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凛,阳光无力
姚秉住的小院笼罩在一片阴森氛围中
此刻站在这里的人都满脸惊恐之色,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姚秉死了,我的小儿子死了!就这样死了!”
“谁能告诉为什么?”
“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看着躺在床上的姚秉,感受着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道,再扫过那张不成人形的面容,姚江川两眼血红,脸色铁青,身体轻颤,整个人死寂得像块寒冰。
“爸!”姚阁低声道。
“怎么?”
姚江川抬起头,眼神迷茫地看过来。
碰触到这样的眼神,姚阁都不由感到有些心颤。
那双眼睛是多么绝望,充满着悲凉。
“爸,我知道您伤心,我也同样难过。但咱们不能让小弟就这样躺在这里,得想着给他善后。”
“您一定要节哀顺变,千万不能出意外,要不然咱们紫棠公司会乱套的。”姚阁轻声劝慰。
咬紧牙关的他,两眼血红,心底也冒出一股疯狂的杀意。
居然敢杀了我弟弟,这就是在挑衅姚家威严。
坐拥着紫棠公司的姚家,在金陵城中虽然说不是最顶尖的家族,但也是有头有脸的角色,是谁竟然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挑衅!
这是在向姚家宣战。
“你说这事会是谁做的?”姚江川强忍着心中的悲怒问道。
“我已经问过外面的那些人,他们昨晚陪老三吃喝过后,就回去了,并没有留下来,而唯一跟随小弟的两个保镖也都死了,”
“就在隔壁客房。我查验过伤口,都是一刀毙命,说明杀死他的人要么是功夫高强,没有给他反应机会;要么就是熟人所为,所以他们才丝毫没有防范,被灭口了!”
姚阁冷静的声音中,释放出来一股刺骨的寒意。
“但不管是哪种,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老三绝对不能就这样白白死了,他的死必须有人偿命,敢动咱们姚家人,天王老子都不行。”
“你说会不会是楚牧峰干的?”
姚江川陡然睁开眼,寒光四射。
“楚牧峰?”
姚阁听到这名字后,略作沉吟就摇摇头,略带几分迟疑道:“父亲,我知道楚牧峰和老三是有矛盾。”
“但问题上次的风波中,他姓楚的可没有吃亏,而是占据了上风,咱们也跟他低了头,这个过节算是揭过了。”
姚阁抬手虚空指了指,跟着说道:“况且中央警官学校里面也有咱们的人,根据他们的消息,自从东华楼事件后,楚牧峰就被学校禁足,也的确没有离开过。”
“甚至不止是楚牧峰,所有进修班的人都被禁足,在毕业前谁也不准擅自离开学校,都在准备什么毕业报告书。”
“所以我不觉得老三是被楚牧峰杀死的,因为他完全没有必要杀老三,也没有作案时间啊。”
真的如此吗?
姚江川听到这个解释后,心中的疑惑变得更加无解。
他能想到的第一个嫌疑人就是楚牧峰,可现在姚阁却说楚牧峰最没有嫌疑。
要不是楚牧峰,会是谁呢?
“给我吩咐下去,彻查此事,只要跟老三有过节的,一个都不能放过!”姚江川狠声道。
“是,父亲!”
姚阁躬身想要再劝说,姚江川却是已经挥挥手:“行了,去做你该做的事,这里不用你管,我要留下来陪陪老三。”
姚阁只能转身离开,他知道认真起来的父亲是没谁能劝说动。
很快,小院中就只剩下姚江川和死去的姚秉。
看着自己小儿子那张跟烂柿子般恐怖面容,姚江川使劲攥紧拳头,眼里布满了血丝。
“老三啊老三,给你说过多少次,让你做事留有余地,可你就是不听啊!”
“我知道因为你娘死的早,死的憋屈,所以说怨恨爹,想要靠着这样的方式报复爹,但你看到没有?这就是你报复的结果!”
“不是谁都会像爹一样宠爱你,容忍你的。”
“小秉,你活到现在就没有痛痛快快,舒舒服服的笑过。希望你在那边碰到你娘后,能每天都笑着,这也算是爹最大的希望。”
“不过你放心,不管是谁,既然他敢杀你,那我就要他死,我要杀他全家,为你报仇雪恨。”
充满着肃杀气息的房间中,一老一小,相视无言。
……
山城。
《楚报》报社。
章广盛现在是有些焦头烂额,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在山城这边想要铺展开来报纸,竟然比在北平城难那么多。
这时候的他才真正意识到,背后有靠山的好处。
在北平城有楚牧峰在,所以说《楚报》才能所向无阻,没谁敢刁难。
可如今在这山城,谁知道你《楚报》算哪根葱!
