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生得极其美丽。
她生得这么美,放在古代,那必定是一位倾国倾城的人物。
可惜现代社会她没有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宠妃的机会。
那么,好歹也得成为名门贵妇吧?
否则的话,又怎么对得起老天爷赐予她的美貌。
像她这么美的人,倘若洗手作羹汤,每天粗布荆钗,那才是暴殄天物呢。
任菲琳根本就没想过要去嫁给一个没什么钱的人。
可惜的是,身为忠实舔狗的严凌,根本不明白这个道理。
“菲琳,你真的喜欢我吗?”
严凌充满悲伤地问了一句。
“我当然喜欢凌子哥哥啊,我对凌子哥哥也是真心的。”
任菲琳毫不犹豫地说。
她可没有说谎,因此,这话说出来没有半分虚伪。
只是,她的喜欢,她自认为是不值什么钱的。
喜欢能当饭吃吗?喜欢能换豪车吗?
不能。
所以喜欢根本没什么用。
只有不明白这个世界真相的人,才每天把喜欢两个字挂在嘴边。
但凡稍微现实点,就知道,百无一用是喜欢。
有句话叫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说的不无道理。
和喜欢比起来,有钱明显更有用啊。
要她因为喜欢和一个人在一起?
那除非她脑子进了水了。
“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还非让我去和容慧语订婚?难道……我和容慧语真的结婚了,你不会感到半点难过吗?”
严凌搞不懂任菲琳。
按道理来说,一个女人愿意和一个男人上床,一定是无比喜欢的。
他已经从任菲琳口中得到了她喜欢他的答案。
可是,既然喜欢,为什么又对他没有一丁点占有欲?
难道喜欢一个人,就不想去占有一个人吗?
喜欢一个人,就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步入婚姻而内心无一丝波澜吗?
他望着任菲琳坐在床上披着一条毛毯的宁静侧影,感觉自己真的看不懂对方,也或许,他从来就没懂过。
“难过,我当然会难过啊。”
任菲琳幽幽地低语:“可是,我难过又有什么用?我难过就能阻止凌子哥哥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吗?不……我怎么能那么自私?凌子哥哥,我已经是有家的人了,我希望你也有一个家,而不是一直孤独下去,你都三十岁了,难道,你将来都不打算结婚了吗?这个容慧语,我看倒是挺好,她长得和我那么相像,乍一看如同我的亲姊妹一般,想到世上有一个和我那么像的人能够与你朝夕相伴,我也感到欣慰啊……这样,就好像我自己一直陪在你身边一样……”
这一番话说的半真半假,不过,她是真的认为容慧语很适合严凌。
一个长得和自己相似的替代品,只会让严凌在今后的每一天,每看到她,就会想到自己。
而替代品,永远都只是个赝品,不可能取代她。
那么,严凌就永远是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备胎。
这有什么不好呢?
一开始她是想故意验证下严凌对自己有多在意,也是想和唐笑那女人较劲,才把严凌从订婚典礼上忽悠出来。
现在,她睡了睡晚了,又发现严凌很难甩开,便隐隐生出几分后悔。
也不知道,容慧语还能不能再接受严凌。
毕竟,今天严凌肯定让她丢脸丢大了。
现在的年轻女孩,有几个能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菲琳,你看着我。”
严凌凑过去,伸手握住任菲琳的肩膀,不容置疑地将她扳向他的方向。
任菲琳不得侧头朝他看过去。
严凌眸光闪烁不定:“你确定你要让我和容慧语在一起?你确定吗?菲琳,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的能够接受我和别的女人结婚,和别的女人上床?”
“……”
任菲琳心道,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男人本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总不会,他先前为了她一直守身如玉吗?
她可不信。
说白了,男人那玩意就是个插头,看见个插座就想插上去试试。
难道,还指望一个插头不想给自己充充电,而一直等着它中意的插座
?
那可太天真了。
“凌子哥哥,这是为了你好。”
任菲琳苦口婆心道:“你现在的年龄,也是大龄剩男了,哪怕你条件再好,一直不结婚也不是办法啊。人总是得结婚生子的,我希望凌子哥哥你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一直一个人。”
她忽然灵机一动:“要是凌子哥哥不愿意娶那个容慧语的话,不如考虑下荔荔?我印象中,荔荔打小就是你的小迷妹呢。”
“怎么又扯到荔荔头上了?”
严凌不觉皱眉。
“荔荔很适合你啊。”
任菲琳说:“她和你,不是更知根知底吗?而且,她又是你看着长大的,那么单纯的小丫头,怕是还没谈过恋爱呢。”
“菲琳,我求你了,不要在我面前提别的女人好吗?你明明知道,我从下到大,一直就只喜欢你一个人,除了你,我心里容不下任何一个女人。我严凌宁可一辈子不结婚,也不想将就……”
严凌坚决地说。
“凌子哥哥,你这又是何苦呢?”
任菲琳叹道:“我不想你这样。”
“菲琳……”
严凌情难自已地轻轻拥住任菲琳。
任菲琳靠在严凌怀里,心里只想着,该怎么脱身?
她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不走吧。
万一她老公找上门来,可就不好了。
而且,她毕竟是在严凌订婚典礼上被他抱出来的,回头还是得想个法子在老公面前解释。
任菲琳喜欢严凌,愿意和严凌睡觉,甚至以后也不抗拒和他睡觉。
但是,她敢对天发誓,她心里哪怕一丝丝和他在一起的念头没有。
没钱也就罢了,还这么傻,这么粘人——
这样的男人,真让人避之不及啊。
“凌子哥哥,我得走了。”
任菲琳转头在严凌额角亲了下,温柔地凝视着他说:“我到底是有家的人,不能再留下来陪你了。”
“菲琳……”
严凌眼中闪现泪光。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由此可见,严凌是真的为了她伤透了心。
她要走,他自然是拦不住的。
可是,他是真的舍不得她走。
这一走,下次什么时候还能再和她见面?又什么时候,能再和她共赴巫山云雨?
