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皱着眉头,“不是说你派去的那个律师也是女的吗?我怕你的下属吃亏,要是人家受了伤,你这当老板的自然有责任!”
“真心想我去么?”贺景衍微微低头,黑眸里闪烁着狡黠。
苏沫不说话了,真心你个大头鬼啊!她不过说说而已,先不说吃醋不吃醋,这要是放他走了,长夜漫漫,她一个人这医院里可怎么待着啊!
贺景衍揽着她的那只手紧了紧,“走,回病房!”
“嗯!”苏沫点头,只是她抬了脚,却感觉某人说走却没有动的意思,抬头看他,刚好迎上他炙热的目光,心里微微一顿,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某人按进了怀里,温热的唇也贴了过来,捕捉到她的唇瓣,含了进去,他的舌尖永远都带着一股魔力,并不费力就敲开了苏沫紧闭着的牙关。
好吧,苏沫承认,她其实早已想念他的吻了,可是,在楼道里,难免会有过来过去的病人、家属、医护人员,他还高举着药瓶子,就这么肆无忌惮的亲热,好像不是很好!
小身子扭了扭,一只小手推上他的胸膛。
贺景衍也没有像每次吻她那样,没完没了,她推了几下,他便松了手,然后搂紧她回来病房。
重新挂好药瓶,贺景衍便离开了病床前,苏沫以为他会出去,背着她再打电话,然而并没有,他只是去了洗手间,打了一盆温水,然后,细心的给苏沫擦了手和脸,顺带着脖子一起。
之后,他双手探到苏沫的腋下,从病床上把她抽了起来,让她的双脚耷拉到床沿外面,把那双小脚丫上的袜子褪去,放到了温热的水里,
“泡一泡,会有助于你身体恢复!”他说着,手指划过她的脚面,粉嫩的肌肤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岁月经年的洗礼之后,那疤的颜色已经不是那么深了,依旧能看得清晰,像个毛毛虫样趴在那原本光洁的脚面上,很不协调。
在上海酒店的那一晚,他虽然帮她褪去了沾染了呕吐污秽的衣服,但却没有注意到她脚上有这么一道疤痕。或者说,他当时对她的整个人都没有留意。
因为,他很失望却又不愿意相信她真的是那样轻贱的女子。
丽江那次的偶遇,她的眼睛让他记忆深刻,那双眼睛的形状虽然并不出色,但眸光却清澈到底不染任何杂质,单纯,甚至透露着微微的傻气和懵懂。
他当时想过或者说更是希望,女孩并不知道李金海带她来上海的目的。
所以,那晚他留下了没走,他想看看她醒来后的反应和表现。可是,醉意朦胧中她一直往他身上贴,吵着口渴就附上了他的唇,还不停的吸取。
他推开她时,她喃呢不清的说喜欢他。这不得不让贺景衍认为,她在演戏在故意勾,引他。
那晚,她睡在他身侧,时不时的不是用胳膊抱,就是把腿架在他的腿上。
他认为,她是故意的,借着酒意,实施李金海给她布置的任务,而这一切应该是为了钱,所以才有那天清晨他扔了一沓钱给她!
只是,他没想到她在他走了之后会把那些钱快递给她,当然更没有想到,再次在公司里见面,她会扔两毛钱硬币给她,说是权当自己找了个乐呵。
想起当时她那愤怒的,以及明明很生涩却佯装老练的小表情,有点幼稚,但却幼稚的可爱。
贺景衍不禁笑了下,拇指轻柔按在疤痕上,“一定是小时候淘气弄伤的吧?”
苏沫习惯性的摸了摸耳朵,“这个你还真说错了,不是淘气,是我六岁还是七岁的时候,记不清了,反正是刚刚上小学,做饭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
贺景衍抬起头,“六、七岁,你就自己做饭?”
苏沫扯着嘴角,晃了晃小脚丫,“嗯,那时候,我妈十指不沾阳春水,更不会做饭,可爸爸出差了,本来他临走前,是拜托了奶奶来给我们做饭的,没想到那天奶奶发高烧,苏翊偏偏还拉肚子,我妈买回来的那些盒饭,肯定不能给苏翊吃,所以,我就自告奋勇的进厨房了,本来都弄好了,可是那汤锅太沉了,我一下子没端稳,汤就撒到脚上了,然后就有了这疤,不过,那饭菜的味道还挺好的!嘿嘿。”
贺景衍摩挲着那道疤痕,“当时很疼吧?”
苏沫没心没肺的笑,“应该是吧,忘了!”
