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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郭嘉VS沮授:真定鏖战(三)

大汉东皇传 傅戍己 5749 2024-11-16 14:56

  第402郭嘉VS沮授:真定鏖战(三)

  第402郭嘉VS沮授:真定鏖战(三)围点打援

  自关西汉军攻入冀州以来,除真定城之外,一切进展顺利。(手打小说)

  首先,饶阳屯兵被麴义亲信说降大半,并在马超、郝萌、李乐三校的扶持下,安全转移至安平郡郡南深泽县。南深泽县,地处滹沱河南岸,可配合下曲阳、真定两城,依托滹沱河构造一条坚固防线,算是一个比较不错的据点,进可攻取冀中,退可防备公孙瓒抄略。

  其次,徐荣部进入雁门郡之后,一分为二,一部屯戍在常山郡蒲阴县东{今河北省保定市西侧},一部迅速推进至中山郡安国县。安国县地处泒水、恒水之间,可将蒲阴、南深泽、下曲阳连势为一体。

  简而言之,因为真定城尚未攻克,其他数路也不敢贸然前插,以免深陷袁绍援军的包围圈。此时此刻,真定城业已成为刘杲、袁绍决战的焦点所在。

  就是在这种大背景之下,被关西汉兵重重包围九日的真定城,突然溜进一位信使,导致郭嘉前数天的苦心经营的优势,顿时化为乌有。

  据城外汉兵禀报,溜入真定城的这位信使,姓李名孚,不过是钜鹿郡一位寻常儒生。

  却说,突闻井陉兵叛,关西汉军自井陉、雁门杀入冀州,冀州上下官民震恐异常,纷纷惶惶不安。甚至,战阵还未开打,袁绍帐下某些谋臣武将已经准备好降书,只待关西汉军兵临城下,他们便立即拨乱反正。这时空袁绍之于刘杲的强弱对比,倒是颇为类似真实历史上,官渡之战前,曹操比于袁绍。

  邺县城内,袁绍愤怒的大声咆哮,恨不得抽出腰间长剑,一剑戳死沮授:“你这个该千刀万剐的老货还一石三鸟,解吕布、麴义之忧?解你个屁一石三鸟个屁你把我袁绍当成傻鸟玩?一个为我镇守冀北,一个为我镇守冀西,两个为我抗鼎的大将我怎就信了你这奸臣的谗言,去逼他们反叛?”

  沮授俯身长跪于地下,额头触地,默默承受袁绍喝骂。

  身为人主谋臣,计成是主上之功,计败是谋臣之罪,这些沮授都懂。井陉兵、麴义兵反叛的罪责,只能由他一力承担。尤其是,沮授深知冀西反叛如今已经威胁到冀州生死存亡,此时他心中尽是悔恨,早已经主动背负冀西反叛之罪:“公孙瓒、刘杲大敌未灭,我为何要先劝袁将军翦除吕布、麴义隐患?冀西之乱,我一人之罪也”

  不过,沮授并不甘心失败,反而又向袁绍叩头请战:“冀州重要支点重镇,分别是真定、望都、河间、武邑、广川、广宗、襄国、邯郸诸城。刘杲过山脉而东来,将军势力暂时还未拓展到的望都,必然已经落入刘杲之手。翦除吕布、麴义两人前,我曾密令张颌移军下曲阳,张颌此将,明军机,识变数,最善于利用地势,其必能及时移军真定,守住真定,为我援军争取数月时间。河间孤城,地处我与公孙瓒之间,刘杲忧心我与公孙瓒变敌为友,必不敢轻取河间。因是,我军可于漳水构建防御,继而遣大军直救真定、安平。”

  “刘杲东来,跨太行山山道,运输不易,可谓孤军深入,无有粮草以常备。我若逢城必守,一则可虚耗其粮草,二则可废其数万轻骑,以我之长,击其之短,必能令刘杲成为第二个公孙瓒。吕布、麴义之叛,皆因属下而起,属下愿亲率死士精兵,将刘杲赶出冀州,以此来补救前日过失”

  袁绍却根本听不进去沮授的劝谏,破口大骂道:“滚单论逼叛我两将之罪,我就该千刀万剐你还想再率我精锐投敌?做梦你真以为我袁绍是个傻鸟,任你揉捏不成?”

