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奥站到了凌歧的身旁,警惕的看着莫提姐弟,眼神中渐渐流露出些许不满。
凌歧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心底却刮起了一阵阵寒风,本就冰冷的心湖平添几分阴郁。
“咳咳~”
被凌歧和李奥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莫提挠了挠头,讪讪道:
“老板~虽然我也很想对你宣誓效忠,但是本族有规定,我和老姐效忠的对象必须是族内的勇士,所以——”
莫提没有说下去,卡拉看着凌歧也是满脸歉然。
李奥眸子里的怒色稍敛,看来莫提不是在胡说,这规矩多半真个在外界都有流传,木精灵应该听过一些。
凌歧哑然失笑,走过去拍了拍莫提的臂膀,温言道:
“我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介怀呢。”
他眸子里满是笑意,仿佛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那么,你们愿意和我一起接受来自陛下的遗愿、完成那神圣的使命吗。”
他接着又问道。
“额~”
莫提姐弟对视一眼,而后齐声应允:
“当然,这毋庸置疑,我们是战友嘛,有困难当然要一起面对!”
凌歧心底微微冷笑,自己竖起“神圣使命”的牌坊,李奥明显很吃这一套。可到这对诺德姐弟嘴里,反而成了困难,好似不是他赋予了他们获得荣誉的机会,而是他们在帮他。
虽然事实就是这样,可这种话从外表看似憨厚的诺德人姐弟嘴里说出来——
这可不像毫无心机!
假如不是神秘声音会在某人对你好感度达标时给予提示,他怎会知道,这两个人,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凌歧也不啰嗦,当下就宣布明天早上出城,前往维农修道院。
就在这家旅馆开了几个房间,遣散了队员。
半夜时分,凌歧守在莫提姐弟门外,等了良久,除了听到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并没有想象中的“密谋”。
看来这二人的确不明白“帝王护符”的价值。
接着,凌歧又找上了尚未熟睡的李奥,两人趁着夜色,鬼鬼祟祟离开了旅店。
这个时间,恰是先前和安托瑞尔秘密约定的再见时刻。
虽然他猜测这个女孩其实一直就藏在他身边,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带上李奥,也是为了更符合他平日的表现。当然,木精灵再怎么算也是个不错的战斗力。夜色深邃,天知道会遇上什么,带个保镖,有备无患。
就在科洛尓城内的一间废弃小屋中,凌歧如愿见到了“等待良久”的安托瑞尔。
好友的身份不能说明什么,但至少远比一般人可靠,起码在大多数时候还是可以信任的。
距离回归越来越近,凌歧行事慢慢变得肆无忌惮。
他不再精心策划、警言慎行,试图把所有不可控因素都排除在计划之外,转而开始尝试以小博大。
曾经令他自傲的智慧,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显得不太够用。
也许他擅长的本就不是无端的阴谋诡计,而是有根据的逻辑推测。
线索不足,两眼抓瞎,元芳都没辙。
李奥被留在屋外把风,藏在人高的草丛后警惕着来往的路人。
破漏的小屋内,脏乱的环境不能干扰野心家的密谈,一阵窃窃私语声隐藏在老鼠的吱吱叫下。
两人稍一合计,便又分开。
凌歧投下了重大的筹码,手中唯一的赌注,赌的就是神秘声音对于“好友”的定义!
“她对你很友好,一般情况下你都可以信任她。”
一般情况,究竟什么才叫一般情况,牵扯到帝国的传承神器,又该是什么情况呢?
回到旅店,躺在床上的凌歧暗自苦笑。
后悔的念头还没升起就被他掐灭,强行停止脑海中剧烈的思绪波动,凌歧努力让自己的大脑陷入空白,渐渐沉眠。
该做的都做了,剩下就是听天由命!
第二天,睁开眼睛。
刚刚支起身子,看到桌子上摆着一堆一摸一样的华丽项链,凌歧心中立刻砰砰直跳。
也不管安托瑞尔是何时进来的,有着大师级潜行术的她,根本就是暗夜的君王。
飞快的翻身下床,匆匆跑到桌边。
分别拿起这些华丽过分的吊坠,一一放在手心摩挲。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就像是遭到了最可耻的欺骗。
直到将最后一条吊坠也拿起来,他的面色这才由阴转晴,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狂喜。
“恭喜你,获得神器,帝王护符!该物品为特殊道具,任务结束后不可直接带回轮回空间。”
“帝王护符:赛洛迪尔之证,至高皇权的象征,这是一件传承神器,蕴含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唯一的提示,证明了只有这条才是真货。
而其他的“帝王护符”,便是他委托安托瑞尔通过私人途径制造的赝品!
连神秘声音都不屑于提及的假货!
凌歧并不担心这样的举动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帝王护符,不是寻常人能够见到,甚至很多平民听都没听说过这玩意儿。
李
奥能够认出它来,纯属意外,木精灵应该有着自己的一段故事。
再加上神器的力量晦涩不明,就连最专业的鉴定师也不敢保证能百分百鉴定出一件神器!
恐怕除了安托瑞尔,她找到的赝品制造师都不清楚这条华丽过分的护符究竟是什么,这女孩更不会傻傻去提醒别人,杀人灭口倒是极有可能。
况且,“护符”很快就不属于他了。
他所担心的只是女孩或她背后的组织会不会受到“诱惑”,像他一样企图公器私藏。
他赌赢了!
也许黑暗兄弟会无意和帝王护符扯上关系,它背后毕竟有着两个神明。也许黑暗兄弟会也不愿意看到护符失主,那会导致神火熄灭、湮灭入侵、生灵涂炭。凌歧不清楚其中关碍,不表示这世上就没人知道。又或许安托瑞尔根本没有和背后的组织联系过。
过程和理由都不重要,完美结果才值得惊喜。
将整整八条护符全都揣进怀里,凌歧颇有些欢愉。
出门将其他三个同伴全都叫上,简单吃了顿早餐,一行四人便匆匆朝着城门方向赶去。
城门处的守卫还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无精打采的。
就连路上巡逻的城卫兵,密度都比帝都稀疏不少。
沿路走着,除了看到一个个来来往往的市民和冒险者,凌歧下意识就拿这座城市的守卫和帝都相比,果然差了好几个档次。
不过先前听尼古拉介绍,各地分封的伯爵麾下精锐,大都龟缩在城堡里,属于私军,战斗力堪比帝国禁卫!
可惜凌歧等人身份不够,倒是没机会进入本地的城堡、军营,一睹贵族私军的风采。
城门官没有为难,话都没多说一句就放行了。
唯一引起几人注意的是,路边总有行人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
仗着过人的耳力,凌歧听到他们中的一些人正在谈论国王陛下遇刺之事,另外一些人则说着附近某地遭到袭击之类的轶事。
要说酒馆才是消息灵通之处,不过一来几人昨夜都比较疲惫,没有在楼下厮混。二来这些消息仿佛是刚刚传开,要不然也不会引起那么多的关注!
凌歧早有预料,不以为意。
四人在城外的马厩里和安托瑞尔汇合,这是他们早就约定好的。两个诺德人意外见到离队的少女,对个中情况也不在意,并未多问。
租了几匹马,一行人除了莫提,全都策马驰向维农修道院。
这间从来不对外开放的私人修道院,名声不显,离城大概只有七八里的样子,算是很近。
不到半个小时,五人就来到了修道院外,包括莫提在内,众人几乎都保留着充沛的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