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一幕的主旨是玄武大婚,没有那么多打杀和意外发生。
然而数万年来都没人能够活着走出固隐山河阵,说明什么?
这只能意味着,第五幕天地的难度必然是炼狱级别的——假设第五幕是最后一幕的话——难得根本不给凡人一条活路。所以长天的决定是正确的,必须在这一幕就寻到出阵之法。
算起来,不到三个时辰了。
宁小闲沉吟了一会儿,终于点出一个人选。长天听后,也觉得这的确是当下所能寻到的最佳人选了。结果他们在这里窃窃私语,其他犯人又和他们保持距离,无形中就令他们都变得显眼。两个牢头视线在众犯身上转了几下,尤其落到宁小闲身上狠狠打量了几眼,突然将四角桌上的东西都挪到其他地方去,又向她伸手一指,笑道:“你,出来!”
这里面有三个女子,就数这小姑娘最水灵好看,那双大眼睛左一瞟右一瞟,都要将人魂儿勾跑了,皮肤看起来也十足滑嫩细致。他们在牢里,平时何曾见过这样好的货色?
他们笑得淫|邪,再天真的姑娘也晓得这两人打算做什么了。长天脸色顿时变得冰寒,宁小闲却伸手按住他胸口道:“恰是机会,还省了一道工序。”她也不知有心还是无心,恰好按在绮罗夫人碰过的位置,手上微一用力,就将他推开。
这两名牢头拿来钥匙开了门,取武器指着长天,又伸手来拽她,其中一个更是凑了臭烘烘的嘴过来吻她,结果被她挡住,这一下就亲在她白嫩嫩的手心里。她浑身鸡皮痱子都快竖起来了,并且似乎听到某人口里的磨牙声,这时却有一个牢头突然倒了下去。
另一人还以为这家伙饮酒过量,忍不住笑道:“既如此,头筹且让我得着吧!”伸手一拉,宁小闲顺势扑入他怀里。
只不过她身体还未挨近,这妖怪就突然僵直了,面上神情瞠目结舌,像是要说话,可喉底咯咯了几声,却是一字也吐不出来。过了几息,竟有黑血从他七窍流出来,竟然是站着就死透了。
他面皮肿胀,神色极度狰狞,显然临死前痛苦无比。
方才宁小闲和长天聊天时,就已经在獠牙上抹了毒。她晓得自己现在是肉体凡胎,想弄倒眼前这两个妖怪牢头,须得借助外力。隐流出品的毒|药对这等小妖来说,那真叫见血封喉,发效起来连让对方再多喘一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牢里凡人吓得腿都软了,两个女人更是惊声尖叫。不过她们只叫了一声,宁小闲就拣起扔在一边的竹箸,头也不抬地抖手打出去,淡淡道:“闭嘴。”
这两根竹箸是擦着她们的咽喉钉进墙里的,划出的气劲在她们脖子上留下两道红痕。若她再用点力,这两个女人就要被割喉而死了,所以她们当即乖乖闭上了嘴。
诡异的是,她们这样尖叫,地上那牢头都没有任何反应。宁小闲伸足踢了他一记,这人身上的衣物就动了动,随后钻出三头赤中带黑斑的蜂子,振动翅膀飞入了她袖子当中。凡人里头有两个眼尖的,当即就认出来这正是咬伤了羊总管的蜂子,不由得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大惊之下唤出声来,被她杀人灭口。
再接下来,宁小闲和长天就走出牢房,她反手关了门,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支细香,拿烛火点上。这香的味道十分好闻,甜而淡,有的人闻着了,想起孩童时代母亲做的焦香的饭团子,有的则觉得那味道像蜂巢里头掏出来的大块蜡蜜。闻着闻着,多数人开始觉得眼皮沉重,过不了十来息的功夫,就缓缓地倒下,合眼睡着了。
这群凡人她不想杀,却也不能由着他们一个劲儿喊叫,坏了她的事。
这一层关着的人数虽众,却都是法力极低微的妖怪,哪里抵抗得了安魂香的效果?不一会儿功夫,这层大牢就鼾声四起,除了长天和她之外,所有人都见周公去了,只要外头的人不走进来查看,一时半会还发现不了异常。
她这才吹熄了安魂香,心里有些肉疼。这种香原来是安人神魂和吊命所用,却被她充作了下九流的迷|药,真是无奈得很哪。
长天的脸色仍很难看。他走到被蜂儿蜇至昏厥的牢头身边,蹲下来按住他太阳穴,开始搜寻起想要的记忆画面来。
“找到了。”不一会儿,他就睁开眼,顺手扭断了这名牢头的脖子,随后捉起她的手,提起桌上的酒瓮,将里面的酒都倒在她手上,一边板着脸道:
“快洗洗。”
“……”这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真的好咩?
这一层关押的犯人最是无足轻重,所以连牢头都是这种小瘪三货色。若是到了底下第四层以后,那里可就是被拱卫得固若金汤,连个苍蝇都进出不得。
现下,他们出了监牢,很快又寻到两个凡人侍从打晕过去,随后托着人家的果盘和烛台,大摇大摆地往目的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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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宴还未结束,羊总管就觉得自己两眼昏花,累得要一头栽在地板上。
他喝令那些下贱的懒虫们将一道炙烤驮驮兽掌端出去给贵客享用之后,就决定溜回自己的小房子里头休息一会儿。话说回来,到底哪个王八蛋将西边潭子里头的铠鳄都杀了个干净,死法还诡异得要命?今日的贵宾有好几个都喜欢吃炙铠鳄掌,都知道这东西是现割现烤才好吃,结果他指派去割鳄掌的几个妖怪方才扑了个空,害得他只好临时改用驮驮兽掌代替,味道下降了一个等阶不止啊!传回来的消息说,潭水边上有被割了肉的死鳄,也有升过营火的痕迹,莫不是有蛮人过来了?
他一边咒骂,一边捶着老腰回了屋。他已经活了七百岁,在羊妖当中算是非常长命了,不过修为却跟不上,若不是他当了大半辈子管事,于此道极有心得,毕方哪会委派他呆在这个位置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