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思祁,你真可,我们做个朋友吧,好吗?”
小小男孩把自己胸前别的玫瑰花取了下来,递给面前穿着白色公主裙的漂亮女孩。
宋嘉然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弯弯的眉眼,整齐洁白的牙齿,那样灿烂的笑容,多久没有人这样对自己笑了?
“嗳?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男孩鼓着腮,小手挠了挠后脑勺,像是十分不好意思,最后,他把手中的花朝女孩手中一塞,强硬地道。
“嗳,不管了,反正我喜欢你,你一定要收下!”
宋嘉然低下头,看着手中火红的玫瑰,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再抬头时却发现男孩已经不见了。
他伸出苍白纤细的手抚过花瓣,触手一片柔软。好美丽的花,真的是送给自己的吗?宋嘉然嘴角微微向上扬起,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来,像得到了什么珍宝般。
“嘉嘉,你怎么在这?妈妈可找了你好一会儿了,怎么能这么调皮呢?”
一道温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宋嘉然的眼中却浮现出恐惧的情绪,他拿着玫瑰花的那只手越发用力,在血色的映衬下,苍白的几乎透明。
梁茜笑的温婉,手却借着提包的遮挡在嘉然的腰部狠狠一拧,眼中的狠辣一闪而过。
宋嘉然短促的“啊”了一声,便用手紧紧地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另一只手依然握着玫瑰花,花枝上的刺刺破了他的手,红艳艳的血顺着花枝流了出来。
“你这孩子啊,乱跑什么呢,要是妈妈找不到你了,可是会担心的,下次不能这样了,否则会有惩罚的哦,知不知道,嗯?”
宋嘉然很痛,却不敢叫出声来,只能小幅度地点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眼中的一点点情绪也再度归为死寂。
“哭什么?女孩子是娇弱,不知道的还以为妈妈打了你呢,乖,不哭了。”
梁茜摸了摸宋嘉然的头发,安慰道,手却是毫不留情地又拧了一下,宋嘉然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却连哭也不敢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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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
门被大力地关上,宋嘉然被推进屋里,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
他身上华丽的公主裙已经被一件又破又旧的衣服代替,而其实这才是他平日里穿的衣服。
宋嘉然对穿什么一点都不在意,实际上他一点都不喜欢穿那些漂亮的裙子,因为他不是女孩子,可只有穿那些裙子时,那个女人才会带他出去,而不是被关在这个黑漆漆的小房子里。
宋嘉然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远离后,才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她保护了很久的东西。
那是一朵极漂亮的玫瑰,在月光下是那么地夺目,他蜷缩在角落里,伸出的手臂上布满了伤痕,可他却毫不在乎般将玫瑰贴近胸口,好像这般便不会饿,不会痛,也不会冷了……
他知道今天晚上又是没有饭吃的了,不过他并不难过,相反,今天他很开心。第一次有人说喜欢自己,第一次有人夸自己可,也……第一次有人送花给自己。
周围的所有人都骂自己是肮脏的乞丐、野种,所有人都不喜欢他,宋嘉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会难过。可是现在不同了,有人对他说喜欢,也不讨厌他,宋嘉然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林…思…祁…”
宋嘉然生涩地吐出那三个字,然后一遍又一遍,最终在满足中睡去。
另一边,独自呆在房间里的林思祁躺在柔软的床上,怔怔地看着床头的台灯,小小的身体完全陷在了被子里。
他想起了那个“魂盏”里的女人,一个绝望的,把他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的女人。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求求你……我的灵魂你全部都可以拿去,只要你能救救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
这个女人用自己的灵魂换取她的孩子一生平安。
没错,那个孩子是之前他在生日宴会上遇见的宋嘉然,一个用女生身份活着的男孩,一个生在豪门却活的像狗一样的男孩。
同情心?
林思祁是没有这种东西的,他只需要完成女人的嘱托便可。
一生平安?
只要活着好了吧,这个任务很简单。
他知道宋嘉然本来是死于十七岁,死于一次车祸中。
这车祸自然不是个偶然,是那个叫“梁茜”的女人设计的,为的是宋氏那庞大的家产。
宋父只知道一心管理公司,对其他的什么都不在意。当初,梁茜带着宋嘉然来找他的时候,他做了个亲子鉴定便让宋嘉然进了族谱,却不知道宋嘉然的母亲另有其人,而梁茜只是个借用宋嘉然进入豪门的一个慕虚荣的女人。
于是宋嘉然便在梁茜的虐待中活了十七年。十七年中,谁都没有发现这个孩子的求救和苦难,而梁茜怕事情败露一开始便毒哑了宋嘉然。
所以宋嘉然根本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说话,这也更导致了宋嘉然的性格更加抑郁,更不愿和别人交流,也没有人尝试着去了解他,帮助他。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唔,不过,既然十七岁才遇到危险,那十七岁的时候再做任务吧,林思祁有些不负责任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