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

　　在某个不用看就知道很宽敞的房间里，明日香从走进去的那一刹那开始，便把小萨从众多使徒少女之中认了出来。

　　当然她要认不出也是怪事，这房间正中有两个最明显的豪华座位空着，然后次一等华丽的主位上端坐着的就是小萨。而且仿佛还生怕第二适格者认不出她般在左手上抛玩着自己标志性的面具发卡。

　　小萨的左右手旁的位置当然也是空着的，明日香通过对比自己所熟知的使徒资料，自然也就晓得了带自己前来的那两位是谁。

　　当然这些都不怎么重要，而且明日香就算现在精神再恍惚，也很快便想起来了许久之前，某次美里不在时，自己莫名经历过的一个诡异梦境。

　　“好么。我说救世主怎么在每次作战中表现得都这么英勇，闹了半天他不但一个都没杀，还全都给收集积攒起来了。”既然记起了上一次的梦，那么双方之间的宿怨自然也同时被再度提起。如果不是因为明日香知道这现在是在对方地盘上的话，自认为取回某些记忆力量提升的她没准立马就翻脸报仇也说不定。

　　不过这一时的谨慎倒真的是救了她，要知道对面那群使徒少女里，单单一个小夜就各方面实力全部凌驾于她之上——恩，其实还不止，别忘了使徒少女们之所以今次没有在自己公寓里召见明日香，就是因为小夜到来后，利用自己的能力专门给大家开辟了眼前这种类似于固有半位面的东西。明日香别说现在还不是完整的神，就算她是，在小夜主场没准也要吃瘪。

　　当然，纯粹的口头之争小萨可以毫不在意地忽略过去（这种事情交给小雷她会很高兴地奉陪个没完），今天使徒少女大会的议题是以霞天使为主，明日香只是个意外闯入的添头而已。所以水天使阁下只是淡然地挥了挥手，“放心吧，我们不会记恨你之前无知行为的。小霞，过来~~”

　　明日香这才发现某个蜷缩形态的绫波不知啥时候已经藏到了自己的背后……不过尽管从对面萨其尔的称呼里已经知道了那是这一战的罪魁祸首，她现在倒也没有立即报复的动向。

　　当然不是因为怜悯或者同情心泛滥之类，纯粹是因为看也知道这家伙在自己出现前已经被整的很惨，而且看上去悲剧还将继续的样子。这等好戏不看白不看，淑女报仇十年不晚，以后还有的是趁她落单再找补回来的机会……

　　所以整个空间中，唯一被悲观绝望压倒的就是十三使徒，霞天使巴迪尔了。

　　其实话说回来，之前那十几个（十一个，音乐是俩人，所以不是我数错数或者骗字数）使徒姐姐们倒也真没从肉体上虐待她，只不过是迟迟不解除敌对立场，从她在某某山被雷天使姐姐亲手擒获起，这一股股强大且毫不掩饰的精神冲击便时刻在她身上晃来晃去，你来我往地毫不停歇。

　　而且几乎在她被抓住的同时，就已经被丢进了现在这个古怪的空间。看上去同真实世界好像差别不大，但小霞很快就察觉到这里是被“人为”操纵过的，货真价实的狄拉克之海。

　　仅仅是虚数空间也就算了，在她头几回不甘心想要畏罪潜逃的时候，往往发现自己溜到了某个状况外的时空断层里。然后进去了不但再也没法逃，还经常能旁观到成功侵蚀了eva三号机的自己被残忍虐杀的场景……

　　从广义上讲，这当然是小夜的杰作，虽然实际上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那些只是以前无数次世界重启的时候，某个时期的某宅在她这里丢下的记忆垃圾而已。通常这些东西丢着也是丢着，小夜自己不去翻，即使是使徒少女们中的其他人也未必能翻得到。唯独小霞因为能力特殊，才经常不但身临其境进去，还总能看个“全套”。

　　然后每次小霞被找到的时候，其惨状都比今天明日香看见的好不了多少。

　　然后没过多久时间，即使大家就那么公然地放着巴迪尔不管，她也不敢再在这个狄拉克之海里乱跑了。

　　但这这是悲剧的开始，因为小夜从她自己那个封闭的独立空间带回来的，显然不止是她自己那比其他姐姐多出三岁的年纪。房屋改造之类的小节当然更不对，每个进来晃荡过的使徒少女们其实或多或少地都注意到，自己的力量似乎每时每刻都在细微地增长成熟着。

