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尘转过头,哀伤的眼睛停留在苏月身上,对她来说,苏月是他这一生的意外,若不是因为她,他不会动情。
只是等这一天,他等得太久了,到如今,他已经无法回头了,而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就算他想心疼她的左右为难,但是现在他真的无法说服自己,他知道,她拿自己的生命在要挟,是堵他是在乎她的。
“你......”白思尘开口,只是冰冷的带着哀伤的神情,就让苏月心中一点点开始肝肠寸断。
她真的不是想要故意为难他,可是她真的不想看到自己所在乎的人,就这样自相残杀。
错过苏月质问的眼神,白思尘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轩辕冽和轩辕澈。
“月儿,你不要做傻事!”轩辕澈急切的呼唤着,随时注意着苏月的动向。
苏月没有想到,白思尘竟然这般的固执,难道已经看出,她只是在玩一场赌注?对于获得二次生命的她来说,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了。
可是现在,眼看着一场厮杀就要在所难免。
苏月的眼前开始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觉得刚才被凌兮兮上伤过的伤口隐隐作痛,好像有什么虫子在噬咬着一般,还没等她开口,只觉头重脚轻,一头栽倒在地。
凌兮兮暗笑,看来药效终于发作了。
“月儿!”一声担心的呼唤终于叫出了口,轩辕冽再也忍不住,拼劲最后的权利来到了苏月的身边。
伸手将她整个人扶起,只见她面色发青,嘴角一丝黑色的血迹,眼看着是重了什么毒。
“凌兮兮!”一股杀气突然自原地升起,就连刚才和轩辕冽和轩辕澈对峙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动气过!
凌兮兮身后的百里川,立刻感觉到事情的不妙,抢先一步挡在了凌兮兮的跟前。
“噗......”面对几乎快要发狂的白少,百里川硬生生接下了白少的这一掌,他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震碎了一般。
“白少!”凌兮兮被白少的举动给吓到了,惊讶的看着倒在地上身受重伤的百里川,连忙跪了下来道:“白少......”
凌兮兮刚要开口说什么,只见一只胳膊护在自己的胸前。
现在的百里川受伤颇为严重,他挣扎着坐起身,将凌兮兮护在身后,不管身后的女人,是怎么样的不在乎他,可是他认定的,就是他认定的,既然爱了,他就不后悔所作出的任何的决定:“白少,我愿意替兮兮一死,求......求白少成全!”
听着百里川所说的话,凌兮兮心中却没有半分的感动,更多的是对于苏月的痛恨,她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抢走自己心爱的男人,现在,就连唯一在她身边的百里川,也因为那个女人而身受重伤。
她不服,她不甘心,她不甘心为什么那个女人可以轻而易举的拥有所有的一切。
轩辕澈也来到了苏月的身边,立刻为苏月把了脉,虽然毒性稍微强烈,但好在他身上有缓解毒性的药丸,先给苏月用了一粒。
轩辕冽现在是多么的痛恨自己,他恨自己这么的懦弱,当初爱着她的时候,没有好好的爱她,还把她伤的那么的重,到如今,他失去所有,已经再不可能给她她应该拥有的那种生活。
他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去爱她,作为一个男人,他失去了权势,失去了一切,现在还被轩辕泽视为眼中钉,他怎么能那么冲动的表达自己的爱?那样的话,依苏月的个性,一定会跟着他受苦受累,他不要自己心爱的女人,跟着自己受苦。
可是他的心已不由自主的揪紧,看着她受伤,看着她中毒,他厌烦了在人前表现出来的无动于衷,可是他却不得不用无动于衷,来将自己身边的人的伤害降到最低。
此刻的白思尘,刚刚动气伤了百里川,只觉得胸口像是有一股气流在流动,似乎随时都会冲破他的胸腔一样,他知道,他的时日真的不多了,真的不多了。
突觉胸口一阵阵痛,紧接着便是不断侵袭着他大脑的眩晕。
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他却还是那样镇定的屹立不倒,他面无血色的回过头,对着轩辕冽淡淡的道:“这次,看在月儿的面子上,我放你一马,若下次再遇到,定会要了你的命!”
“白少,不要放他们走,若是放他们走,你的身份或许就会被轩辕泽知道了......”眼看着白少就要放走轩辕冽他们三个祸患,凌兮兮忍不住喊道。
白思尘淡然的回过身,他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单,独自一人,慢慢的走远。
只听他留下一句:“区区一个轩辕泽,我怎么会放在眼里!”随着那孤单落寞身影的消失,官兵们放开了一条路。
虽然这些官兵听命于轩辕泽,可是其中大部分早已被白思尘所收买,所以他们自然都是百分百服从白思尘的。
轩辕冽的伤刚刚好,虽正在修养期间,但看到苏月为了自己受了这么多的苦,早已把自己的身体抛在了九霄云外,他起身,将苏月抱在怀中,像是抱着唯一的珍宝一样,抱的那么紧,像是随时都会失去一样。
走过了官兵们重重的包围,轩辕冽轩辕澈带着苏月离开了政国公府,此刻,府外一条小巷内,宋玉和陈霜早已打点好一切,他们已经在城内采购了足够的粮食,以及准备了一辆马车,如果想离开京城,没有马车,他们几个根本是走不远的。
轩辕冽上了车,暗自抱着苏月坐了下来。
等轩辕澈坐上来之后,马车便开始朝城外的方向行进起来。
马车很快出了北门,马不停蹄的朝着北方行进着。
陈霜早就觉得先皇的死似乎有蹊跷,而且更觉得皇后的死更加的让人难以捉摸,种种迹象表明,他们两个的死,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他又没有证据,而且再怎么说,轩辕泽也是先皇亲生的,怎么会做出弑父的事情?虽然这一切他搞不懂,但好在先皇生前,就已经做出了防备,和北风的离火国有书信来往,并在书信中提及两国联姻之事,此刻,京城中发生这样的巨变,想必离火国定会看在与先皇交情的份儿上,出兵解除危机,到时候,一切的真相便就水落石出了。
坐在马车上的轩辕冽一言不发,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苏月,他亏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他没想到,他堂堂一个王爷,竟会让自己的女人,经受这般的苦楚,他的心疼和心碎,让他整个人痛的回不过神来。
一边的轩辕澈,本就温润的脸上也开始一筹莫展,如今他们此去离火,一切还都是未知数,若一切事情顺利进行还好,若出了什么差错,也不知道这次去离火是福是祸,他死倒是没什么,可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月儿受到任何的伤害,可他却是心里无比的担心,却还要保持距离,他想这应该是最难的事情。
求而不得,这甚至是天底下最痛苦的事情,可是轩辕澈却以为,能这么一辈子也好,至少能够在一边悄悄的注视着她,能知道她安好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看出兄弟两个的心事,陈霜安慰的道:“两位王爷不必担心,苏姑娘是好人,老天一定会保佑他的!”
