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这,毕竟是贵人?”
黑衣护卫笑了一下:“贵人怎么了?他这万一要是把这银杀给打死了,回头,傅将军府也没好日过子。绑吧!我家夫人在里边没?”
“那个,这位壮士,你家夫人是谁啊?”大管事问。
那黑衣护卫笑了笑:“我姓龙,你叫我龙管事就好,我家夫人,正是府上的沈三房的三小姐。”
“啊?哦,你是江北来的?北萧府上的管事?龙管事?”大管事笑呵呵着问。
“那是。快进去禀报咱夫人,就说龙二回来了。给她送来份儿贺礼!”龙二大气笑道。
大管事这厢才进去回禀。
沈重欢面上一喜,龙二回来了?那萧韶九也回来了吗?
可,若是萧韶九也回来了,那为何不见人呢?
难道是北萧府,出了什么事儿?
沈重欢心道。
“属下给夫人请安了。夫人,主子让属下给您带来一份儿贺礼。”龙二一进来,便扬声道,先是作了个揖,而后打了个唿哨。
一个黑衣卫就拎着一个婆子上前来。
那婆子脸似被毁了大半,一边儿五官看不出来,皮肤粗黑,似是遭了大罪一般儿。但瞅着那倒三角的吊梢眼,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敢问三老爷,可识得这人?”龙二拱手,看向沈三爷。
沈三爷微皱着眉,伸长脖子盯着这婆子看了许久,并未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人怎么瞧着有几分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沈三爷不怎么肯定道。
龙三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复又问向沈李氏道:“三太太,您可对这婆子,有什么印象?”
沈李氏紧锁着眉,捂着胸口,往前移了几步,仔细打量着这婆子,半晌之后,才道:“这婆子,瞧着,瞧着怎么那眼熟。倒是跟十几年前,给二嫂接生的许婆子有些相似。”
“没错,这位就是当年给沈家二房,二太太接生的许婆子。不过,这脸被毁了大半儿,怕是轻易认不出。”龙二道。
沈重欢并不明白,龙二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众人也是一脸茫然,只有沈丽君两只眼皮子一直猛跳,直觉有什么灭顶的大事要发生!
“三爷啊!是老奴的错啊!老奴,对不起,对不起二爷啊!”许婆子伏在地上,松皮似的双手,朝着沈三爷拜着,一边拜,还一边儿嚎!
“许婆子,你好生说话!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沈三爷冷问。
许婆子挥着磨出边儿的青灰色袖袍边儿,抹了抹眼泪,这才哭道:“三爷啊,老奴当初是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啊!才会做那档子伤天害理之事儿!”
“你到底做了什么?许婆子,还不快一一道来!”龙二喝道。
“十六年前,沈二房的二太太生产,是由二房府上的管事亲自去汴都紫京的城东唐家湾请的老奴。老奴眼热府上给的银钱多,便带着自家那口子,去给二太太接生。可二太太身子弱,那胎又不是足月,这要母子平安生下来,那谈何容易。当时二爷极是爱重二太太,便给我这接生的婆子发了话儿,若是二太太和小少爷有任何闪失,就让咱们抵命。老奴一时害怕,为了保命,便想尽了办法让二太太将小少爷生了下来。
可小少爷在二太太肚子里待得太久,出来的时候,便已经落气了。我怕二爷不会放过我们,便让自家那口子,将自个儿早出生两个月儿的亲闺女儿,放在了二太太身边。回头出来,对着二爷谎称,生下的是个闺女儿。好歹,也能让老奴保条命!再加上,我这闺女儿,生下来的时候,就有些身子不好,便想将她养在二太太身边,养好身子,过上富贵日子!
可没曾想到,老奴家那口子,好赌成性,家中财物全部赌光。就连,老奴也被他给卖了出去。他见卖不到几个好价钱,便打起了,沈二房二小姐的主意!让老奴前来认亲,老奴不肯,他便拳脚相加。那日,老奴与他大吵了一架,准备离了城东唐家湾,想寻个由头进二房谋个差,也好就近照顾二小姐。不料,他起了歹心,与我在屋中争执起来,后来,老奴打翻了这屋里的蜡烛!不小心,将房子给点着了,他吃了些酒,一时始料未及,竟被压在了屋梁下丧了命儿,老奴侥幸活下来,可也烧坏了脸儿!”
许婆子哭唱道。
这消息太劲爆,沈重欢听傻了眼儿。
只有事关自己的沈丽君,立即炸毛一样的反驳起来!
“哪里来的疯婆子!你胡说什么!我堂堂的沈二房嫡女,怎么会,怎么会变成你一个下贱婆子的女儿!你一定是编的!是谁叫你编的!是谁安排你来的?是沈重欢,还是萧韶九?”沈丽君尖声质问。
“老大啊!娘真的没有骗你!你真的是我的亲闺女!当年,我也是一时贪生怕死,又想着家中没有钱,治你的病,便想将你养在沈二房,日后过上个富贵日子!可没想到,没想到,今天会弄成这样!”
“你根本就是在撒谎!你既然是我亲娘,又可以在我身上捞着好处,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我如何早些来找你!你是家中的老大,后来你虽养在了沈二房,我也来看过你几回。可你是个傻子,我就是来找你,也要不到几个钱啊。本来,我也是死了心。可最近,才知道你变正常之后,在汴都紫京那是挣了许多银两。你爹便起了心。我想拦着他,结果就出了这样的事儿!老大啊!娘真的不是故意的!娘只是想让你过上好日子!”许婆子冲着沈丽君中嚎道。
这就是龙二说的礼物?
可这一招釜底抽薪,未免有些太狠了吧!
沈重欢暗道。
“你胡说!你根本就是受人指使,才会来这里胡说!根本就没有道理,沈二房生产,根本就不可能只请你这么一个婆子!你胡说!生产的时候怎么会就只你一个婆子!其他人呢!”沈丽君急眼,怒道。
“没错,当时接生的,是有两个产婆。我是其中一个,还有一个,姓陈。没错儿,这事儿,她也可以做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