　　于是小霞就又倒霉了——即使她什么都不做，只是因为自己不可能离开这虚数空间，就经常会因为自己的侵蚀能力不知道啥时候突然那么一爆发，下一瞬间自己便又莫名其妙地飞进了某个断层去。

　　最开始的时候小夜这个罪魁祸首还稍微有那么点责任感，发现小霞无端消失了还会稍微焦急那么一分半分地找上几圈。后来这种侵蚀引发的伪时空跳跃太过频繁，好不容易能在现实世界中冒险历练了，谁还愿意没事干再回自己小天地里做重复劳动？反正在她的世界里时间流速也不怎么稳定，往往在霞天使的立场上已经走失了很久，小夜找到并且把她拎回来对于现实里却是基本没有走表的一瞬间而已。

　　那谁还会着急啊，对吧？大家现在还是敌对立场，就算是亲姐妹，又没打她又没骂她的，还想怎样啊？

　　综上所述，在小萨或者小夏小雷的默许之下，霞天使就这么凄凄惨惨戚戚地过了很长很长时间的位面流浪日子。可在旁人的眼里，不但是只经历了明日香从昏迷到苏醒的一小段时间而已，多数情况下她们连小霞走失返回之类都没注意到。

　　比如这次吧，其实是小霞再次走丢，然后又过了很久很久依旧没有人来接她出断层，在精神暴走的情况下碰巧再度与明日香的波长同步，从而把她也拉进了狄拉克之海而已。

　　巴迪尔乱跳小夜是懒得管的，但自己空间里突然多出了某个陌生的存在，她不专程来看个究竟是不可能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次是明日香救了小霞还差不多——虽然之前三号机被拆而巴迪尔自己安然无恙，也是因为某宅为了救明日香而特别留手的结果。

　　在狄拉克之海里发现了明日香，这个消息被小夜第一时间通过精神链接反馈到了萨其尔那里，后者得知的时候吓了一小跳。几个知情人现在都晓得明日香是和某宅在最初那个补完世界里不清不楚过的，而且这次作战中她就误打误撞地获得了某些不该出现的力量，现在听说连使徒迷宫都闯进来了，谁都会把她误当做觉醒者吧？

　　在这种情况下，专门派出小夏小雷去“请”明日香，自然也是顺理成章的。

　　好在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推断出一切都是巧合后，使徒少女的大姐头松了一口气。她现在看的很清楚，对面的明日香虽然已经不再是普通人类，大概初步具备了连入精神网络的资格，但也还远远未到掌握或者运用“神力”的层次——而且刚才小夜的精神汇报中也提到了这一点。

　　所以，目前的问题还是在霞天使那里。

　　毕竟是自己的姐妹，打啊杀啊之类是不可能的，原本只不过让她吃点苦头，知道以后不要玩得太自我太high就完了，谁知道会惹出这么一档子事情来啊。可现在倒好，大家提升能力是好事，可巴迪尔这家伙明明还没有得到某宅的承认，从各种片段之中了解到的各种信息就已经不逊于她这边姐妹几个了，再怎么纵容她下去，万一继续跑去那些该看不该看的地方可咋办啊？

　　干脆还是把她放回现实世界里去算了，惩罚什么的押后再说。

　　（小空怒喝：“敢情你们这到现在还把我扔在中华料理店里打工不算是惩罚啊？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特勤劳还特别喜欢中华制服系列？”）

　　可惜的是，小霞现在的情况同小夜还略有不同，后者虽然在这个不吉利的虚数空间里死了无数次，但好歹严格来说不算真死，每隔上大约十四五年还能再看见碇真嗣一次，小霞最近几次时空跳跃可没这么好命了，经常被小夜一忘就能有个三五辈子的时间……换谁被折腾成这样，都不太可能还保持着精神健康吧？

　　结果就是小萨这边关于释放之类的决定已经解释得连明日香都听得懂，小霞那边却依旧产生不了什么正面的反应，照样还是低着头打哆嗦，念念叨叨没完没了……

　　看到这种情况，旁边的明日香都有点恨她不起来了。于是群众大会进入下一个议题，开始商讨第二适格者与使徒少女们的共存相处问题。

　　各个与会代表在本次会议上踊跃发言，热烈探讨，期间还多次出现了气氛太过热烈所导致的，小夜专门另开空间，明日香与谁谁相约进去单挑之类的友好事件发生。

　　恩，总之就是等到某宅从使徒少女公寓那边偶然间过来拜访的时候，眼前出现的情景硬是吓了他一大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