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人立马喝道:“慌什么!”其中一个人正是金楠。而几乎就在同时,有人尖叫道:“二少,小心。”这是个女人的声音。可惜一切都太晚了,女人的声音未落,花春雷的枪已经指在了金楠的脑袋上了。
“金少爷,不介意的话,请你把吊在铁架上的女士放下来,好吗?”花春雷说得挺悠闲,丝毫不把周围正指着他的几十柄冲锋枪以及逼近他的数股强大的气息放在眼里。
“照他的话去做。”金楠的面孔扭曲地喊道。
不一会儿,张娜就被放了下来。着地之后,她几乎脚步不稳。花春雷忍不住望了她一眼,发现她虽然发丝披散,衣服上带着血迹,不过身上总算没有明显的伤痕。
张娜正想向花春雷走过来,冷不防半空中跃下一个身材高大、脸形瘦削、四十岁左右年纪的黑脸男子,他五指成爪,一把就抓住了张娜的喉部,随后冷笑道:“放下二少,否则我要她的命。”
“这么说你想换人了?”花春雷淡淡的问道。
“别做梦,你没有谈判的资格,立即放了二少,否则我捏碎这个女人的喉咙。”黑脸男子凶狠道。
“那我岂不白忙活了?呵呵!”花春雷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让包围他的人觉得他要么是白痴要么是有所仗恃。事实上,除了几个头脑冷静的人之外,大部分人都认为这家伙的脑袋有问题。
“唉,没办法。”花春雷说话的语气似乎有些颓丧,这让金楠不禁大喜,他立即决定,如果这次能够脱险,一定重重奖赏黑脸男子。
花春雷用另一只手缓缓地拔出匕首,在金楠的颈部轻轻一划,然后似乎自言自语地道:“不知道这把匕首会不会中看不中用,这年头,次品可太多了。”
黑脸立马几乎被吓白了脸。
“你不想活了?!敢这样对二少。”他一紧扣住张娜喉部的手,凶狠地喝道。不过,任谁也看得出,他这个样子未免有些色厉内荏。
“是你不想活了。”花春雷一反刚才的悠闲,语冷如冰地道。随后将匕首移到了金楠的喉部,接着对金楠寒声道:“告诉这位非洲来的仁兄,他应该怎么做。”
金楠的脸色立时变得铁青,他狠狠地瞪了黑脸男子一眼,跟着道:“放了她。”
黑脸男子只好松开手,恨恨地将张娜推向了花春雷。张娜打了个趔趄,连忙走到花春雷的身边,并藏于花春雷的身后。这倒让花春雷颇觉意外,张娜竟然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货仓二楼的枪声逐渐停火,有人在楼上报告已经将来犯的敌人全部消灭了,然而却闻声不见人。
花春雷收起匕首,刚准备吩咐围在他周围的人退后,忽然他感觉身后涌起一股杀意。几乎与此同时,角落里忽有女声尖叫道:“小心!”
花春雷不禁暗叹一声,原来他早就知道敌人会有此一招,即使无人警告,他也能轻易应付。只见他快如电闪地侧身飞脚,一脚正踢中藏在他身后的张娜的小腹。张娜惨叫一声,立刻抱腹委顿于地,与此同时,一只精巧的袖珍手枪从她的袖口滑了出来。
金楠的脸色立即大变,他没想到花春雷这么精明,似乎早就知道这个张娜是假冒的。
踢倒假张娜之后,花春雷脸上的表情变得森寒起来。他冷冷地对委顿于地的假张娜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应该是魂媚派的人。”
假张娜身体一颤,然后缓缓站起身来,她拨开脸上的头发,在脸上揉捏了几下,不久即脱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属于中年妇人的稍显扭曲的脸,显然花春雷刚才出脚的力道肯定不轻。
“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人知道我们魂媚派的存在。”妇人没有答话,但有个苍老的声音代她接过了话茬。话音刚落,便有三个人从空中跃落于花春雷和大汉之间的空地上。两个相仿年纪的女人簇拥着一个鹤发童颜的黑衣老妇。
“小娃儿,你从哪里听说过我们魂媚派的?”黑衣老妇上前一步和颜悦色地问道。
花春雷微微一蹙眉,道:“不必听说,既然魂媚大。法出现了,我想你们魂媚派已经不甘寂寞了。更何况据我所知,你们魂媚派最擅长的伎俩就是这一手不入流的易容术。我要警告你们,习练易容术可以,但是生剥人皮却是罪恶滔天。你们迟早会尝到恶果的。”
“放肆!”黑衣老妇沉下脸来喝道,“小娃儿,报出你的师门,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门派教出你这么一个目无尊长的小子。”
“凭你也配知道我的师门?”花春雷冷笑一声,“今晚我不想跟你们罗嗦,交出我的朋友,否则金二少爷的大好头颅只好与脖子说拜拜了。”
“是吗?”话落,黑衣老妇身影忽然模糊起来,几乎就在同时,花春雷持枪的右手姿势不变,左手径直一指向后点出,正迎向此时正从他背后出现的那只神似鸟爪的手掌。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黑衣老妇连连后退,若不是身后的数名大汉努力扶住了她,她真
可能止不住退势,仰跌到地上。而花春雷却只是上身轻轻一晃,之后他冷笑道:“凭你这未到火候的魂媚爪也想丢人现眼?看来魂媚派真是越活越过去了。”其实花春雷只是不想露出房穆怀的底,才表现出一种很了解魂媚派的样子,而且他这么做就还有个目的,越是让敌人惊讶、让敌人摸不清底细,那么敌人越会小心翼翼,从而出现漏洞。