他依然低着头,手指也没有离开那道疤,一下下的抚着,似乎要把它抚平。
苏沫看着蹲着的男人的头顶,心里荡漾起一股暖意,这样贴心的照顾,还是苏沫第一次体会。
妈妈一直以来活的就是像个女王,好像并不是很懂的怎样疼爱儿女,对她的体贴更少。而她又像个假小子,故意去忽略心中对于呵护的那份渴求。
不过,在她的内心深处,期盼着一些温暖的片段,就比像现在,生病的时候,有人喂饭,有人帮着洗洗脚,有人会因为早已经痊愈的疤痕心疼她。
苏沫记得小时候她的胃会经常痛,只要爸爸不在家,她疼起来,妈妈最多就给她弄个热水袋,让她忍着,其他的也不会再做什么了。
又一次她疼了两天两夜,就一直忍着,直到爸爸出差回来,才带她去了医院。
为了这事儿,从来没有和妈妈吵架的爸爸,那次破天荒的闹了一次,怪她不给胃口不舒服的女儿煮点粥或是做点面汤什么的。
苏沫记得那次妈妈还委屈的哭了,而且哭了好久,然后跟爸爸冷战了好几天。
最后,还是老爸又赔礼又道歉,又买礼物才把老妈哄好。
大一些的苏沫,接触到了网络,给自己漂亮的妈妈总结了一下,老妈这是公主病。也难怪,老妈在娘家最小,又是唯一的女孩,是外公、外婆以及她的两个舅舅捧在手心里从小宠到大的。
苏沫觉得老爸也是个宠媳妇没底线的。小时候,不,其实现在也一样,苏沫觉得很多时候,连她都是在宠着老妈,让着老妈,这也没办法,打小就是这个习惯,老爸给培养的!
比如,老爸葬礼之后,亲属、朋友相继离开,苏妈妈满脸茫然的问苏沫和苏翊,“你们爸爸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走了,你说我们将来可怎么办?”
嫣然是一副天塌下来的感觉。
苏沫虽然是个女孩,但因为是家里的老大,加上老爸不断的思想灌输,一直扮演着家里顶梁柱的角色。
家里需要对外办什么事儿,爸爸没时间就都是她来负责。
包括马桶堵了,水管坏了,只要老爸不在都是她披挂上阵修理。
当然,除了和电有关的事儿,那还是因为她十几岁的时候换吸顶灯的灯管,不小心被电过一次,从那以后不敢再碰。
只是后来,苏翊大些了,不再让她弄这些,他说那些事儿都是男人该做的!她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那么强悍的好。
苏沫觉得幸亏还有苏翊这个弟弟,不然,老爸这一走,她肩头担子肯定要比现在重多了。
贺景衍见苏沫盯着盆里的水发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水温已冷,拿了干毛巾抹干净那两只嫩白的小脚丫上的水珠,放到被子里,揉了揉她的脑袋,“躺好了,自己可以吗?”
苏沫笑,“不就是躺下吗,有什么不可以!”说罢顺势出溜到被子里,贺景衍细心的给她掖了掖被脚,才端着水盆进了洗手间。
看着那挺拔的背影,苏沫的脑子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很想结婚,很想嫁给他!
洗手间里传来清晰的水流声,她知道他在洗漱,摇了摇脑袋,笑自己胡思乱想,他们才开始恋爱没几天,就想到了结婚,也真是没谁了!
手机铃声又响,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有点突兀,吓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苏沫一大跳。那铃声并不是她的,很明显应该是贺景衍的,眼光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过去,见躺在小桌上的手机屏幕闪个不停。
直觉告诉她,这个来电的人是初恋女友,带着探究的心理苏沫翘起小脑袋,去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果然,是蓝若嫣,女人的直觉真是个神奇的东东!苏沫暗忖。
可是要不要接?小手一下一下扯着被子,她想接,想直言告诉那个什么破初恋女友,别再找贺景衍,他不是已经给她安排了专门的律师了吗?还想怎样?
可是,又觉得没有得到贺景衍的允许,她去私自接他电话并不妥当。
任由那手机铃声唱到停止,苏沫的心也跟着安分下来。可是,才不过一秒,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无奈之下,苏沫冲着洗手间的门大叫,“贺景衍,你手机响了好几次了!”
“你接!”男人好听的声音夹杂着水流声传来,苏沫的小心脏没来由的猛烈的跳了跳,他让她接电话,一定是不知道来电的人是谁吧!
“那个,是,是蓝…….女士,我接不好吧?”
水流声停止,门开了一条缝,贺景衍的湿漉漉的脑袋连带着上半身探了出来。比一般女人还要白些的皮肤挂着几滴水珠,呈现在自己的眼前,苏沫的眸光有点直。
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肤色还有身材比较自信的她,觉得他那锁骨精致到了她都自叹不如的地步,居然,居然有点勾人魂魄,让她想入非非了。
“叫你接,你就接,没什么好不好的,难不成你想看我什么都不穿的样子?”他说着顺势将门缝开大些,苏沫隐约看到了一条美腿。额,差点流口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