  沮授不得不满脸羞红的退去。

  走出袁绍府,田丰正等候着沮授:“公与{沮授},逼反冀州之事,却是我连累你了我本该早有这个觉悟。我既然利用间谍得来情报,策反田壮、刘弥,并州又怎会不有所觉察,进而反过来骗我?哎成也间谍,败也间谍若不是我被并州间谍反骗,你也不会如此急于翦除吕布、麴义两人”

  沮授摆摆手,苦笑道:“谁对谁非,此时没甚大意义。吕布、麴义两个,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将军此时不杀他俩,将来也会杀。并州的间谍传来的虚假情报,只是加促这一过程罢了归根结底,还是关西刘杲给我的压力太大,令我神神经经,唯恐刘杲瞧出我们的破绽。”

  田丰叹了一口气:“唉纵然该杀,也应在刘杲、公孙瓒稍稍衰弱后,再杀啊我啊,就是太刚直了,眼中见不得沙子”

  两人正哀叹间,远处走来逢纪、审配两人。

  逢纪瞅见沮授,不屑冷哼了一声:“误国之奸贼”

  沮授、田丰虽感到万般羞愧,却因为心中的悔恨感,更加只能默默承受逢纪的羞辱。所幸,与逢纪不同,审配却不计较沮授这次失败,肃然与沮授议论时政:“刘杲率军东来,势如破竹,一日吞并两郡十八县,公与,元皓{田丰}可有妙策,以解此难?”

  沮授面现赧然:“唯有以死报销将军尔可惜,连我请率军死战刘杲的提议,都被将军一语驳回将军恨我误国啊”

  审配犹豫一下,又问:“若是由公与督率援军,当需几何,当救何城?”

  听出审配有意劝说袁绍重新启用自己,沮授双眼顿时明亮:“需三万步卒,当救真定。真定横亘滹沱河之南,井陉之西。因在滹沱河之南,并州轻骑不能放肆纵横;因在井陉之侧,我若取胜,遂可一举夺下井陉,截断刘杲东来通道。只要真定不破,刘杲主力就不敢放肆南下若是由我主守真定,虽不敢必言大破并州军,但是足以护守真定一年不丢”

  审配点点头,安慰沮授道:“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冀西吕布、麴义反叛之事,责任不尽在公与你一人。公与赤诚忠心,天地可见,若有一线可能,我必说服将军允你带兵赶赴真定增援。”

  因为性格差异,利益纠纷,逢纪、审配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若不是今日袁绍匆匆召唤,他们俩绝不会并肩行来。因此,审配和沮授两人侃侃交流时局看法时,逢纪却一直冷笑旁观,并不插嘴一句。

  告别沮授,审配与逢纪并肩走入袁绍书房,袁绍张嘴就匆匆询问:“冀北情势危急,我准备督率大军,亲征滹沱河,两位以为如何?”

  “不可”逢纪立时反对:“青州、兖州刚刚平定,人心不稳,北海郡孔融,陈留郡张邈之辈,各有私心,置两可之言。且东郡藏洪刚遭将军罢黜,其必怀忿恨之心;兖州曹操,羽翼已成,此时若无将军屯兵冀南羁縻之,曹操必将日日离心,叛将军而自立。且,并州兵能从井陉攻,也能从雒阳攻,从壶关攻,将军若是亲征滹沱河之际,壶关徐晃突然率军猛攻邺县,那又该如何?”

  袁绍沮丧的拍下额头:“那该如何是好?”

