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安挑眉一笑:“想不到子华兄,你还记得她?”
“那是自然,那年上元节,她瞧上了欢妹妹那块玉,可是让你们大房的一个姑娘帮着要的。”
两人相视一笑,那年上元节,还真是有点儿意思。
——
沈丽君被扶上来的那辆二驾马车后,沈崔氏身边的两个丫鬟吩咐了随行前来的车马,把车子驾回沈府。
可待那两丫鬟一走,刘映雪便使着银子打点了一下那马车夫,说自家姑娘身子不适,需要好生躺一会儿,万不能让驾着的马车震着了,那车夫收了钱,也是个好说话的,只道让小姐好生歇着,歇够了便再来‘云来楼’的后院叫他,他再驱车回去。
“你让大白去看看陆越来了没?还有,沈重安那里还没有下药,你试着想法子让他吃进去一些。”沈丽君吩咐。
刘映雪点头。
“我现在不便露脸,这事儿一定要办好。还有待会子让大白早点儿回来。”沈丽君道。
那刘映雪折回了‘云来楼’的第二层,‘丁’字号雅间依稀能听到人声,一个是沈府大公子沈重安的,另一个听着有几分耳熟,但没看着人,不知道是谁。
她凝了凝眉,对沈重安下药并没有十分的把握。毕竟不像来时,沈重安让她把自己的食盒拎过来,那沈三小姐是少了戒心的,才吃了些茶水。
可这……
正在发愁之际,恰巧碰见来雅间添茶倒水的小二,这‘云来楼’第二层朝南的雅间就是‘丁’字号和‘甲’字号,小二端着托盘不往‘甲’字号走,那定是给‘丁’字号送添茶。
她抿抿唇,快步跟在那添茶的小二身后,猛地一扯腰间装碎银的钱袋,哗啦一声,碎银便散了满地。
那小二听到了声音便回过头,先是瞧见了一个掉下来的钱袋和四周四散的碎银子,而后才瞧见那刘映雪。
那刘映雪装得有些惊慌失措:“你看什么看,这银钱是我的,都是我的。是我先看到的。你不准抢。”
那小二见刘映雪一身丫鬟装扮,又想着这八成是哪个贵人不小心将钱袋掉了,这小丫鬟见钱眼开,便想独吞。
正好他最近手头有点儿紧,怎么会让一个小丫鬟给独吞了。
于是,将茶托置在一边,便质道:“就你,一个丫鬟能用上这么好的料子做的钱袋?保准是哪个贵人掉下的!说你是你的,你是想独吞吧!哼,看我不把你抓住!交给你主子!”
那刘映雪立时就怕了,忙抓着一把一碎银就要跑,那小二来追,擦过那茶托的时候,刘映雪顺势就碰掉了那茶壶盖,右手将早就握在掌心的鸭肠一紧,一滴‘春风度’不着痕迹地落到了茶水中。
“你把钱都交出来,不然看爷怎么教训你!”那小二小声喝道。
刘映雪勾嘴一笑:“小二哥,你可别追得太勤,万一响动大惊动了屋子里的贵人,咱都讨不到好。这银钱袋是我先看到的,所以我要把这钱袋拿走。见着有份,我也是不个小气的人,这剩下的碎银你就拿去吧。小心你那茶凉了,贵人责怪。”
那小二还想谩骂几句,想来他在‘云来楼’横行这么久,还没吃过亏呢。可那小丫鬟倒是手脚挺快,抓了那破钱袋和几两碎银子便跑了。
他暗叹了口气,下次碰到这小丫鬟一定教她好看,但一想到地上还扎实地散落着几两碎银,他就喜不自胜,忙左右看了看,迅速将碎银子捡起来,藏进了衣襟里。
整理了一下托盘中的茶壶,将拨开的茶盖放好,小二得意地端着托盘往‘丁’字号雅间走。
这厢,陆越早和沈丽君在马车里碰了头。
“事情就先这么定了,你先回‘云来楼’,别让人起疑。倒时我会把沈重欢引出来,你就乖乖等着做新郎官吧。”沈丽君道。
“那就谢谢表姐的倾力相助了,日后如果能和欢妹妹结为连理,一定奉表姐为陆府上宾。”陆越客套地拱了拱手。
一想到沈重欢,他心口就不停地犯痒,连手脚也跟着不安分起来。
“对了,提醒你,你自己别忘记了也喝点儿‘春风度’,这事儿被揭开之后,你也好装作受害者给自己开脱。别舍不得,那东西虽然猛,喝一点儿助助兴,还是挺好的。”沈丽君提醒。
陆越点头:“还是表姐想得周道,不然光是欢妹妹中了药,而我则安然无恙,确实说不过去。那倒时表姐让你的人给我递个信儿,我好提前喝一点儿。这份量多虽然药效快,可我怕欢妹妹那小身板承不住。”
那‘春风度’份量若是小些,发作时间比较慢,至少要半个时辰。若是下的份量比较多,顶多一柱香就能让人****焚烧。
“这还不是你的人呢,就知道心疼了。放心,我会让大白给你打个暗号,到时你收到后,自个儿喝一点儿。”沈丽君笑道。
“那行,那我先走了。”陆越道。
陆越前脚一走,那刘映雪后脚便回来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沈丽君问。
“已经办妥了,我在小二送茶水的壶中下了药,不出半个时辰,药性就会发作。只不过……”她想起‘丁’字号雅间,还有另外一个人。
沈丽君皱眉:“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下药的时候,那‘丁’字号的雅间,还有一个人。听着像是位年轻公子。但不知道是谁。”刘映雪道。
“哦?”
“姑娘,我们这样做,会不会连累无辜?万一那位公子......”
“和沈重安能走得那近的,不外乎就是那个薜舜华。你说他要是也中了‘春风度’会不会跟他妹妹也搞在一起?”沈丽君恶俗地想。
一听是薜舜华的时候,刘映雪脸色微变。
“怎么了,映雪?你不忍心?”沈丽君不悦道。
刘映雪忙道:“不是的。只是我觉得薜公子何其无辜。我们要对付的,只是大公子和三小姐,何必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我是没有打算把他牵扯进来,不过他要是那么倒霉地喝了‘春风度’,那能怪我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