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十七年八月。我看*书^
我的病已经是到了病入膏肓,毫无挽回的余地了。
太医也已经拒绝开藥了。
不是没有反抗过,无奈当我发现可以尝试改变宿命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的病,已经恶化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于是,我平静的接受自己即将死去这一事实。
所有的人最担心的不是我,而是福临。怕他接受不了我病重的消息。
但福临出奇的没有过激的举动。反倒是更积极的处理国事。
这叫众人奇怪,却也叫众人皆松了口气。
这段时日,虽然被病魔折磨得很痛苦。镜中的我是那么的憔悴,脸色是那么的苍白。但我的神采,却是依然飞扬的。
不为别的,就由于福临始终陪在我身边。
虽然我们错过了整整一年那么长的时间。但此刻的我,是幸福的。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幸可以与心爱的人度过最后的时光的。
“福临,你再为我画一次眉吧。”顺治十七年八月十九的时候,我似乎精神了许多。历史上的董鄂妃就是在这天逝世的。我知道,我也躲不过的。
我想,我会这么精神,大概是回光返照了。
“好。”福临含笑的看着我。
“宛儿,你真美。”福临小心的为我画眉,画好后,他道。
“是吗?”我扶着脸,“那么糟糕的样子,还说美?”
“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最美的。”福临轻笑,他看着我,却仿佛透过我看着别人。
我微一愣,旋即了然的浅笑了下,“那,在你心中,是更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是林潇潇的样子呢?”然后问出了我一直都想知道问题。
但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只因那刹那间出现的似是看别人的目光。
果然,福临笑意更深了,“我此生最爱的,只有一人,那便是林潇潇。虽然你们是同一人,但有时候,与你一起,我总会不自觉的想起你当时的样子。可是,无论我的潇儿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
“呵呵。”我满意的笑了,对这个答案。随后,我靠入他的怀中,“下辈子,你可千万不要变成其他人的样子,我会受不了的。虽然,我应该认得出你来。”
“那可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福临无奈的道。
我没有出声。
“福临,我想到外面走走,你抱我。”良久,我才开口说到。
“好。”福临应声,并抱起了我。
天气真好,今年也许是由于生病的缘故,北京对我而言,并没有往年来得热。
“一口气不来,往何处安生立命?”不知为何,在他怀里的我,忽然问了这个问题。这个曾经在电视上听到过,说是董鄂妃临终的时候最喜欢的一句禅语,一个问题。
福临起先没有回答,到了承乾宫内的一处院落,把我放了下来,方回答我:“到山水间。”
“好,那就让我到山水间去安身立命去吧!”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竟与电视中说的台词是一样的。
山水间,能在山水间安身立命,也是一种美好的境界吧?
“好。”福临温柔的答到。我知道董鄂妃死后会被葬在清东陵中的孝陵,顺治死后,会与她合葬。那里的环境,应该很好吧?
“我死了以后,我的谥号里,一定要有个章字。”我望向远方,似是不经意的提及。实际上,是很刻意的。
我要这个章字,由于福临死后的谥号将是章皇帝。我要是福临的妻子,别人不承认我没关系。但至少,这个字,我要争取。
“哪有人在活着的时候,连死后的谥号都给自己想好了?”福临好笑的捏了下我的鼻子。
“你别管,就这样嘛。”我说话间颇有撒娇的味道。
“好好好。你说的,我哪有不说好的道理?”福临宠溺的看着我。
我收回目光,正与他的目光相对。
呵呵,你也想记住我的样子吗?我也是,想把你牢牢的记住,不要忘记。
“能在你怀里离去,真好。下辈子,你会认出我吗?”我带着希望的询问。
“这辈子,如此匪夷所思,我都能认出你。下辈子,定还能!”他坚定的回答我。
“恩,相爱的记忆或许不在了。相爱的感觉还在,茫茫人海中,我们一定可以认出对方来的!”看来我的大限真的已经到了,说了这么多话,别说咳嗽了,连喘都不喘一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福临略带向往的看向远方,“来生,你要记住,不要再这样中途离开我了。”
“恩。”我回答的很轻,但却很坚定。
我不知道和福临在那院落里呆了多久,只记得到后来,我的眼神渐渐迷离,再睁不开了。我知道自己要死去了,却不感到害怕。由于我的福临,我的夫君,就在我的身边
‘顺治十七年(1660年)八月十九日,皇贵妃董鄂氏卒。世祖哀痛至极,亲制行状悼念。董鄂氏死后第三天,即八月二十一日,福临谕礼部:“皇贵妃董鄂氏于八月十九日薨逝,奉圣母皇太后谕旨:‘皇贵妃佐理内政有年,淑德彰闻,宫闱式化。倏尔薨逝,予心深为痛悼,宜追封为皇后,以示褒崇。’朕仰承慈谕,特用追封,加之谥号,谥曰‘孝献庄和至德宣仁温惠端敬章皇后’。其应行典礼,尔部详察,速议具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