  逢纪又道:“内兵若不足,则可求于外。刘杲东来,有涂黑天下之心,非仅我冀州之敌,亦是公孙瓒之敌,刘虞之敌。即便是刘虞有侥幸之心,试图侍奉刘杲,但是公孙瓒必然不肯。将军可效仿春秋弱国联盟,先与公孙和亲,共击刘杲,甚至还可行‘上党之计’,将烫手的河间城送于公孙瓒,借其手藩树屏障。臣估略,以公孙瓒的性情,他或许不敢直接派兵参战,但是绝对会答应将军化敌为友,接受河间,缔结同盟的提议幽州公孙瓒,一时之患尔;关心刘杲,腹心之患也”

  所谓上党之计,是言:秦遣大军攻韩,欲取上党地,上党太守冯亭反而向赵国献地投降,激发秦国对赵国的仇恨,进而成为白起坑杀四十万兵卒的长平之战的导火索。逢纪建议将河间送给公孙瓒,就是准备将公孙瓒拉入战争。

  袁绍有些被说动:“若如此,当以何人为将?”

  逢纪正待推荐将才时,审配突然向前大跨一步,恭恭敬敬的施礼于袁绍:“沮授有才略,有胆色,有智谋,有忠义,虽因一时疏忽,未能擒杀吕布、麴义,但亦何尝不是早早算出吕布、麴义心怀不轨之心?吕布、麴义即便今日不反,明日也将反,焉能因不义反贼之罪,而罚忠良之才?又曰‘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有能雪冀西反叛之耻者,舍沮授其谁?”

  凭心而论,袁绍还是很欣赏沮授的才干的,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初登冀州牧之位,便立时重用沮授。因是,待怒火渐渐退下时,袁绍也稍稍原谅沮授:“你若能担保其不会叛降,我便允他督率三万步卒增援真定。”

  审配立时长跪在地,举手发誓:“配,愿以自己性命担保。若是沮授反叛,臣将横刀自裁于将军面前。”

  本来想举荐其他将领的逢纪,嘴角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出声反对。尽管逢纪性格有点阴险,绝似小人,但是对于某些人,譬如审配,逢纪与他关系虽然很恶劣,但是审配的眼界、才华、气度,逢纪却是深深佩服,不至于主动去陷害他。

  于是,在审配的担保下,沮授临危受命,挂旗出师,督率三万步卒增援真定。

  行至钜鹿时,闻听斥候来报,言真定城被关西汉军重重围住,无数派往真定的斥候被并州军劫杀,沮授心中不禁一紧。唯恐援兵未至,真定业已投降,沮授遂一边勒令斥候联系真定戍卒,一边张贴告示,以千金之赏,征募有能力向真定通报援军消息的信使。

  李孚,就是那时候,向沮授自荐姓名的。

  不遇艰难,不别利器。

  平素不过冀州钜鹿郡寻常诸生的李孚,在今日今时却向世人展现出,他那堪称奇迹的斥候之才数万大军,数千巡逻骑兵,竟然也挡不住李孚冲入真定城的脚步。

  与张颌一起苦守城池的众冀州兵,听到冀州局势还在控制下,听到沮授三万精锐步卒正赶往真定,顿时激动的欢呼起来。若能有三万精锐步卒增援,他们怎能守不住真定城?

  冀州袁绍兵喜,则关西汉兵忧。

  汉军主帐内,一帮校尉愁眉苦脸:“内有六千悍卒,外有三万援军,真定城怕是更不好打了该死的巡逻兵,怎就偏偏让那个李孚入城了呢再晚一天,我们就能拿下真定了”

  唯独主帅郭嘉一脸风轻云淡:“李孚此人,不但能进真定城,亦能轻松走出真定城。”

  一旁负责巡逻兵的主官,以为郭嘉在讽刺他,立即大声反驳:“司马大人,若是我等再令李孚活着走出真定,卑职就自裁谢罪。”

  郭嘉挥手示意该主官坐下,呵呵笑道:“你若不能令李孚活着走出真定,我才要治你的罪”

  一帮校尉听出郭嘉话语意思,纷纷奇道:“司马这话怎么说?”