会议室中坐着的都是报社的高层,有跟随着章广盛从北平城过来的人,也有从山城就地招募。
不管是谁,现在都是报社的领导层。
可他们现在也都是满脸愁色,一筹莫展。
“我就奇了怪了,这山城的新闻报纸怎么就这么多麻烦事。咱们又不是说做别的行业,只是卖报纸啊!怎么三天两头的有人过来找茬。”
“他们提出的那些问题分明就是在恶意为难。可问题是咱们就算是把孝敬交了,他们也没有松口的意思。”
“这事或许有其余报社在背后捣鬼吧。”
“嗯,这话说到根子上了,咱们好歹是过江龙,人家地头蛇是不愿意咱们做大做强。我收到消息,和咱们过不去的是本地一家叫做万青的报社,他们是这里的大报社,自然不会想要有人和他们抢市场。”
……
章广盛听到这些议论,眉角的郁闷之情非但是没有任何消散的意思,反而是变得愈发浓烈。
他翘起唇角,手指敲击着桌面,分析梳理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万青报社。
《楚报》会被针对,就是因为这个该死的报社。他们差不多垄断着山城三分之一的报纸销售量,可以说是真正的报界巨头。
剩下的那么多报社,瓜分着剩下的市场。可即便如此,万青报社也是想要继续侵占市场,扩大经营规模。
《楚报》的突然出现,不被万青报社针对才怪。
何况章广盛通过别的渠道了解过万青报社的老板,陈万青的底细。
知道那是一个非常有人脉有手腕的人物,在山城的地面上和很多权贵家族都有联系。
简单点说,这里就是陈万青的地盘,要是说没有他的点头,别人谁想要过来开报社,从他眼底下捞钱,做梦吧。
可问题是《楚报》必须在这里扎根。
这是章广盛所想的,也是楚牧峰给出的目标。
“或许这事应该给楚少说声。”
章广盛是真的没有办法,能想到的都想到,可陈万青却是油盐不进。
在这样的情况下,除非是《楚报》想着舍弃山城,不然就只能是另辟蹊径。
“你们继续做好各自的事情,我来解决这个问题。”章广盛起身离开会议室。
其余人面面相觑,对这事谁也不抱希望。
办公室中。
章广盛拨通了楚牧峰的电话,短暂的问候过后,楚牧峰就直截了当地说道:“老章,我这边事比较多,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不必客套。”
“楚少,那我就直说了。”
章广盛就将这边遇到的麻烦说了出来,然后有些愧疚地说道:“其实这个问题我们应该自己解决的,但真的,我们没有一点办法。”
“这里毕竟是陈万青的地盘,他想要收拾我们的话易如反掌。我们在这里又是没有丝毫根基的,真的要是被他们下狠手对付的话,恐怕是要落荒而逃。”
“所以只能给您打电话了!楚少,您看……”
原来如此。
其实楚牧峰对这样的事也是有所预料的,毕竟就这么突然间闯到别人的地盘中开报社,想要去现成的蛋糕中分出一块来,别人不着急才是怪事。
但《楚报》的推广是必须进行的。
山城也肯定要拿下的舆论阵地。
“嗯,这事我知道了,我来给你想办法解决,要是说我能让陈万青不找你们麻烦的话,你那边有没有信心在最短时间内将报社经营起来。”
楚牧峰眯起着双眼,不紧不慢地问道。
“楚少,有信心!”
都已经这样要是说再没有信心的话成何体统。
实际上《楚报》的发展是很快的,要是说没有陈万青的针对,早就铺设开来。
只是楚少真能解决掉这个麻烦吗?你现在不是在金陵学习吗?
还有你的势力范围不是北平城吗?确定在山城这边也能说上话?
算了,既然楚牧峰都这么说了,那就相信他能做到吧。
我就安心等消息就成。
挂掉电话后章广盛就开始去做其余的事,他自然不会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傻傻干等着。
依着他对楚牧峰的了解,那位既然说能解决就肯定是有办法,自己要做的就是等到事情解决后,赶紧将报社给运转起来,省得到时候抓瞎。
“万青报社的陈万青吗?”
