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男佣兵正在解裤带,打算舒舒服服解个大手。
曹牧手里养着的这个小世界刚刚生成不久,面积还不到百丈,也运送不了多少军资,充其量供他自己赏玩之用,里面按照曹牧的眼光搭建不少楼台,又生长和堆积各种重要药材。结果被放进去的佣兵当中,有个憨货直接吃掉了好几枚水晶果。
这东西很香、很甜,解乏生津不说,又能补充元气,刮毒消邪,但有一样不好:促排便。普通人吃上一个就要跑厕所,何况这家伙一口气吞了六、七枚,那效力可比巴豆还要强十倍。
曹牧自行设计的世界里当然不会有茅坑,他可是神境,哪会有出恭的烦恼?
所以他揪着这人领子,头一回气急败坏:“不准在此!”
这人吓得一抖,好像更憋不住了。也就这么两、三秒的功夫,附近的人都闻到一股烂鱼烂虾般的臭气。
曹牧额角有可疑的青筋暴起。
那娅等人站在边上看笑话,她捂着鼻子道:“除非你杀了他,否则谁也拦不住他蹲号。”人有三急,皇帝不禁么。
曹牧还真有这个打算。可是他手还未抬起来,那娅就小声道,“其实、其实我也想解个手。”以蛮人之豪放,说起这个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另外一名蛮女也是连连点头,附和于她。
这些人怎会如此麻烦?曹牧恨不得一掌生劈之,一了百了,然而他也知道这么做不现实,只得揪着三人领子,将他们从小世界里带回黑柳沼泽,粗声道:“快些!”放在小世界里的东西可不会自行消失,难道要他后头亲自打扫这些脏物?
两名蛮女互视一眼,惊道:“在这里?”她们就是再开放,在两个大男人眼皮子底下也干不出来这种事!
曹牧暗道自己真是给气糊涂了,伸手一指灌木:“去,只许五丈之内。莫想逃跑,否则必死无疑。”
那名憋不住的蛮人抱着肚子,一溜烟跑进灌木丛中,剩下几人隔得这么远都能听到噗噗声不绝于耳,显然他那里正在大江滔滔、泥沙俱下。
两名蛮女也往另一个方向的树丛走去,那娅可是知道曹牧本事的,回首犹犹豫豫对他道:“莫要偷窥!”这些大能的神念无处不在,若不收起,她们在这里原地蹲下和在远处解手其实没什么区别,都会让人看光。
他堂堂神境,沙度烈排名第一的大巫凶,会偷看两个小姑娘解手?曹牧为之气结。
好在两个姑娘也不敢大意,加上蛮族的女式下装简约,多半就是一条皮裙,行动方便,不似女修的衣物那般繁琐,因此十息不到就折了回来,倒是很听话。
曹牧靠在一株半枯的柳树上,双目微阖,这时忽然睁眼,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原来跑得最远的那个貌似憨厚的蛮人,在蹲完坑以后就蹑手蹑脚往更远处逃了。与他魁梧的体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身手格外灵敏,在这样草叶密布的灌木丛里卖力狂奔居然也是无声无息。
看不出这家伙也是个做斥候的料子。曹牧嘿嘿笑了,招了招手。
也不见他有其他动作,灌木丛哗啦一声分开,像是有个看不见的东西从中闯了过去,随后余下几人就听到那汉子蓦地大叫!
叫声中充满了惊恐和痛楚,也不知他被怎么了。但这惨呼只得半声,而后就是“砰”地一下轻响,四十丈外爆开一团血雾。
毫无疑问,一个大活人瞬间就没了。
两个蛮女大气也不敢透一下,那娅磕巴道:“你、你……”她俩也不是没杀过人,但杀人手段这样诡异的,还是头一遭见。
曹牧笑了笑:“你俩很好,很乖。”
他脸上杀气未褪,俘虏们都不敢说话了。那娅后退小半步,忽然足下一软,不知道踩在什么动物的米田共上,不由得尖叫一声。
可是尖叫半截,忽然响起曹牧杀人不眨眼,又赶紧捂起自己的嘴,只能连道晦气晦气。
曹牧平素看起来温和,却也很久不曾有人敢这样忤逆他了,加上这两天计划执行不顺,心里憋着一口火气,这会儿干脆一股脑儿发在这个倒霉的蛮人身上。
对于他,曹牧倒是能够放心大胆地下杀手。他虽然还未弄清宁小闲自由变形的机制和原理,却也认定玄天娘娘就算是易容改装,也不会作出这样低俗鄙陋之事,所以杀起来毫无顾忌。
接下来,他就将两女重新收回小世界当中,又在黑柳沼泽中游逛起来。
运气像是用光了,这一回连他也未再逮着土诡,甚至偌大的森林当中连一点土诡行动的痕迹都没有。雁过还留声呢,沼泽中却连土诡的爪印、毛发、树洞都再未找到,曹牧真是要怀疑自己手里这两头大概就是世上仅剩的了。这样也好,逮不着宁小闲,至少掐断了她研制解药的可能性,巴蛇山脉就不足为惧,隐流的大后方从此再也不是铁打的江山了。
于沙度烈、于蛮族、于整个南赡部洲,这都将有深远意义。
不过他倒是接连撞见三拨佣兵,共计八人,都被他依样画葫芦给逮到了小世界里去了。
这一天傍晚,曹牧忽然驻足,感受到空气中传来的无形波动。
他当即调头,往正北方向赶去。
危机重重的禁地于他来说,不过是通途,中间遇上大群黑柳,曹牧也是行若无事地穿了过去。
沼泽外有人在候着他。
都说锦衣夜行,可是淡淡的月光洒在这人华美的衣袍上,依旧将他衬得如同神祇下凡。
这人当然就是乌谬。
他见到曹牧的第一句话就是:“宁小闲来了黑柳沼泽。”
曹牧皱眉:“她没去王都?”他二人分头执行计划,一个在王都、一个在黑柳沼泽,都守在获得土诡的道路上等着宁小闲。
现在乌谬既然这样说,那就证明宁小闲选择了黑柳沼泽。并且乌谬办事滴水不漏,他亲自过来这里,就是笃定了宁小闲一定不在王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