  郭嘉细心解释道:“本来我想快速攻取真定,然后长驱直入,在冀中平原地带与袁绍决战,一举兼并冀州。但是,眼下既然不能快速攻下真定,我们就需要更改先前的战略布置。既然真定一时打不下来,我们不防就把与袁绍决战场所,移至真定城外,围点打援众所周知,我们关西汉军多强弩、多轻骑,强弩多则善防御,轻骑多则善野战,至于强攻城池,却是我们的短处。战阵对决,求的是以我之长击敌之短,而不是以我之短击敌之长与其真定、元氏、高邑、瘿陶等城,一个个攻下去,我们不如就地结网,等待援军如飞蛾扑火一般,主动来赴死。”

  众校尉一听,纷纷点头称是:“正是正是,我汉军多骑兵,就该发挥野战优势”

  郭嘉笑道:“那就这么定了诸位自今日始,就开始在真定外围,修建防御要塞以及诸障碍,准备和袁绍援兵野战。我们主帐则移至九门县呵呵,圣天子登基之前,因伐西羌之功,受封九门侯……九门县,那可是圣天子兆基的龙兴之地诸位务必万分努力,不令圣天子龙兴之地,再次陷落逆贼之手。”

  “诺”想起九门县的特别意义,众校尉立即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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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众校尉却是不知,他们前脚才走出议事主帐,郭嘉后脚就立即撤去一脸伪装来的风清云谈,沉重的从怀中取出一卷圣旨。

  这卷圣旨,是刘杲与七位散骑常侍议论之后,紧急颁发给郭嘉的,诏书大概意思,就是令郭嘉量力而行,如若一月之内,不能攻下真定,那就尽快高调结束战役,等待明年再战。本来这卷圣旨是应该当众宣读的,但是却因为郭嘉提前猜透圣旨内容,遂假借不便惊扰军心的名义,请求使者令他私下接收。

  与圣旨同来的,还有本次战役的具体主将遣派安排。

  前面说过,刘杲修改后的军制,实际统率、训练兵卒,则以校尉、都尉为基础,每逢具体作战,才特置将军、护军大将以统帅。

  郭嘉、华歆本次东征冀州之前,因为不知何时能够成功策反麴义,遂与刘杲约定,年关之前伺机而动,并没有定好最终战争爆发时间——毕竟冷兵器时代没有电报之类的工具,能够瞬间向主帅通报信息,前方将领往往需要很高的自主权。

  所以,本次战役的主将虽然早有人选,刘杲却没有真正下达军令,将他们调入郭嘉部。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刘杲太信任郭嘉能力,一切条例军规都不经意的向郭嘉偏袒。若不是郭嘉实在太年轻,刘杲甚至敢直接提拔郭嘉为出征冀州一战的主帅。

  不过,无论如何偏袒,如今战争明确爆发,本次战役的主将必须按照规定,前来冀西,自郭嘉手里接管主要军事权力。军制改革是刘杲一手主导,若是他自己都不遵守,还指望别人维护这个制度?

  本次冀西征讨战,主帅是平东将军张燕,副帅是宁波将军文丑,护军大将是贾逵,另外还有刘杲临时提拔的冀州牧郭闻——既然与袁绍开战,刘杲就无须再承认袁绍冀州牧的称号,当把这个职位落实到关西臣子身上。张燕、文丑、郭闻,皆是冀州人,有这样的一层身份,却是令冀州人更容易接受关西汉军。

  当然,这些都不是郭嘉所关心的。

  郭嘉所在乎的是,能不能扭转刘杲的心意,或者胁迫张燕、文丑、郭闻等人,完成自己攻略冀州的计划。早在策划东征冀州之前,郭嘉就晓得倾向于保守的长安朝臣,绝对会反对他的计划,但是郭嘉却不赞同跟随一帮保守派行动,他有自己的想法,他认为自己的想法好于长安保守派的设想。之所以孤身离军千里,亲自俘获麴义,就是郭嘉身体力行,依靠自己,一步步推动攻略冀州的计划。

  出征冀州之战已经打响,长安那些保守派如今也不得不允许他决战冀州,攻略常山郡、中山郡。

  不问你同不同意,先把事办死了

  若是他郭嘉一举立下大功,再保守的长安朝臣,难道还会建议刘杲,将关西汉军吃下嘴的胜利果实,再乖乖的吐给袁绍?

  郭嘉此时就是这个思路。

  如何说服文丑、张燕、郭闻赞同他攻略冀州的计划呢?郭嘉苦苦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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