楚牧峰记下这个名字,慢慢悠悠走向教室,刚到门口看到里面坐着的人后就微笑着走过去。
“老秦,聊两句。”
老秦说就是秦建祖。
想要解决山城那边的问题,楚牧峰要找的自然是山城警备厅刑侦处副处长秦建祖。
要是说老秦都没有办法搞定的话,别人就更不靠谱。
以老秦在山城那边的影响力,摆平这事应该不算多难吧。
“楚大班长,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跟我不必客气。”秦建祖接过楚牧峰递过来的烟,两人点着后就在教室外面的小花坛边抽边聊起来。
“嗯,的确是有件事想要麻烦下你。”楚牧峰微微一笑。
“嗨,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说说吧。”秦建祖豪爽地说道。
“你听说过陈万青这个人吗?”楚牧峰问道。
“陈万青?”
秦建祖有些诧异地挑起眉角,好奇地问道:“我倒是认识一个陈万青,不过那是我们山城万青报社的老板,你说的不会是他吧?”
“没错!”
楚牧峰点点头,笑吟吟地说道:“就是这个陈万青,是这样的,我在北平城有个朋友是报社社长,现在他想要在山城那边开办一家《楚报》的报社,却被陈万青这样刁难,于是便找到我这里来。”
“当然要是说你这边不好办的话也别勉强办,我会找别人再试试。实在不行,就让他去别的城市开办也是一样。”
“这事儿啊,没问题。”
秦建祖摆摆手,笑着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个小事一桩!行吧,我来给陈万青打声招呼,他不会再去纠缠《楚报》的。”
“不麻烦?”
“麻烦什么?山城又不是说只有万青一家报社,还有很多报社那。他陈万青能容忍别人开办报社,为什么不能容忍《楚报》?”
“班长,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打电话,保证很快解决掉。”秦建祖拍着胸脯说道。
“那可就多谢喽!”楚牧峰拱手笑道。
“呵呵,你给我客气什么,那份报告你可是帮了我大忙,我还没谢你呢!行了,我这就去打电话。”
秦建祖是个做事雷厉风行的人,扔掉烟蒂后就匆匆走了过去。
看着他的背影,楚牧峰脸上露出一种满意笑容。
他在这里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别看这是开口请人帮忙,其实这是拉近彼此关系的最好手段。
在你我都有心的前提下,互帮互助是加深关系的最好媒介。
“老章,你的麻烦应该解决了,希望你那边赶紧做事。”
楚牧峰转身走进教室,他现在是有事要忙。
就像是之前说的那样,今天是毕业前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开毕业典礼,很多事都需要他这个班长去协调去安排。
“栋才,明天的话你来负责咱们班队列,一定要拿出咱们进修班的精气神来。”
“相承,政治处那边有份材料要修订,你现在就去,明天得用。”
“据说明天领袖会出现,希望各位都能做到恪守本分,遵守纪律,不要给咱们进修班丢人,更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
等到每个人都开始各司其职,教室变得空荡荡的。
不,还有个一人在,是金君集。
此刻他依然是坐在轮椅上,看着楚牧峰欲言又止。
“是不是觉得我也应该给你派活儿?”楚牧峰倒是没有多少记恨的意思,很云淡风轻的走上前来。
面对坐在轮椅上的金君集,他从兜中掏出来一盒香烟,抽出两根。
“来一根?”
“好!”
抽了两口后,金君集抬头看了看楚牧峰,自嘲般的一笑。
“楚班长,就我现在这种状态,你就算是给我安排活儿也做不成啊!”
“金君集,你怨恨我吗?”楚牧峰忽然间直接问道。
“怨恨?”
金君集猛地被问到这个问题,神情有些错愕后,很快就恢复如初,语气淡然的说道。
“说实话,一点都不怪你恨你的话那是假的,毕竟要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但也恰恰是因为变成这样,所以说我才会想明白一些事。正所谓有因必有果,当初我就不应该跟你过不去,找你的麻烦!”
