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o2破金城
天色微微亮。湟水岸边,已经汇聚汉军六千精锐步卒,一眼望去,尽是乌鸦鸦一片。
岸边。
刘杲向郭闻嘱咐道:“你率本部千人,与岸边驻兵合军。等会渡河之时,你在对面三叉口下游两里处上岸,逆击对岸叛贼。主军顺游而下时,你务必给以掩护。”
“属下定严守岸边要道,不使叛贼走脱一人。”郭闻昂答道。说起来,这也是郭闻投靠刘杲后,第一次单独率军作战。对他来说,这次战斗,是挑战,更是机遇。
“事关能否攻克金城,你好生努力!”刘杲随口勉励一番郭闻。
随后,刘杲长吸口气,向周围部将、军侯等高层军将,大声喝道:“诸位。今日一战,事关我等半年努力,事关我们是否能顺利还家。所以,诸位要打起出十二分精神,争取一战破敌。”
“唯校尉令!”
“好。放筏,开始进攻!”刘杲拔出长剑,向前虚指。
随着一排排木筏被推入水中,湟水一时被汉军覆盖。木筏虽然不比战船,但是大量木筏堆积一块时,还是能充当大军渡河工具的。
大军沿湟水顺流而下,进入黄河河道时,对岸叛羌箭塔上的斥候,才现远处湟、黄三角洲拐弯处出现无数汉军。业务熟练的斥候,很快吹响战斗号角。
前几日湟水暴涨,将叛羌岸边防御设备和小船摧毁殆尽。这两日,叛羌一直在加强修复防御设施,根本没有想到汉军在这个地面尚且泥泞的雨后,便动总攻。
叛羌匆忙下水的几十条小船,根本难以阻挡刘杲六千步卒和三千驻兵的顺水冲击之势。掀起几朵浪花后,叛羌几十条小船就倒在汉兵海洋中。
“大汉——”郭闻率汉兵在黄河下游成功登陆后,汉兵士卒中传来一阵欢呼。
“擒杀羌猷,扬我军威!”郭闻身披战甲,一边指挥汉兵登陆,一边令已登陆的士兵分成两批,一部分冲杀敌营,一部分开始搭建简易工事。郭闻这次的任务,是阻隔这支叛羌,以便使刘杲率主力部队,快前插金城,而不是歼溃叛羌。
沿黄河又行两里,刘杲便吩咐汉兵就此登陆,行陆路进击金城。木筏,这种东西,短时间内利用它渡河倒也罢了,当作水战交通工具,却是难为它!
郭闻与叛羌之间冲杀,暂且不提,且说刘杲率大军沿湟水前进,却遇到一人。这人年四十余岁,面相阴柔,留着短须。他单身拦在大军必经之路,手持木棍,木棍上端系一条黄布,黄布之上,书写四个大字“韩遂使者”!
军中识字之人,都是大吃一惊,以为韩遂已经得知汉兵偷袭。
因为榆中城门伏击一战,刘杲对韩遂心存畏惧,以为韩遂此人智谋远自己。眼下又见到,有人手持“韩遂使者”大旗,刘杲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韩遂难道已经预知到我前来偷袭?历史记载上,韩遂的谋略并不算出名。难道我这个后世政委兼参谋,在古人谋略面前,竟是如此不济?”
“你是韩遂使者?为何拦我大军?”刘杲唤来这中年人。
中年人面不改色,缓声说道:“如今韩遂、边章,军势凶猛,数万汉兵无力反击。校尉以为,凭借你这数千人马,就能破败金城?”
“呵呵。大军一触即之际,你莫非还想劝我与韩遂之辈,同流合污不成?”刘杲不屑道。韩遂如今大军再怎么厉害,也是后继无力。后世历史记载的清清楚楚,韩遂自始而终,就是一破落军阀的命!
“还是,你想学古之弦高,阻我大军?”刘杲又道。
弦高,春秋时郑国人。秦穆公时,前面提到过的那个“两败晋军,而后一战胜之”的孟明视为大将,率领秦军远伐郑国。弦高在路上拦截孟明视,借郑国之名,又是送粮食,又是送钱财,让孟明视以为郑国早有准备。于是,孟明视便放弃袭击郑国的计划。
中年人干笑两声,从怀中摸出一封密信,整容道:“久闻校尉大名,今日一见,果然盛名不虚。某其实非属韩遂帐下,而是汉阳阎忠好友。之所以手举韩遂之名,却是为友人阎忠,向校尉通信。如今,阎忠虽被叛羌围困金城,却一心念着大汉江山。闻听校尉有东征之意,便令某前来迎接!”