陈霜说完这句话后,马车便陷入了一片沉寂。
马车一直在往北赶,赶了一天一夜却并未见到追兵的影子,几个人才停下车来,准备休息一会儿再接着赶路。
车刚刚停下,轩辕冽便抱着苏月走了出来。
看着抱着苏月的轩辕冽,轩辕澈担心的道:“二哥,你这是......”
“我想陪她看会儿夕阳......”背对着轩辕冽的轩辕澈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他知道此刻的二哥一定是无比担心的。
月儿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大半,但似乎因为药效的原因,一直并未醒来,想必二哥心中一定更加担心吧?只是二哥到现在还是这样的性子,把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也不知月儿醒来之后,他们的关系究竟会如何发展,他真害怕,等月儿醒来之后,二哥会因为不想连累她,而将她疏远,那样的月儿真叫人心疼。
看着渐渐走远的轩辕冽的身影,轩辕澈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
金色的夕阳洒在草地上,温柔的风吹着,这城外的天气似乎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热,尤其是这会儿,热气刚刚散去,叫人更加的舒适无比。
碧绿色的草地上,一个女人贴着一个男人,对着夕阳的方向。
你男人的手,紧紧的抓着女人的手,是多么美的一个场景。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让人很轻易的就想到这一句。
“月儿,你知道吗?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会游戏人生,不知道什么叫做爱,可是自从遇到了之后,我竟然发现自己变了,变得会痛,会笑,会哭,会累了,以前我总觉得,我这样的人,是根本不应该有感情的,可是现在我错了,真正的感情是那么的不由自主,而我,就是这么不由自主的爱上了你!”
“你,你说什么......”其实刚才轩辕冽所说的那些话,苏月已经全部都听了进去,现在的她,只是想要更加的确定一下,究竟他刚才说是因为自己受伤怜惜自己?还是他对自己是真正的爱。
“月儿......你......”轩辕冽被苏月看到自己的所有的心思,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苏月的脑子还是有些不太清醒,晃晃悠悠的从站了起来。
她现在,唯一想听到的就是答案,一个他该给她的答案。
“你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对我?”苏月激动的顿了一下,只觉得有些头晕脑胀。
“你以为呢?”轩辕冽突然回过身来,慢慢的走向苏月:“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我真的爱你吗?别做梦了,等本王东山再起,根本不会把你这种女人放在眼里!”说着这些违心的话,轩辕冽的心在渐渐滴血,可是这是他唯一能给自己心爱的女人的保护。
而他根本不知道,这一次去离火国是福是祸,而他也根本不确定,自己能否东山再起?
苏月的唇紧紧的抿着,贝齿轻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此刻的她,真的不知道眼前的男人,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此刻的她,真的好累好累,累的真的想放下所有的一切,明知****让人苦楚,可是她,竟然还是再一次的为他动心了?
她真的好傻,真的好傻,这天下间没有一个女人比她更傻,若是她愿意,她本可以找一个爱着自己的男人,嫁给他,然后相夫教子,过一辈子平淡的生活,可是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再等什么,再期待什么。
头真的好晕,一阵阵的眩晕不断的侵袭着苏月的大脑,直到轩辕冽转身的那一刻,她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听到身后的响动,轩辕冽急切的回过头,急匆匆的冲了上去,扶起倒在地上的人,紧张的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人。
苍白的脸上,出现一丝浅浅的笑意,那双眼睛慢慢的睁开,轩辕冽只觉得那双眼睛像是有着无限的魔力一样,让他根本移不开视线。
“我知道,我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苏月看着轩辕冽,浅浅开口道。
轩辕冽似乎是突然醒悟一般:“你,你是骗我的!”
“骗你又怎么样?难道我想听一句真心话,就这么难吗?”看着轩辕冽的眼神,只见他这会儿根本不敢看自己,那闪烁的眼光,似乎证明她的猜测没有错,他果然是在撒谎,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说出那么狠的话,让她离开他?
“你,胡闹!”轩辕冽放开苏月,直起身来就要离开。
“你赢,我陪你君临天下,你输,我陪你东山再起!”身后,响起苏月柔软的声音,那声音似乎穿透了他的身体一样,一字一句刻在他的心坎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