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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被灵璧揪着后脑勺的头发提在了半空之中,妇人不住的挣扎着, 她那些垂下来的头发似有生命一般, 应了主人的意愿, 不停的尝试着往灵璧身上缠绕。

  这事换了寒松与卢致远,兴许还要忌讳一下男女授受不亲, 即便对方是个鬼母, 可也是母不是?与他们男修之间仍是要注意距离的。

  灵璧可就不一样了,你有头发, 我还有头发呢。

  另一手往妇人的后脖颈处用力的敲了一下,灵璧从虚空之中唤出了一道纸符来, 拨开了妇人额前的头发,将其贴在了她的面门之上。

  “安分些,你就不想找负心汉报仇么?”

  一双浑浊的眼空洞洞的望着灵璧,也不知有没有听懂,好在是不在挣扎了。

  “瞧见没?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们女子即便做了鬼,也是讲理的。”

  灵璧还没忘记卢致远先前的话, 老实说,若非眼下不是争论的时候, 她还真想跟姓卢的好好探讨一下。

  女子招你惹你了,比之女子和小人, 灵璧如今以为君子才是最难搞的。

  卢致远摇头晃脑的站了起来, 藏到了寒松的身后, 尽力不让自己出现在妇人的视野之中。不说别的, 万一这身衣裳刺激了鬼母, 今日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现下她如此温顺驯服,不过是我等对她的子嗣没有威胁罢了。”

  说着他往前门的方向一指:“不信你试试将她的娃儿挖出来,十道符都不一定能定的住她。”

  高岭门属南地,凡人们若拜真神,那自然是佛祖与三清。拜邪神呢,也就多半供个柳仙。北地茫茫山林之间的狐仙黄皮子也好,五通也罢,统统不能过江,南地是蛟蛇与蟒的地盘。

  五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高岭门的年终小考甚至不曾划入考点。凡师门不问的,灵璧自然是一概不知了。

  抬手拦住了卢致远的长篇大论,灵璧只一个问题:“你就说怎么解决,怎么才能让院判的后院起火?”

  寒松站在了灵璧这边,脱掉青衫便不认人。

  卢致远起身之后,原地打了几个转,犹犹豫豫的几次话到嘴边都没能说出口。最后瞧见东方天际升起了鱼肚白,日头再有不久便会升起,届时他们更不好躲藏了。

  待院判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将寒松与灵璧救了出来,他卢致远便不再是人人都要停下来打个招呼,带走女犯也须给个面子的卢师兄,而是欺师灭祖之徒,人人得而诛之的逆徒了。

  故而拖不得,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将院判后院的这把烈火给烧起来。

  狠了狠心,卢致远朝寒松与灵璧招手,示意他们跟上。

  “两位道友随我来。”

  单手提着动弹不得的鬼母,灵璧与寒松交换了一个眼神,跟在了卢致远的身后,随他朝着正门门槛处走去。

  三进三出的大宅子,院判还真是大户人家出身呢。

  规规整整的石砖砌成了地面,红砖绿瓦,即便如今院落内没什么人,也能毫不费力的在脑海中描绘出这间宅子极盛时的场面。

  “我们南地,凡供奉着柳仙的人家,富贵来的快去的也快,就是一场黄粱美梦,水中月镜中花,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寒松身为佛门中人,想来并不知晓凡间此类腌臢的事,灵璧贴心的给他解释道。

  “凡人有好有坏,坏的那些呀,心眼儿真真儿的是坏的透顶了。邪神说破天也就是只是修行多年的精怪,报复心理重了些不假,但真算计起来是比不过凡人的。”

  灵璧提起那妇人,往前送了送:“南地倒是不曾有鬼母一说,可也有对付邪神的法子。”

  四四方方一个铁箱,将柳仙送进去封死,再寻一处深谷或是河湖抛坠下去。...柳仙不过是个蛇精,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是血肉之躯,对上封死的玄铁,撞破头也不能逃出生天。

  然被这般对待了邪神柳仙,在铁箱里活不了多久。柳仙一死,凡人的富贵自然也就如云烟般散尽了。

  不属于自己的荣华也好,机缘也罢,总有一日是要还的。

  给寒松说完南地的风俗,灵璧侧过头看了看自己手上提着的妇人。肿胀的脸上带着一种溺死之人特有的惨白,手腕脚腕上有青黑色的被绳索束缚过的痕迹。而她的衣衫确实精贵料子,按卢致远所说,妇人少说为院判守了宅院数百年,换了普通布料早就烂透了,她这一身却还完好无损的穿在身上。

  脚上踏着那双绣花鞋也是一样,花样栩栩如生,金丝绣的花蕊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真不是个东西。”

  妇人生前,院判定然是百般呵护,被捧在手心心里,放在心尖尖上的。叫枕边人溺死之时,该有多绝望呢。

  正在气头上的时候,前方的卢致远忽的停了下来。

  “到了。”

  被灵璧单手提着的妇人似察觉到了什么,贴在她额前的符咒抖动了几下,妇人的手脚也抽搐了起来,似要挣脱束缚一般。

  “别动别动……”

  另一手抬起,将妇人拖在身后的头发捋到前头来,灵璧用手指给她梳了梳。

  “我们帮你报仇,报仇能听懂么?”

  人死之后当入轮魂,强留在人间的那些,多半仅凭了一缕执念。不管是自然形成的恶鬼,还是被用邪术炼就的,本质上都是用的这缕执念。

  于是魔修在炼制傀儡与小鬼时,扒皮抽筋放血油炸,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后来发现这样炼出来还是不行,便往奇怪的方向走了。

  比如院判,接着母亲的舐犊之情,将其为己所用。

  心中只剩了执念,灵台便不大清明。

  故而不仅没有听懂报仇二字,在卢致远与寒松蹲下身要向门槛下深挖的时候,贴在妇人额前的符纸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混沌的双眼中也有了神采,张牙舞爪的要从灵璧手中挣脱,去护她那埋在下头的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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