“不管你信不信,我最开始是没有想要和你为敌的意思,都是顾十方怂恿我,他说我是江浙省的骄傲,就应该在进修班为江浙省争光。”
“做什么事呢?自然是成为进修班的第一。他说有他的帮忙和辅助,我是绝对能够将你压倒。”
“也是从那时候起才有了后面的争端,要不然的话,你觉得我和你无缘无故,无仇无怨,为什么非要对着来呢?”
楚牧峰露出一抹释然表情。
金君集嘴角苦笑连连,继续自嘲道:“事实证明,你的确比我强的,你在进修班所做的那些事情,没有一件是我能超过的。”
“我竟然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向你下战书,还想在拳脚上让你吃个大亏,落得这样是我活该,是我自作自受。”
“楚牧峰,你信吗?要是说我没事,前两天的东华楼事件,我也会和秦建祖他们一样,拿起枪去为你站台。”
“这不是说我的思想境界有多高,而是我觉得与其跟随着顾十方搞内斗,倒不如站在你这边更实在,前途也有保障。”
“哦,为什么这么说呢?”楚牧峰扬起眉头。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你的个人魅力很强,强到能将咱们班这么多优秀的警界权贵都给征服,你说我为什么非要站在门外面?”
“眼睁睁地瞧着你们拧成一股绳,互帮互助,前途可期!我除非是傻了,不然放着这么多资源为什么不去利用借助?”
“跟随顾十方,我永远都别想实现这个目的。楚牧峰,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再和你为敌,我也知道在你的眼中我这样的人也不配为敌的,是吧?”
这话说得够直白。
那么楚牧峰是怎么想的?
其实在他的心中金君集还真的就是和姚秉不同。
姚秉恶贯满盈,罪无可赦,自然是要杀之而后快。
金君集则不同,除了在挑战的时候,金君集想要下狠手外,更多时候他表现的只是想要争名夺利。
这种同学之间为了名气的争斗,难道非得整死吗?
要是不对付的同学有朝一日突然来赔礼道歉,说希望得到谅解,通常来说,都会选择原谅。
当然,也可以不原谅,不过那都是未成年人会做的幼稚选择。
真的要是成年人,就会做出最符合利益的事,要从长远来衡量事情的取舍。
毕竟说到底金君集也是有背景,有能力的。
江浙警备厅,这可不是谁想就能进去,何况他在里面还担当副处长的角色。
杨首隶有句话说得很对,得饶人处且饶人,眼光和格局都要放得长远。
“金君集,你能这样想我很意外,但不得不说你说得挺对。和我做敌人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而作为我的朋友,我都愿意为他们两肋插刀。”
“再说咱们也算是有缘分,才能够在进修班多了一份同窗情分,能够互帮互助总胜过老死不相往来吧。”
说到这里,楚牧峰平静的伸出右手。
“我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你的所言,你以后会不会找我的麻烦,但最起码现在咱们是同学,明天就要毕业,作为咱们班的班长,我很高兴你没有掉队,能顺利完成毕业。”
“金君集,欢迎你归队!”楚牧峰眼神温和。
“谢谢,谢谢你!”
金君集眼底闪过一抹湿润,毫不迟疑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对方,大声说道:“学员金君集,向楚班长报到,请安排任务。”
“不要以为你坐着轮椅我就拿你没辙,就不会给你派活儿,走吧,训练场那边的确是有点事要安排你做,必须给我做好。”楚牧峰说着就去后面推他。
“不用的,我自己可以。”
“我来!”
楚牧峰坚持,金君集也就没有再推辞。
然后在所有人眼中看到的一幕是,原本应该是仇敌的楚牧峰和金君集,竟然能够和睦相处,两人就这样有说有笑地出现在训练场上。
教务处长办公室。
顾十方恰好在这时透过窗户看过来,当他看到这幕的瞬间,眼皮颤动,眼中带着几分怒色,语气阴森地自言自语。
“金君集,你这是选择了背叛是吧?你这是想要站到楚牧峰的那边是吧?你真的当我拿你没辙吗?行啊,咱们走着瞧。”
这刻的顾十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无形中已经落得下乘。
为了所谓的意气之争,就这样为难楚牧峰,不觉得很狭隘吗?