“嗯?迎接?是说做我内应!不过,阎忠……姓阎的三国人物,我只记得一个名为阎行的小将,至于这阎忠却不熟悉。不知这人所言是真是假?”刘杲暗自忖度。
接过:“你如何称呼?哪里人士?”
“武威姑藏人士,姓贾名诩,字文和。曾举过孝廉。”中年人拱手,向刘杲自我介绍。
正在读信的刘杲,手猛的一抖;“‘毒士’贾诩?他怎么在金城?阎忠……阎忠,我想起来了。这个阎忠不就是称赞过贾诩之才,堪比张良、陈平的那人么?他们两个也掺和西羌叛乱了?”
刘杲强行压下见到贾诩时的震惊,声音缓和,道:“原来是姑藏贾文和,早闻君大名。如今我大军尚无主薄一职,文和可否暂时代任?”贾诩在后世的名头实在太大,刘杲的气势,不自觉的就矮了三分。
贾诩一向目光敏锐,察人所不察。刘杲瞬间的震惊,以及之后的语气突然转为友好,都被贾诩捕捉在内。贾诩心中疑惑:“我虽被举为孝廉,但是一出武威,却是全无声名!这刘杲却似乎对我所知甚翔,而且张口便要我,做他主薄。奇怪,真是奇怪!”当此时,贾诩的才华还不曾展现,如今世人对他的重视,甚至比不过韩遂帐下一文官。
庸才精英混团杂居,不遇艰难,何以识别谁是庸才,谁是精英人才?此言,诚非虚言。
“阎忠和我,已经控制西城门。校尉当进兵,不然迟则生变。”贾诩对刘杲招聘,避而不谈,再次诉起今朝时事。
“也是。先攻破金城再说。反正贾诩在这,也跑不到哪里去!不过这金城……?后世在西羌之乱后,历史明确记载,贾诩身为董卓一系,而且无论何种典籍,都不曾提及贾诩与叛羌苟合。而且如今贾诩尚且声名不显,想来不会有人冒他姓名。”刘杲心中仔仔细细的琢磨:“若是如此,这贾诩之言,不妨信上一信。而且以贾诩的智谋,即便失败,也会平安无事。”
一念及此,刘杲当即道:“如此,全军计划就由文和来策划。我们里应外合,一举攻破金城。”
见刘杲不建一词,就全盘接受自己计划,贾诩心中窦疑:“是刘杲不善谋略,轻信他人,还是他自有计划,只是让我充当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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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内。
北宫珪颓唐的把手中弓箭摔在地上,又狠狠踩踏几脚:“难道我北宫珪,就此变成一个废人不成?”
五十步开外的箭靶上,孤零零的一只箭矢扎在箭靶周边,行家一看,就知道便是这只弓箭,也只是饶幸射在箭靶,根本不能代表实力。
整整十只弓箭,一中九矢。
“这眼未瞎之时,我哪次不是箭箭中红心?”北宫珪用力砸空洞左眼。想起射瞎自己的那个小将,北宫珪恨声说道:“早晚有一天,我也要射瞎你双眼!”
当日城门伏击时,赵云一箭射瞎北宫珪左眼。北宫珪休养好身体后,对“一只眼睛看世界”状况无比郁闷,而且因为独眼原因,他弓箭技术一落千丈。每次想起赵云,北宫珪就恨不得生吃了赵云。
北宫珪泄完毕后,又骑上战马,锻炼骑术。自从北宫玉被刘杲伏杀后,北宫珪性格逐渐刚毅,努力刻苦的锻炼,以此迅适应独眼世界。这就是仇恨的力量!
转过小巷,北宫珪突然听到城门传来厮杀声。拍马急行,只见城门处,已经涌进大股汉兵。
“不好!汉兵袭城!”北宫珪大惊之下,拍马奔回李文侯所在。老远看到李文侯,北宫珪就大声警告道:“汉兵已经袭杀入城,李将军快随我出城!”
李文侯也是贪生之辈,虽不知北宫珪所言是真是假,也飞快上马。两人刚上马,就听远处传来声音:“这里就是李文侯老巢!”
李文侯与北宫珪,对视一眼,道:“东面城门通往榆中,可能已被汉军派兵去夺;汉军又可能从西城门、南城门攻入,我们只能走北城门!”
“自北城门出,我们逃奔陇西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