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一开始我赌赵场长活不过七天,那在旁人看来就像是一个相当恶意的玩笑,但是这最后一句话,却是使得赵场长的脸色骤然一白。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因为恐惧,这位暴发户的身躯就像是筛糠一般的颤抖了起来。
“小……兄弟,这种玩笑可不要随便开。”赵场长使劲的擦着脑门上的冷汗,虽然年近腊月,但是他还是被这两句话给硬生生的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没说你活不过年三十,就已经算是抬举你了。”望着赵场长,我又是冷冷的一句话。
在农村里,有两句恶毒的诅咒——
活不过年三十,死在大年初一。
为什么说这两句话恶毒呢,因为这对人的打击简直比挖祖坟还要可恶。
众所周知。
年三十是一年当中的最后一天,而大年初一是开年的第一天。要是有哪家的人不幸,在这两天死了,就算别人表面上不说什么,背地里也会戳破你的脊梁骨。活不过年尾,死在年头,这种事情在人看来,那都是缺德事做多了,遭了天谴,受了报应。
“小兄弟,你这话有些过了吧。”果然,我这话一出,赵场长也是有些发毛了。“我要你今天把这个话解释清楚一些。”
嘿嘿?
解释清楚?
我抱起双手,自顾自的转了两圈,停在了睚眦石像的面前。“赵场长,你过来推一下这个石像,用力一点。”
赵场长一愣。
他不知道我葫芦里面倒地是卖的什么药,为什么又把话题给转移开了。这两尊睚眦石像,是他在采石场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因为赵场长也明白,他自个做的是死人的生意,赚的是死人的钱。
但是……这人,他总会有一个心虚的时候。自然是免不了求神拜佛,这两尊石像也是一位高人指点他买过来搁在门口,专门用来镇邪用的。
不过推一推,是什么意思?
赵场长一溜小跑走了过来,双手搭在石像上,猛地一使劲。
“哗啦啦!”
怪了!
石像碎了,碎的满地都是。
赵场长不信邪,又是一推另外一座石像,一用力,也是碎了个满地。
“为什么会这样?”赵场长傻了眼。
“道士,怎么回事……石像为什么会碎了?”老刘也偷偷的问道。
我笑了笑,从赵场长的手里拿过刚才的那块观音玉佩。俗话说,男戴菩萨女戴佛,这是求漫天的神佛保佑。
对着赵场长样了样玉佩,然后狠狠地往地面上一砸。
“啪!”
玉佩碎成两半。
摔成两截的玉芯暴露出来,里面缓缓的流出了一小股液体,腥臭无比,但是看起来像是血。
“这是什么?”赵场长傻了眼。
“是血!”
我说道。
“自古以来,咱们佩戴玉,那都是明着以玉养人、以人养玉的道理。要是人坏玉好,这玉芯也就会烂掉。别说是观音菩萨,就算是如来佛祖都救不了你。赵场长,你缺德事情干的太多了……知道刚才钻进车里的人是谁吗,他是我师傅。龙虎山六十二代掌门人……你这个人简直是坏到了骨子里,要是不治,嘿嘿,七天内必死无疑。”
哐当!
听到这话,赵场长再也憋不住了,膝盖一软,结结实实的跪了下来,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模样恨不得都想抱住我的大腿。
“大师,我老赵真的没有干过太多缺德事情。求求您帮我解难,要是我能够躲过这一劫,等回头,我一定给您盖一座庙。”赵场长又是磕头,又是哭喊道。“大师,有什么需求,您尽管说。”
我哼了一声,指着大门,说道:“打开,我要进去看看,你领路。”
“好好好。”赵场长把脑袋差点点成了小鸡吃米。
赵场长连忙开门,在前领路。
我和老刘走在后面。
三人隔了好几步,老刘在后面偷偷的拽了拽我的衣服,小声的问道:“道士,你做了什么把戏。那石像怎么一推就碎了,对了……还有那玉菩萨,怎么流的是黑血?是不是你早就动了手脚?”
“你看见我动手脚了吗?”我望着老刘,反问了一句。
老刘直摇头。
我笑了笑,指着碎掉的石像说道:“这火葬场的风水不好,四面环山,山脚有水——这叫龙吞水,是大凶之地。火葬场装修了一次,改了格局。前面的那块空地里看见了没有,那叫落凤坡。龙吞水和落凤坡,两者在一起,那就是招邪。所以死的人特别的多……”
“我们头顶,盘旋着煞气,看看那乌云。月亮光到了这个地,就被挡起来了,说明煞气重的很。”我又指了指头顶,说道。“这也就导致了冤魂恶鬼在这里集中,散不开。”
“时间一长,煞气和鬼气入侵。你看看那睚眦的石像,连它们都抵挡不住这鬼气的入侵,人又怎么能够抵挡。至于赵场长佩戴着的那块玉菩萨,也抵挡不了鬼气。所以玉已经死了,自然是会流黑血。我这么说,你懂吗?”
老刘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那怎么补救呢?”老刘问道。
“暂时还不知道……我得进去看看火葬场的格局才能说。”
火葬场的格局很简单。
主体分成两部分。
一部分是停尸房,是用来搁放那些来不及焚烧尸体的位置。另外一部分就是火葬场,是焚烧炉。里面还有一大片停车场,以及一块假山。两张殡仪车正停在假山的左右。
“老刘,你看看这辆车。”我突然脚步一停,指着一辆大巴说道。“是不是眼熟的很?”
老刘一听,连忙走了过去。
仔细瞧了几眼,顿时一愣——可不是,这辆车说起来还和我打过交道。在今年六七月份的时候,我、和尚当初上的那一辆大巴就是眼前的这座灵车。我可是记忆深刻啊,当初差点就死在这辆车的手里了。
“我也想起来了。”老刘连连点头。他高声的喊道:“赵场长,你过来一下,这辆车我记得应该是已经报废了,怎么又到了你的手里面?”
“刘局。”赵场长苦着一张脸说道:“一辆新车最起码要五六十来万,当时我图便宜,花了八万,买了这张半新的车。”
哼!
我抱着胳膊,冷笑了起来。
够种,有胆!
用凶车来做灵车,那岂不是就相当一副棺材在大街上跑。而且这‘棺材’还邪门的很……招魂又索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