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安排的统兵将领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将领,名叫刘越,以前一直给人做副将,这次出征他留守宛城,原本他还以为这次定是捞不到什么功劳了,但他没想到的是,在南阳郡被打崩溃的天道军,居然齐聚西鄂精山。而且,君侯居然还任命他张平带兵去将精山的贼人清剿掉,这不就是功劳摆在家门口么?
不过,对于刘越来说,其实不必从各县来调兵,只须给他几千兵马,便能将天道军这等乌合之众杀个片甲不留。奈何这是君侯的意思,他又没办法反驳,只好接受。
进了校场,原本刘越对于整个南阳郡民兵是不屑一顾的,因为这第一眼看过去,整个民兵的团队,都是乱七八糟的样子,歪七倒八的,站都没有一个站相,跟他平时熟悉的正规军实在是差远了,这样的军队拉出去,实在是比天道军好不了多少。
当然,正是因为大多数县都只有这样的民兵,而没有正规军,所以天道军才会势如猛虎下山,将整个大楚江山打得支离破碎的,甚至连南阳这般防备的郡里头,仍然有不少的县城遭到了天道军的侵犯。在刘越看来,这并非天道军有多强,而是各县的民兵太弱了。
在刘越看来,只要给他一两千精兵据城而守,就算是对方数万的天道军,都未必能奈何得了自己。
当然,这也是他身为大将的小小傲气罢了。
刘越扫视了众方阵一眼,原本都在心里暗暗摇头的,不过就在这时候,他看到某一处之时,眼睛突然是一亮。
“咦?那边是哪里来的兵?”刘越惊讶地指向自己所看的方向。
当即有人顺着他所指看过去,这一看过去,他们立刻明白刘越所指的是何处,因为那一处真的有如鹤立鸡群,太过显眼了。
于是立刻有人答道:“那一处是武当县的县兵!”
刘越点点头,说道:“令武当县的带兵之人上来!”
当即有人传令下去,让周云过去见刘越,当周云出现在刘越眼前之时,刘越又是一阵惊讶,此刻不止是刘越惊讶,就连其他县的带官员们都是惊讶不已。
因为,当周云上去之时,他们都看到了周云的头冠,发现周云居然是公乘的爵位,属于第八等爵,而作为主将的刘越,也不过是十一等爵右庶长。
这让众人都惊讶不已,说道:“莫非武当县连县尊都被派出来了么?”
在场的所有县兵带兵者,一般都是县尉以下的官员,连县丞都没有派过来的,而县丞一般也只有大夫到官大夫的爵位。周云这爵位放到人群之中,也是极为高级了,也怪不得他们惊讶。
刘越惊讶道:“你叫什么名字?”
周云道:“禀将军,末将武当周云!”
“周云?”刘越一听到这名字,突然是恍然大悟,“你就是周云?”
周云有些小疑惑,难道自己的名字很响亮么?怎么对方很清楚的样子,于是答道:“正是末将!”
不过,也不怪周云无知,实在是他并没有走出去四处看一看,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已经传遍了整个南阳郡,如今已经传出南阳郡,往周边的郡县传了过去。
所以,当大家一听说这位居然是周云之时,立刻有人惊道:“莫非便是作《水调歌头》的周云?”
“就是那位作《千字文》的周云?”
“就是那位制作周子犁的周云?”
“就是那位制作周子水车的周云?”
……
众人所说尽皆不一,不过就算是侧重点不同,但是却都说到了点子上了,于是立刻,连同那些民兵们也顿时眼睛一亮,一副看到大名人的惊讶与崇拜模样。
“这就是周云?”
民兵们不知道什么《水调歌头》什么《千字文》,那离他们有些遥远,但是他们却很熟悉周子犁和经常在用的周子水车,这些东西原本周云给他们命名了,但是谁也拦不住百姓另外给它起名啊,尤其还是这般以姓为前缀的名字,这让人不记得周云都很难。
于是,众人都轰然了,他们早听说了周云的名声,如今却是总算见到活人了。
刘越对于周云有如此名望,也是颇为惊讶,要知道就连君侯下去亲民,也未必能得到如此效果,可是周云居然能让这么多民兵记得,倒真是个贤才啊。
刘越对于周云的认知,还是因为宛城有传闻,君侯相当欣赏周云,多次想要征召周云为官,然而周云却偏偏不想做官,所以这次故意将周云引入宛城,意欲将之留在宛城。
起初,刘越还没有在意这些传闻,不过如今见到周云本人了,才想起那些传闻来,心里暗暗道:“莫非这传闻竟然是真的?”
刘越暗暗观察了一番周云,倒也没看出周云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问道:“武当县的县兵为何人所练?”
周云道:“回禀将军,此乃武当县尉所练,如今林县尉正在军中!”
刘越当即又令林县尉来见,林县尉听到周云提起自己之时,也是惊喜不已,自己这一趟总算是没有白跟来,周大人果然没有忘记我林某,于是欣然来见,不过他自然不敢将功劳据为己有,说道:“此乃周县丞定下来的章程,末将只不过是依据周县丞的章程来练兵罢了!”
这下,刘越越发惊喜了,这周云居然有功不居功,不忘记给身边的人记功,人品当真是好啊,于是笑道:“甚好,周云,你便来做我的军师吧,离出征还有些时日,不妨将整个南阳的民兵都操练一番,这些兵实在是拿不出手,若是能有武当县兵一半的水准,就不会太丢脸了!”
说起来,刘越也是因为在正规军呆习惯了,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民兵,真的是连强迫症都要爆发了,不过他又无法对这些民兵太过柯责,只好让周云操练一番,至少在外观上看起来还不错,带出去也不是那么丢脸就是了。
周云一听说让自己做军师,心里乐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