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张牛角?”刘杲愕然瞪大双眼。
张牛角,虽然只是三国历史中领盒饭的角色,但不管怎么说,人家总算是个历史反贼不是?
忽然听说这个张牛角竟然就是广宗城外遇见的那个张阿牛,刘杲一时之间,第一个反应,是不相信,第二个反应,不敢相信。
“西山黄巾余部之中渠帅,有没有与你同名同姓的?”刘杲下意识的以为,这不过又是个同名同姓的人物!
“西山山脉中,张牛角的名号就这一家。而且腹心是褚飞燕的,也只有我这一家。司马关心的人物,说不定就是我!”张阿牛眼神飘忽,不知考虑什么。
“你真是黑山张牛角,那褚飞燕也在你军中?”刘杲似乎着了魔的,不禁再次询问一遍。
初始看到张阿牛,刘杲还以为他是有意或无意冒充成张牛角的。虽然张阿牛很久以前就说自己是博陵人,但是刘杲至今没有把他与而后的张牛角联系起来。这次突然听到这消息,当下被雷的内嫩外焦。
“褚飞燕是我入西山途中,加入我部的!经过半年间配合,他如今已经是我手下第二心腹。褚飞燕,本是真定豪侠,又出于大家,但是他如今在西山名声尚未显露,司马是如何得知他信息?”张阿牛反问道。他想不明白,自己在西山动作不大,怎会让刘杲如此上心?
“莫非,大贤良师当日嘱咐……”张阿牛心思开始活络。
“汉军岂无一两个斥候密探?”刘杲随意叉开话题。这种水平反问,是绝对不会暴露他这穿越者的马脚的!
“博陵张牛角、真定张燕,莫非都是因为我,才加入黑山的?可那后世历史是怎么回事?莫不成,我本身也参与历史构成,就如后世玄幻小说《寻秦记》里的项少龙?”
“如此一来,难道我说,这所有的历史,我只能无奈看着它一步步滑向深渊?这里所有的历史,我只能观望,却无法撬动分毫?”
“见鬼。我管他什么平衡空间、父子悖论。我既然来到这世间,就当按照我心,肆意行事。后世的历史,是我开创未来的根基,怎能让它成为我心中魔障!”刘杲想起飘渺的未来,以及不可测的历史演变,脸色禁不住变得有些狰狞。
见刘杲脑门突然凸露出蚯蚓一般的青筋,神色更是仿一场暴风雨的前奏,张阿牛原本平静的心境顿时被打破。
张阿牛小心翼翼的后退几步。很早以前,张阿牛就知道刘杲人虽少年,却极为沉稳,喜怒轻易不显露于脸色。看似不曾有一丝杀心,眨眼间就能暴起杀人,看似平静,内心却可能筹划各种阴谋。
如今以刘杲这种心机深沉之人,还面露狰狞之态,可想而知事情如何严峻。若是眼前这刘杲,一个心烦,把他张阿牛ko了,该怎么办?虽然张阿牛被捕之后,早已经怀必死之心,但是眼下看到刘杲,却又起了别样心思。
刚刚泛起求活之念的张阿牛,可不愿成为刘杲泄怒的棒槌!
不过刘杲自我控制能力还是不错的,很快便舍去历史哲学思维。这心态也逐渐平稳。
“如今大贤良师已败,太平道主力也被皇甫嵩、朱儁两人尽数斩杀。今西山太平道余众虽号称十数人,可你我都知其中能战士卒最多不过三、两万。况且太平道余部,群龙无,各自成团,难以成事。张兄,可愿同我一般,抛弃旧有身份,重归朝廷?”刘杲稳定心态后,按照计划拉拢起张阿牛,或者说张牛角。
“所以为乱者,苟活命尔!若是能见容于世间,岂愿为贼?”出乎刘杲意料的是,张牛角一待刘杲说完,便答应降服。刘杲而后准备许多的手段还没有施展时,事情就已戛然而止。
“嗯?这张阿牛,不,张牛角,莫非在筹划什么?看他神色,似乎对我有些畏惧。昔日在广宗时,他可不似现在这般懦弱!”刘杲内心疑惑。
自邯郸城至蒲吾县城,刘杲一路走来,知道许多郡县长官,为求功劳,多杀太平道之人,根本不容他们投降。是以,许多与太平道相关之人,也不得不破门而出,避往深山老林,以求活命。若是民众能够安心生活,谁会轻易干些亡命之事?若能在郡县播种良田美地,谁愿逃亡山林?
但是这以上只是说一般民众。似那山间豪强,他们虽然隐藏在深山,却可以通过剥削属下,活得有滋有味。而且他们躲避山林之中,自由自在,甚至称王称将,岂愿回到乡间做一小民。便如后世普通人当不上官,就算了,但让一个较高职位官员,卸甲归田,从此再没特权,那比杀了他,更难受!
按照这种心态,张牛角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放弃黑山总瓢把子的职位,张口便言投降?这也太不合情理了!
不过刘杲也不会问出“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投降?”之类的蠢话。刘杲只是假装热烈欢迎张牛角加入大汉,又假装关心张牛角,与之谈心,其实暗地里准备慢慢套出张牛角心思。
经过半个时辰的长谈,刘杲或多或少的掌握张牛角有关资料。
原来,张牛角在广宗被破之时,串联三五百庶勇营精锐,沿河向上游潜行。在一路行军间,又广泛吸收流民,而后进入黑山盘踞一方时,第一步就是练军,以准备迎接官兵的围剿。
皇甫嵩掌控冀州时,全力主导各地郡县生产恢复,也没有理会黑山十来部黄巾。见皇甫嵩无意围剿,张牛角又开始向山中群盗难,凭借手中三五百庶勇营出来的精锐,三战三胜,连续击破三个黄巾部落。由此,张牛角在黑山的势力,逐渐庞大。
若不是限于山林偏远,物资匮乏,难以维持大量人马生活,张阿牛不定已经能雄霸半个黑山。
也是因为黑山物资匮乏,张牛角又自谓如今兵强马壮,遂与属下商量,准备沿滹沱河,过真定县,而往下曲阳进行补充兵力。张牛角甚至还打算,一旦能在真定、下曲阳得手大量物资装备,就立刻唤黑山大军,齐攻瘿陶,袭杀钜鹿太守。
瘿陶是钜鹿郡太守治所,如今太守郭典,更是广宗城下诸将之一。
一旦袭杀钜鹿太守,张牛角不但立即声望大涨,还能够以“为张角报仇”说法,顺利兼并许多零零散散的黄巾众。
“瘿陶?后世历史所载,张牛角便是和张燕齐攻瘿陶时,被汉兵流失射死!我今日就截断这历史事件,保住张牛角性命。我道要看看,在这空间里,是穿越最大,还是历史惯性最大!”刘杲虽然坚信自我,但是对抗历史洪流的信心依然不足。所以想到眼前这个历史人物,刘杲便想用张牛角试探这空间的历史,究竟能不能被自己修改。
若是这空间的历史洪流不能更改,那他还有努力的必要么?
一念及此,刘杲也不管张牛角到底抱着何种心思,便把他彻底拉入自己阵营。
“即便这张牛角心怀莫测,但是我只要小心防范,你又岂能阻拦我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