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憎,男,37岁,职业是4区某餐馆的杂工,在案发当日曾到过被害者家中。
据资料显示,葛憎和死者存在债务关系,葛憎曾经向死者借了5万元,并且已经超过了归还的时限。
随后在案发现场的河道下游的淤泥之中发现了凶器,凶器是一把菜刀,被发现的时候用一张报纸包裹着,报纸上面有葛憎的指纹。
随后检验DNA的时候也有葛憎的DNA痕迹,上面的血通过检测确认为死者的血。
一切都已经是定局了,作案的时间,凶器,动机,每一项证据都有了,就差把他送上法庭的时候,游乐生突然提出要审讯他。
按照流程规章,是否同意这个提案的人是穆逢春,他可以拒绝这个要求,因为再审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但是他同意了,他突然想看一看,自己教出来的学生,到底进步到了什么地步。
一脸疲惫的葛憎走进了审讯室,他整个人都是蓬头垢面的样子,身上套着囚服,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光是从门走到椅子那里就打了三个哈欠。
他的眼袋整个都是凹下去的样子,有很深的黑眼圈,颧骨整个都突出来了,皮肤很油的样子,但是是像那种老油一样,皮肤的颜色黄中带着黑,像是一层皮绷在骨架子一样。
“喂,那个,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葛憎好像对于自己的处境完全没有认知,明明枪毙用的子弹已经填装了,他却依旧活在梦里一样。
他的嘴里不断嘟囔着,好像有很多不满的样子。
“先谈谈案子的事情吧,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这个说法很奇怪,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是检察官站在主动的位置上,但是游乐生的态度实在不像是一个在询问的检察官。
“问吧。”葛憎也懒得再拒绝了,这些人不管是警察还是检察官都一样。
“我先问一问你当时什么时候去死者家里,还有你之后去哪里了。”
游乐生接连地抛出了一些已经说过的问题,他的目的并不是让想这些已经得到的问题,而是希望找一点状态。
“反正你们不管怎么问,人不是我杀的。”葛憎摆出了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死猪不怕开水烫,他早就习惯了和警察打交道。
“那我有些别的东西想问一问,我这里会关了录音设备,你说什么都可以。”
游乐生将旁边的录音设备关掉了,这是这个室里唯一的录音设备,如果安装其他的录音设备会被安上侵犯隐私罪的。
有时候游乐生也感觉有些律师真的是没事找事,花着大把时间去挑他们的刺,对犯人倒是格外通情达理。
当然,是对人还是对钞票谁都知道。
“你想问什么。有烟吗?”
葛憎也没有别的顾虑了,他也想借这个机会舒缓一下烟瘾。
游乐生从抽屉里翻了一下,从穆逢春的抽屉里拿出了一盒烟,游乐生自己不会抽烟,所以他也没有烟,但是穆逢春一直有这个习惯。
“呦,高档货啊。”葛憎看着烟盒子就认出了牌子,这个牌子他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到了警察局里倒吸到了。
一根烟一下就短了一半,他眯起眼睛让烟在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好地走了一圈才将烟吐了出来。
然后他发出了一声舒心的赞叹,连精神都好了不少。
“你,是不是吸毒?”游乐生看着葛憎的样子问道,葛憎没精打采的样子和这个长相很像一个瘾君子,作为专业人士的游乐生,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了这个猜测。
“差不多,4区又不完全禁毒,我买的也是合法的。”葛憎也没有否认,因为他抽的只是最低级的一种毒品,纯度很低,在4区这种东西不算犯法,当然还是会受到人们非议的。
“吸毒史,这可对官司不利啊。”游乐生故意说道。
果然,葛憎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得了吧,不利的东西多得去了,我还差这一个?”
“你是说你之前的那一次记录吗?”今天的谈话终于到了重点之上了,游乐生和他说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件案子。
“你想知道?”葛憎那眼撇着游乐生,然后嘬了嘬手上短得不能再短的烟,然后晃了晃,示意再来一根。
第二根烟吸了起来,葛憎发出了一声赞叹:“不错啊,挺润的。”
“可以说了吧。”游乐生拿下了自己身上的一个话筒,然后放在了桌上,这个举动其实是想让葛憎的声音更清楚一点,他想让在旁听的穆逢春听一听。
他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找到穆逢春和葛憎之间的联系,但是他也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现在他准备印证这个假设,虽然会用一个比较残忍的方式。
“那天,我在路边走,我那天赌钱赌输了,输了很多,然后我看见那个女的在河边,她就在那里,穿着一身白,看见她的那一刻,我就兴奋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葛憎不由得缩了一下脖子,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
…
“我已经不记得是先杀了她再动手还是动手之后再杀的了,但是我记得那个感觉,就像是过山车一样,刺激,兴奋。”
…
穆逢春一边听着一边站了起来,然后又慢慢蹲了下去,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在爆炸,巨大的悲伤死死地堵着他的喉咙,他想吐,但是什么和吐不出来。
他只记得上面那些句话了,其他的话就像是左耳进右耳出,他拒绝知道更多的事情,葛憎的脸上带着变态的笑容,一种油然而生的恶心显现了出来,但是他反而乐在其中一样。
游乐生听完了整个故事之后也是无法抑制自己的心情,如果桌上有一把枪,他一定直接枪毙了葛憎。
当年的那一起案子竟然会被判无罪,这种感觉简直是,而且因为被销毁的案件已经无法再审,所有的证物已经全部都消灭了,什么也没有留下,葛憎甚至把这个案件当成了自己的一个荣耀。
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