黑衣老妇挥退扶住她的大汉,脸色铁青地道:“你别得意得太早,我不是你的对手,不代表没人治得了你。”
“你想去搬救兵?可惜我没时间跟你玩下去,再说一遍,交出我的朋友,否则我只好让阎罗王请二少去喝茶了。”花春雷冷笑一声道。
“你想威胁我?”黑衣老妇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尖利刺耳简直,神似半夜鬼叫。
“这种没用的东西,死一百个,金天啸(金氏集团总裁,金楠的父亲)都不会心疼。你尽管杀吧!老娘倒要看看之后你怎样杀出去。”黑衣老妇冷笑道。
花春雷不为所动,哈哈一笑,他当然不相信黑衣老妇的话,因为纵然金楠再差劲,也是金天啸的儿子。即使魂媚派可以牺牲他,周围这些不隶属于魂媚派的金家手下也不会答应。这个黑衣老妇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是表明一定要杀他的决心,目的当然是给他施加心理压力,最后逼迫他伺机潜逃。到那个时候,他必定无法带上金楠,能成功逃走固然是好,逃不走的结果则只有一个字……死。
花春雷当然不会那么傻,所以他冷下脸来,道:“既然这样,我只好要二少陪葬了。”话音未落,他还未有所行动,已经有人出声制止了。
“等等……”
“慢着……”
出声制止的分别是金楠和黑衣老妇“凤姥姥,请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将他的朋友放了吧!”
黑衣老妇狠狠地瞪了金楠一眼,随后转头面对花春雷道:“我放了你朋友,你也放了二少。我们即时交换。”
“妳觉得这个提议公平吗?”花春雷语带讥讽地道,同时换人?如果是自己倒是没什么,但如果带上张娜的话,那危险系数可就是直线上涨啊,自己不可能丢下张娜独自离去。
黑衣老妇脸色一变,不过却没有即时反驳,而是向手下挥了挥手,示意她去提人。
那女人去得快,回来得也快。只看她回来时表情颇不自然的样子,花春雷已经知道藏张娜的地方肯定出了问题。他又想到与他几乎同时行动的那些枪声以及藏在暗中向他示警的神秘人。刚才两方互逞计谋,所以没有太过在意周围反常的情况。只有三名持枪大汉去了神秘人示警的地方查看,但是一直没有回来。
此时,黑衣老妇不禁冷笑道:“小娃儿,你真是好心机,你既然已经救走了你的朋友,还抓住二少干什么?叫你的朋友都现身出来吧!”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一个人来的,你信不信?”花春雷的话音里带着一种戏谑的味道。这把黑衣老妇差点气晕过去。
“不要问了,他的确是一个人来的。”有个人接着花春雷的话往下说道。众人的眼光立时齐集到声音的来处……通向货仓二楼的平板楼梯口,那里出现了一个红巾蒙面、身材高挑的女郎,她穿着一身红色紧身皮装,手持一支带着射线瞄准器、看上去相当先进的红色手枪。在她出现的同时,不下二十名与金楠手下同样打扮的大汉以及数十名一身红色装备的蒙面人持枪出现在货仓四周的角落里,他们占据了有利的位置,并用枪对准了在他们包围之下的每一个人,整个货仓里立刻杀气弥漫。这使黑衣老妇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至于围在花春雷四周的那些金楠的手下,虽然挺起了枪,但他们也深知此时轻易动弹不得。因为包围他们的人的气势给他们以很大的压力。
这是轻则就会丧命的场面,几乎每一个人都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你是什么人?”黑衣老妇几乎咬牙切齿地问道。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竟然出现了这么多的变数,而且以目前的情况看,她还处于绝对的下风。这对一直呼风唤雨的她来说,简直是生平最大的耻辱。
“别问我是什么人,给我想要的东西,我立刻就走。”红衣女郎的声音冷中带甜。
“什么东西?”黑衣老妇冷声问道。
“被你取走的东西,我说得够明白了吧?”红衣女郎冷声道。
黑衣老妇脸上的表情立时显得极度阴沉。她没想到自己会被迫到这样的境地。不过眼下她已经没有选择了。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封口带红色印鉴的档案袋,道:“放了二少,我就把它交给你。”
“这又何苦呢?”一旁的花春雷故作叹息道。话落,他的身前竟产生了一排虚影,黑衣老妇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中的档案袋就已经不翼而飞了。随后,她只觉得四下里光影一阵晃动,仓库里的一百几十盏日光灯竟然在一瞬间熄掉了八成了。剩下的两成
在一阵冲锋枪的扫射里也跟着完蛋了。货仓里完全黑了下来。黑衣老父和黑衣大汉们赶忙找地方掩护。在这漆黑如墨的环境里,即使武功再高强,也不可能抵挡盲目飞射而出的子弹。于是,他们也只能边胡乱还击,边眼睁睁任由敌人从容离去。
大约五分钟后,货仓外出现了纷杂的脚步声,大批持枪的黑衣大汉向这里跑来,然而,敌人已经走远了,他们赶到了又有什么用呢?