就连想要扶植起来的金君集都选择了熄火不为敌,他还非要死扛到底,这样的格局太没品相了。
同样看到这幕的还有杨首隶。
他嘴角是浮现出笑容的,看向楚牧峰的眼神很肯定,喃喃自语,“叶老,还是您高明,看人的眼光够准。”
“您怎么就能知道楚牧峰会有如此胸襟和格局,这倒显得我之前的吩咐有些多余。楚牧峰啊楚牧峰,你真的是带给我太多意外和惊喜,希望将来的你,越走越远。”
……
山城《楚报》报社。
咚咚。
就在章广盛这边正抓耳挠腮的处理各种文件时,办公室的房门从外面敲响。
“进来!”
来人推门而入后,用有些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社长,陈老板来了。”
“谁?你说谁来了?”章广盛有些愕然地抬起头道。
“陈万青,万青报社的老板,现在就在会议室那边等着您呢。”
“怎么不早说!”
章广盛在吃惊过后,很快就清醒过来。
直觉告诉他,这事肯定是和楚牧峰有关系,毕竟自己只给他打过求助电话。
但这个办事效率也未免有点太快吧?我这边刚打完都没有一个小时,这边陈万青就登门拜访。
难道说楚牧峰的影响力已经这么厉害?都能辐射到山城来?
会议室中。
在这里坐着的的确就是陈万青。
这是个穿着皮大衣,留着板寸头的男人。
四十来岁的模样,肤色偏黑,容貌硬朗,双眼仿若鹰眸般犀利有神。
能够执掌山城最大报社,陈万青自然是有着他的能耐和手腕。
“陈老板大驾光临,未能远迎,还望多多海涵!”
“呵呵,章社长客气了!”
看到章广盛满脸笑容进来,陈万青也站起身。
两人简单含蓄了两句,分别坐下来,都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陈万青就开门见山地说道。
“章社长,你我都是经营报纸的,算得上是志同道合的商业伙伴,我那作为山城报界协会的主席,欢迎《楚报》加入进来这个大集体,你意下如何?”
“当然愿意!”
章广盛已经调整好情绪,面对这个意外消息坦然镇定,笑容温和地说道:“我很乐意加入到协会,成为陈主席手下一员,紧紧跟随陈主席的脚步!。”
“章社长言重了,大家都是朋友,不分上下,那就这么定了!”
“对了,今晚正好有个饭局,来的都是咱们报界的一些老板们,章社长要是有空的话,就一起过来,到时候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你觉得怎么样?”陈万青翘着二郎腿说道。
“有空有空,多谢陈主席提携了。”
达到此行目的后,陈万青就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他有意无意地问道:“章社长,你和咱们警备厅的秦处长认识吗?”
“我早就想要拜访秦处长,却一直都没有机会。”章广盛微微一笑回道。
“哈哈!”
陈万青听到是这个答案后,便点头笑着离开。
秦处长是谁?
看来这应该是让陈万青主动过来的大人物,只是到底得多大的人物,竟然能够让陈万青这样做。
只是一般的处长能有这么大的威望吗?
莫非这个所谓的秦处长还有别的身份?
不管如何说,看来得给楚牧峰再联系下,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面的汽车中。
“老板,咱们需要这样做吗?咱们只要说不找《楚报》的麻烦,就够他们感激涕零的,您还这样亲自过来登门拜访,我觉得是多此一举。”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是陈万青的心腹手下梁世根,他有些很纳闷自家老板的这种做法。
又不是礼贤下士,何必这样客气呢?
“多此一举?”
陈万青望着窗外的山城,眼神深邃地说道:“这件事我必须亲自过来,因为有人给我打过电话了。”
“谁啊?”梁世根好奇地问道。
“秦建祖。”
“秦建祖!”
梁世根的脸色顿时一变,他是知道秦建祖的,山城警备厅刑侦处副处长,据说现在正在金陵中央警官学校进修。
等到他回来后就会立刻提升为刑侦处的处长。
在山城这片地方,秦建祖绝对是声名显赫,没人敢忽视的实权派人物。
最最重要的是秦建祖背后的秦家,可是山城的名门望族。
和秦家相比,陈万青勉强能提个鞋。
难怪陈万青会亲自过来做这事,原来是有这样的原因。
换做是自己处在陈万青的位置,估计做的会比他更加急切。
“这么说这个章广盛的背后站着的是秦家秦建祖?”梁世根若有所思的说道。
“那倒未必。”
陈万青摇摇头,对这事是不置可否.
