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离姜不愧是临安第一美女,眼是横波流,眉眼畔,一片妖娆,别说男人,这般风情女人也是招架不住的呀。
遥儿沉着脸只作未见。
穆夫人嫣然一笑,沉声道:阿母本就有意对北边用兵,倒是管公等人以为得不偿失,建议固守。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们不能谋求与管公合作。田氏族人也是一力主张对北域用兵的,可这兵权又不能落在他们手上……
听这穆夫人说完,遥儿灵机一动,道:
我们既要促成大王对北域用兵的决心以收复玲花,又得防备着田氏趁机攫取北域兵权!我带来了一个人,这个人证,可以证明仇神机为了促成出兵,并搞垮钱仁杰,攫取北域兵权,有意纵走狄人奸细,并让他们携走了边塞的重要情报。据此,当可扳倒田承乾一派,这件事,看来是要由你出马了?
李令月温文尔雅地摇头:不妥!你别看我母亲是以女子之身作了一国之君,她可并不喜欢别的女人也参与政事,我可是不止一次得到母亲的告诫,不许我插手政事呢。再说,我的势力刚刚组建起来,现在还不是公开与田氏一别苗头的时候。
遥儿微微一皱眉,道:此事既不宜让管公参与,你又不能出面,那么该由谁出手?
李令月道:这个么,我同几位幕僚仔细商量过,倒是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只是具体如何运作,本来是要等你来了,才好与你仔细商量的。不过我来的时候,并不知道与我共谋大事的那个人就是你,现在看到是你,我倒马上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她一本正经谈事情的时候,神态认真,侃侃而谈,遥儿倒不觉得厌恶了,听到这里,忍不住微微倾身道:什么万全之策?
李令月嫣然道:自然是保证发兵北域、兵权又不致旁落的万全之策!
遥儿道:愿闻其详!
李令月道:喏,你看,管公在朝政大事上与我们利益一致,都是反对田氏专权的,所以他是我们的盟友。然而在对待北域一事上,他与我们的看法又是相悖的。管公是当朝宰相,如果他跟我们唱反调,我们的力量就会薄弱一些,两边一旦闹翻了,又会让田氏得利。
遥儿点了点头。
穆夫人又道:而田氏一族呢,从长远来说,他们是我们的敌人,单就北域一事来说,出兵方面,他们是我们的盟友,争夺兵权方面,他们是我们的敌人,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在这两方面都为我们出力呢?
遥儿眉头一皱,道:那怎么可能?
李令月神秘地一笑,道:为什么不能?
遥儿道:计将安出?
李令月骄傲地挺了挺胸膛,虽然她身着男装,这一挺胸,还是显出了胸前饱满丰盈的形状,不由让遥儿有些自惭形秽的羡慕。
李令月轻轻哼了一声,将四个果盘摆开来,一边放了一个,另一边放了三个,说道:远的先不去谈,只说眼下,眼下,赞成出兵的是我们和田氏一族,对立一方只有管公,如果我们把田氏扳倒……
李令月端走了两盘,望着桌上道:那就是一对一,我们和管公的相派势力直接打擂台,胜负实在难料,而且一旦伤了和气,很可能会破坏我们之间的联盟。
遥儿盯着她端在手中的两个盘子,道:你端在手里的盘子代表田氏一族?为什么是两个?
李令月巧笑嫣然地道:他们可以是一个,也可以是两个。如果我们不懂得分辩,他们就是一个……
李令月把一个盘子微微倾过来,把里边的干果全都倒进另一个盘子,望着遥儿道:如果我们把田三思和田承乾分开,那就是两个盘子!说着她又把倒满干果的盘子倾倒过来,把一半干果哗啦啦地倒回另一个盘子。
遥儿目光闪动,似乎明白了什么。
李令月也看出她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微微一笑,把一个盘子放到代表自己一方的那个盘子边上,说道:这是田三思!然后,她把另一个盘子随手一扔,丢到了地面的毡毯上去,说道:这是田承乾!
遥儿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了,我们不出面,而是利用田三思来干掉田承乾,再联合并怂恿田三思对付管公,以达到出兵的目的,等圣上出兵的决心已定,再联合管公,阻止田三思得到兵权?
李令月骄傲地把她骄傲的胸膛又挺了起来,得意洋洋。
遥儿一听她这话,知道这穆夫人有些骄纵,但心机还是极为单纯的。
她避开这个话题,说道:田三思与田承乾一直在争储,如有机会搞垮田承乾,他自然是求之不得。不过,他只会让田承乾失势,不会让他死的!
