微微的摇晃了几下,眼白翻了翻,软软的就要倒下来。
沐河一个箭步上前,扶住燕长风,那边骆秘书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沐河,燕副市长他……”
“我点了他的昏睡穴!”
沐河让骆秘书帮着自己把燕长风扶上车:“骆秘书,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打探一下,你们等我的消息,不要随意走动。”
骆秘书犹豫了一下,看看燕长风,点了点头:“沐河,你要小心些啊。”
沐河点点头,四下看了看,走进了村子。
村子时,似乎弥漫着一股草药的味道,但是闻着这个味道,却又似乎像发霉了。
“夏枯草,菖蒲,板蓝根……”沐河轻摇了下头,这些药味道太过复杂,看来这次疫情,也不单单只是一种,而且草药味中,似乎也没有药效太大的药。
“如果有一味道生地黄,应该不会是这样。”
沐河信步走向村口的一家,刷着朱红漆的大铁门紧紧的闭着,从院子里,也飘来一股怪怪的味道,沐河细嗅了几下,摇了摇头,拍响了门。
“汪汪汪……”一阵狂吠,却没有人来开门。
沐河透过门缝,往里面看了看,院子正中间,升着一个火堆,不时的有人往里面扔东西,怪味就是从那里面发出来的。
沐河又拍了拍门,终于有人往这边走了过来,沐河稍稍的退后几步,等人开门,没想到,门缝里,有一双眼睛,往外看了看,并没有开门,只冷冷的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干嘛?”
“我来找人的。”沐河想了想:“刘培根住哪里?”
“什么刘培根,不认识,你赶紧走吧!”那个人不再理他,回到院子里,又开始继续的烧东西。
怪味越来越大了,沐河只觉得自己快要给熏死了,闻着这个味道,他知道,这户人家烧得是一味草药药根,据说可以防止瘟疫的漫延。
沐河摇摇头,又走向第二家,这家的大门,倒是开着的,沐河探头看了看,院子里,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有人吗?”沐河走进来两步,打量了一下,一栋两层的小楼,贴着马赛克,栏杆也是铝合金的,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此时却透着一股冰凉
这户人家,没有烧草药,却也有草药的味道,大概是在煮药汁。
沐河又往里面走了两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端着碗,急匆匆的走出来,没有防备,院子里,突然多了个人,老头吓了一跳,手一哆嗦,碗就掉在了地上,砰得一声,药汤溅得到处都是。
“你,你是谁,你,你在我家干嘛,赔,赔我的药!”
老头顿时急了,一伸手,就来抓沐河的衣领,沐河赶紧后退了两步。
老头抓了个空,立刻在原地打了个转转,跑到墙角,伸手抄起一把铁锹,就向沐河的身上拍了下来。
“喂,大叔,有话好好说啊!”沐河左右闪躲。
老头拍不中沐河,气得把铁锹往地上一扔,自己轮圆了巴掌,就往自己的脸上,心口使劲的拍:“老不死的,没用的东西,一碗药都端不住,孙子还等着救命啊,你怎么不死啊……”
“老伴,老伴,药,药……”楼上栏杆处,突然趴了一个老太太,带着哭腔的叫道:“孙子,孙子又抽抽了,快点啊……”
“药,药洒了。”老头又要往自己的脸上扇,那个老太太猛然一下子坐到地上,直着眼,愣了半天,突然就嚎了出来:“哎呀,老东西,你怎么不去死啊……”
那个老头一抹眼睛,噌噌得就往墙上撞去,沐河吓了一跳,一伸手,点住了他的穴道,身体一纵,直接跳上二楼,生怕老太太也想不开,点住了她的穴位,这才走进了房间。
三间房,极是宽敞,右边的那间房里,传来一阵扑腾声,不时的伴着“呜呜”得叫声,沐河立刻走进去,床上,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身体已经变成了虾状,还在努力的想缩成一团。
小脸埋在胸前,看不清他的样子,沐河快步上前,一伸手,先点住他的穴道,随即搭上小孩子的脉搏,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鼠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