“章广盛要是真和秦建祖认识的话,早就会请他出手相助,何至于会等到现在。我想,这应该是章广盛找了别的关系。”
“至于说到是谁在帮助他,我不太清楚,不过这个也无所谓,以后总有机会知晓。秦建祖的面子咱们不能不给,所以就不要再针对《楚报》出手了,反正他们的理念和咱们的也不矛盾,就听之任之发展吧。”
“是!”
……
第二天,中央警官学校。
今天是进修班毕业的日子,从各省选拔的三十个警官全都顺利毕业。
这样的成绩单是足以让校方和各地警备厅都感觉到光荣和高兴的事。
要是说有谁淘汰掉,比如说金君集,那终归会是一种遗憾。
主席台上坐着的是校方所有领导,教育长李五省和总务长戴隐坐在最中间,他们就是这座学校的灵魂和信仰。
遗憾的是领袖没有出席。
台下坐着的是所有学生,有进修班的也有普通学员。
随着毕业典礼开始进行,很快就轮到李五省讲话。
在这样的场合,讲话的历来都是教育长李五省,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你说咱们这位教育长会讲出什么花团锦簇的话来?”梁栋才小声问道。
“这话什么意思?”楚牧峰不解地问道。
当然,说归说,两人都是嘴唇微动,目不斜视,没有敢交头接耳。
“你还不知道吗?咱们这位教育长可是历来都以做这种冠冕文章出名。只要是经他之手的演讲稿,都是文采四溢。”
“所以说,我觉得今天他的讲话肯定会很精彩,也绝对会在学校内流传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咱们就走着瞧。”梁栋才翘起唇角道。
“是吗?那我倒是想要洗耳恭听。”楚牧峰露出期待神情。
会演讲不是什么坏事。
有时候言语的力量是最鼓舞人心,是能变成一把把利刃刺向敌人胸膛。
要是说李五省的演讲稿真的能有梁栋才说的那么精彩,楚牧峰是想要从其中学点东西。
什么本领学会了都会有用。
李五省神情安然地站在话筒前面,咳嗽了一声,没有拿任何演讲稿,就那样扫视全场后,不温不火地开始了。
“各位同仁,各位同学,今天是咱们中央警官学校第一期高级警官进修班毕业典礼,我们共济一堂,共同见证这个历史时刻。”
哗哗。
所有人都开始鼓掌。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在这时候都是要鼓掌。
为什么?因为这真的是一个很有纪念意义的时刻。
从中央警官学校从初建到现在,这是第一次举办进修班:意义非凡。
戴隐稳坐钓鱼台,古井无波。
看到台下掌声如雷,李五省脸上露出一种满意的笑容.
他抬起手臂随意推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等待了片刻后,挥了挥手,然后继续说道。
“我想不用我多做解释,你们都应该知道,咱们现在所置身的这座学校是什么来历,学校又有着什么样的历史底蕴,在全国又扮演着什么样的领导角色。”
“没错,中央警官学校是全国警界体系的最高学府,从这里走出去的每个毕业生,都是最优秀的学员,都是将在全国警备系统发光发热,为党国效命,为领袖做事的精英人才。”
“你们是党国的希望,而进修班的人则是希望中的希望。”
“进修班的学员都是什么样的身份,相信大家伙都已经心知肚明。其实这事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也没有什么不能说。”
“他们都是从全国各个警备厅挑选出来的最优秀人才不说,还是各个警备厅的佼佼者,以后也会步步高升。”
“他们将会是你们的目标。你们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的跟上他们的进度,追上他们的脚步,努力成为他们的同时争取超过他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的就是你们!”
话说到这里,李五省有所停顿。
然后所有在校生又开始面色振奋地鼓起掌来,他们的热血已经成功燃烧,激情完全被调动起来,眼神中都流露出亢奋的光芒。
“你说的没错,咱们这位教育长洞察人心的功夫真不错。简单的几句话,就将这群警校学生的热血点燃,你瞧他们的眼神,一个个的都像是打了鸡血似的。”
“我敢打赌,他们心里想的绝对不是说成为咱们,而是超越咱们,说的再夸张点,没准还有人觉得我们并不算什么,他们必然会做得更好,比我们更强。”楚牧峰望着李五省的面庞,轻声细语的说道。
“班长言之有理!”
“这就是人心啊!”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啊!”
站在楚牧峰身边的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抿着嘴唇低声说道。
“全都闭嘴,认真听讲。”楚牧峰无语地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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