穆夫人道:换了管公或者是我出面,母亲也不会让他死的,让他失势已是最好的结果,如果我们能把他的羽翼剪除一空,他就算活着,也是生不如死,这样的结果足够了!
遥儿想了想,问道:可田三思也不是白痴,我们把人证交给他,他还看不出这是借刀杀人么?
穆夫人微笑道:所以,我才说原本还没有想到具体如何去实施这个计划,让田三思毫无疑心地为我们所用。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到办法了。
遥儿意外地道:我?我能做什么?
穆夫人道:你是白马观第一女弟子,穆上玄当你是他的人;你进宫之后与仇神机有一段香火之情,如今你是在百骑中立的大功,从始至终都在田攸宜门下。如此种种,他们会拿你当外人?
遥儿想了想,徐徐地道:你是说,让我投入田氏门下,向田三思效忠,借田三思之手,搞垮田承乾?
穆夫人优雅地摇头:不是借田三思之手,是‘助’田三思一臂之力,你以为他不想搞垮田承乾么?
遥儿冷哼道:何必咬这字眼!那么你干什么?
我?
穆夫人笑得更灿烂了:我么,当然是为田承乾摇旗呐喊,让他争储争得更热衷一些,这样田三思才会迫不及待地想搞垮他呀。
遥儿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我明白了!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向田三思表白我的‘忠心’!至于其他的事……
穆夫人柔声道: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先办完这件事。再计划其他的事也不迟!
遥儿点点头。双手按膝,道: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回去了!
……
得知国君赐婚的消息之后,田攸宜就有些怀疑自己以前是否作了错误的判断,这遥儿是否是姑母的侍妾?难道姑母口味又变了?如果她是姑母的人,姑母怎么可能允其成婚呢?可要说不是,裴总管当日言语和之后对遥儿的屡屡关照就无从解释了。
思来想去,田攸宜只能认为,遥儿俊则俊矣,只是肤色黑了一些,而姑母喜欢肤色白皙的女子,想必对这遥儿只是尝个鲜,如今遥儿失了宠,姑母赐她结婚,算是一个安抚和补偿。
对于这些“雷人”的想法与传言,遥儿自是不在乎。
回到家,遥儿特意查了查关于稷下学宫的消息,稷下学宫落座于临安大明湖畔,创于聚元四年,聚书万卷;置学士,掌校正图籍,掌校理典籍,刊正古籍错谬,设馆主一人,总领馆务;学生数十名,皆选皇族贵戚及高级京官子弟,师事学士受经史、书法、杂家、法治及外交之术。
很明显就是专门为了王室子弟和高官达人的后代而设立的国家最高学府,和后来的清华北大差不多是一个性质的,不过这里的老师可都是名宿大儒,比起那些砖家叫兽,可是要有气节的多,这也是二者为数不多的不同点之一。
稷下学宫是大齐的最高学府,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进来的,这里的藏书是别的地方万万比不上的,这个时候的书籍的珍贵,苏宁也明白,所以这一点并不意外,万策书籍,也足以见识齐国历代王君是何等的重视稷下学宫。
至于师资力量,弘文馆也是非常雄厚的,集聚了诸国英才。与其说稷下学宫是用来为王二代和官二代提供便利的,倒不如说是齐国国君的智囊团,的确,这些王二代和官二代里面是有被这些大才教育出来的英才,但是更多的是废柴,所以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可以说,能在稷下学宫读书的,无一例外都是齐国的未来,都是大齐国明日的最高权力掌握集团中的一员,只要不犯事被处罚,基本上是不会有差的,遥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过把自己这样一个小女子扔进这稷下学宫,那母大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遥儿是不用去那稷下学宫“上班”的,她就是挂个名。
她担任的羽林师,顾名思义就是稷下学宫羽林苑的老师,这个羽林苑收罗民间怪才、奇才,传以纵横之术,是齐国的外交家的摇篮,而这个羽林苑在稷下学宫中较为独立,它既是一个培训学习的学堂,也是一个政府机构,品级虽低,但权力不小。
最重要的是这羽林苑的创始人就是管仲,当日遥儿“风骨论”之时,管仲就想把遥儿纳入羽林苑的,不过事与愿违,但两人最终还是成为朋友。此时遥儿还不知道自己担任羽林师,又将与那奇葩管仲相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