在距离金氏科技两里外的一栋颇为古老的欧式别墅的院子里,一辆黑色别克正在启动,打亮了车灯后,主人发出了一声惊呼。原来有个年轻男子活像个幽灵似的,从半空中突然跃落于她的车前。
车主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似乎有些无奈。她关闭车灯,推开车门,走了出来。
虽然周围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不过映着点点的星光,依然可以辨别出车主是一个红巾蒙面的女郎,她穿了一身颇为性感的红色露肩紧身皮装,身材高挑,似乎跟车前的年轻男子都差不多高。
年轻男子不知为何忽然笑了起来,虽不是很大声,但已足以让红衣女郎感到某种令其警惕的快乐成分。
年轻男子笑了足有半分钟,红衣女郎终于忍不住了,叱道:“有什么好笑的?!”
或许是因为一时没能掌握好语气的缘故,这声叱责虽然有些冷意,但也分明含着一丝娇嗔的味道。
年轻男子收住了笑声,跟着忽然张开双臂,道:“小瑞,我想抱抱妳……”
红衣女郎的身体大震,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叹息道:“你怎么认出来的?”这句话不禁承认了年轻男子的猜测,再加上她恢复到原声,已经等于变相地投降了。
“给我抱抱,我就告诉妳。”年轻男子笑道。
红衣女郎白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埋头冲入了他的怀里。一阵激烈的拥抱之后,年轻男子扯下了红衣女郎的蒙面巾,露出了一张宜喜宜嗔的绝色脸庞,这张脸的眉间始终萦绕着一丝淡淡的冷艳,并因而形成了独特的分外动人的气质。
想必各位都能猜到,红衣女郎正是卞瑞,而那位自天降下的年轻男子正是花春雷。
卞瑞将头靠在花春雷的胸膛上,好久之后,她才抬起头来,紧盯着花春雷的眼睛问道:“你快告诉我,怎么认出我来的?”
“直觉加上眼光。”花春雷笑道。
“说清楚。”卞瑞轻轻捶了捶他的胸口,嗔道。
花春雷呵呵一笑,道:“你忘了吗?我能过目不忘,所以凡是我见过的人,他的体形都会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一定的印象。你虽然改了衣着,甚至连声音都变了,但是仍然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从在货仓里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你是我熟悉的人,你离开货仓时,我一直跟在你的身后,观察你行走时的小动作,并用灵觉探察你身上的气息,直到我出现的前一刻,我才终于肯定了你的身份。”
“真的是这样?”卞瑞怀疑道。
“嘿嘿,你难道忘了吗?我们可是‘同居’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哎!别打我啊,听我说完啊,嘿嘿,我知道你这人的一些小毛病,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真的很忙,还是真的很懒……好好,我说,别这么看着我,你的嘴角还带这奶渍呢,喝完奶都没有擦干净……”花春雷一边招呼着卞瑞的“招数”,一边强忍着笑道。
“啊!真的吗?”卞瑞惊讶道。
“当然,来,我帮你擦干净。”花春雷笑道,接着便轻轻的把卞瑞嘴边的一丝奶渍给擦了下去。
卞瑞忍不住再次将头靠在了花春雷的胸膛上。
花春雷一边伸手拥抱住她,一边问道:“我现在心中充满疑问,你能给我解答吗?”
“其……其实我就是看你最近一段时间太累了,所以不想给你找麻烦,前天公司的文件就被那黑衣老妇给取走了……”卞瑞小声的说道。
两人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地握在一起。花春雷心头一激动,突然伸出手去,揽住卞瑞的肩头,于是,两人自然而然依偎在了一起。
“小娜还好么?”花春雷突然问道。
“小娜没事,我派人保护着小娜,小娜被掳走的时候,我派的人知道他不是对方的对手,所以就向我汇报了,我一时也没敢跟你说,怕你发疯,但我觉得小娜被绑架应该跟你有关系,所以我就监听了你的电话,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卞瑞小声道。
“呼……没事就好。”花春雷松了一口气道。
卞瑞怔怔的看着松了口气的花春雷,半晌轻声问道:“如果……我说是如果,如果我被人绑架了,你会怎么样?”
花春雷清晰的感觉到卞瑞拉着自己的手紧了一下,手心都出现了一丝汗渍,其实花春雷的心里是很感动的,卞瑞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最优秀的,而这在别人眼中的天之娇女却唯独对自己情有独钟,自己怎么能不感动?情何以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