他真恨不得把她囚禁起来,日日夜夜和她待在一起。
可是,他从小所受到的教育使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犯法的事情来。
他再不舍得,再伤心再难过,也只能送她离开。
看见这么个大男人哭唧唧地望着自己,说实话任菲琳心里也是有所动容的。
对严凌,她是有那么一点喜欢,也有那么一点可怜。
但,喜欢和可怜,不代表她能为了他做任何牺牲。
“凌子哥哥,答应我,你要好好的,好不好?你快乐,菲琳就快乐,你幸福,菲琳就幸福……我不准你折磨自己,不准你伤害自己,不准你为了我伤心难过,我要你结婚生子,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任菲琳抚摸着严凌瘦削俊秀的脸庞,柔声劝道。
她这么一说,严凌的眼泪霎时啪嗒一声沿着脸颊滚落。
他有记忆以来,还没有哪一刻像此刻一般伤心。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一次分开,他就再也没机会见到她了。
明明两个人都在承北,可是,他要想见她一面,真的好难。
以后,他还能再想此刻一样抱着她,被她温柔地注视着,听她温声细语地对他说话吗?
严凌心如刀绞,握住任菲琳抚摸着他脸颊的小手,哽咽道:“菲琳,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又无法拥有你?我心里太难受了,真是难受得恨不得去死……”
“……别!”
任菲琳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严凌的嘴,蹙着细细的柳叶眉说:“凌子哥哥,你可不准再在我面前说傻话了。什么死不死的,咱们俩都得好好活着,活着,才有以后啊。对不对?”
“……以后?”
一瞬间,严凌的眼睛又燃起了一丝丝希望的光芒。
“是啊。”
任菲琳柔柔地冲他笑着,甜美动人的声音中含着满满的鼓励:“你快快乐乐的活着,说不定,我们在不久的将来,就能有机会见面呢?我虽说因为
怀孕不大出门了,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机会再和你见面的。”
“真的吗?”
严凌微微张大了眼睛。
“当然啦,凌子哥哥。”
任菲琳笑道:“所以啊,你可别做傻事,你要快快乐乐的,知道吗?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要见到一个快快乐乐的凌子哥哥,而不是愁眉苦脸的凌子哥哥。能答应我吗?”
严凌俊秀的脸上沾染着泪痕,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中盛满了憧憬。
“嗯,我答应你,菲琳,你也答应我,我们要很快见面,不要让我等太久,好不好?”
他浑然不觉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把自己放在了男小三的位置上。
任菲琳心里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说实话,这么做,她心底是带着一点点报复的快意的。
凭什么她老公可以在外面养小三小四,她任菲琳就不能在外面养个小三?
哈哈……哈哈哈。
真想不到,她也能享受到做男人的快乐。
她禁不住嘴角微勾,泄露出一丝得意。
垂目遮住眼中神色,她伸手帮严凌擦去脸上泪痕。
“好,我答应你。凌子哥哥,你也要乖乖的哦。”
任菲琳用哄小孩一般的语气和他说话,他心里却十分受用。
他喜欢被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样对待。
在她面前,有着他在别的女人身上从未体会过的柔情与呵护。
他想,这边是他如此执拗地喜欢菲琳的理由吧。
他认为,他这么多年的坚持,是值得的。
她果然是和别的女人都不一样的女人。
她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嗯,我听你的,我永远听你的。”
严凌破涕为笑道。
“真乖。”
像摸一只小狗一样,任菲琳笑着摸了摸严凌的头。
严凌顿时笑得更加开心了。
舔狗就是这么容易满足啊。任菲琳不带感情地想。
任菲琳和严凌云雨一场,彼此都十分餍足,但任菲琳身子骨虚,这么折腾一番,下床走路还是有点脚底发软。
严凌帮任菲琳穿好衣物,甚至拿着任菲琳的鞋,让任菲琳坐在床上,自己蹲在地上捧起任菲琳的脚,小心翼翼地帮她穿鞋。
任菲琳平静地坐在床上觑着严凌,并不觉得感动,只觉得可笑。
穿好鞋之后,严凌又拿起梳子,过来帮任菲琳梳头发。
任菲琳仰头冲严凌笑道:“凌子哥哥,你可真温柔、真耐心啊。”
“你就是我的小公主,我当然要对你温柔耐心了。”
严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辈子这么对待你。”
任菲琳无奈道:“只怕我没这么福分。”
这种好又不值钱,请个手脚灵活点的保姆一样可以做到。
有什么好稀罕的?
她心里其实十分不以为然。
“没关系,我会等到你想通的那一天。”
严凌站在任菲琳旁边,轻轻地帮她梳理一头如云的秀发,眼神坚定地说。
“……”
任菲琳没有接话。
换好衣物,梳好头发,任菲琳终于要离开了。
“凌子哥哥,我自己叫个车回去吧,你就不要送了,免得被人看见。”
任菲琳站在门边试图阻止严凌继续送她。
“菲琳,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
严凌皱眉。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能被人拐跑吗?”
任菲琳好笑地歪头望向严凌。
“你难道不知道你有多美吗?”
严凌认真地说:“你太美了,菲琳,你一个人出门打车,我根本不放心。再说,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能接受的了?”
“凌子哥哥,你想得太多啦。我不会有事的。”
任菲琳笑道:“你放心,我会平安无事,长命百岁的。”
“小傻瓜。”
严凌宠溺地摸了摸任菲琳的头发。
“我走了,凌子哥哥,你真的不要送我了。”
任菲琳虽然面带微笑,但语气十分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