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成音版权市占率在3%以上,没被掌握在大公司手里,也愿意出售的公司拢共就没几家,这几家大概能分为两种状况。一部分是和a+音频一样很新的公司,大都掌握在一些先锋音乐人手里,授权收入不错,目前在盈利中,转让价格不菲。
另一部分则相反,全是老掉牙的公司,结构臃肿,连年亏损,价格便宜但包袱很重。
经过几轮询价和评估,最后只剩下一个目标,新泽西的沃伦兄弟合成器公司,七九年建立,合成音版权库虽然市占率约在5%到7%,但都是些过时的东西,去年的授权收入约为七十五万刀,预计会连年下降。
“版权库并不是这家公司的主营业务,他们还有一家合成器工厂,三十几位员工。”
“因为本子公司的竞争,他们从八五年开始亏损,为了应对今年将出台的新midi标准,去年,沃伦兄弟将工厂的土地和厂房抵押给了银行研发新产品,今年,新产品订单不理想,在银行和股东的压力下,沃伦兄弟把自己百分之六十多的公司股份卖给了华尔街aw投资公司,该金融公司拿到控制权后,正准备分拆出售。”
海登专程去新泽西实地跑了一趟,“合成音版权是盈利的,不单卖,aw投资公司开价七百万刀,而且要吃下合成器工厂和三十多名工人。工厂土地和厂房已经被分拆出去,没我们的份,继续生产的话,一年的厂房租金加工资等一些杂七杂八的支出在一百万刀左右,合成器滞销,目前做一件赔一件。”
“不错的生意。”宋阿生心算了半分钟,“我们拿到手就把工厂关掉,工人遣资,等于十五到二十年左右白拿一个版权库。”
“哪有那么容易。”
海登苦笑,“华尔街的人可不是傻瓜,正因为这三十多名工人他们甩不掉,才用和版权库打包出售的办法。”
“甩不掉?工会?”古德曼问。
“是的,工人们目前团结在副经理怀瑟的领导下,他是当地工会的活跃人物,如果关厂,当地议员迫于压力会给我们的收购制造麻烦。”海登说道。
“我们远在芝加哥,能有什么麻烦?新泽西的议员手伸不了那么长,只要沃伦兄弟公司没有政府资金介入……”古德曼说道:“当地政府不可能拿钱救那种小公司。”
“我们没有,但是aw投资公司有,搞不定工会和当地议员,他们不会卖。”
海登看向宋亚。
“似乎超过我们的能力了喔。”宋亚萌生退意。
“也许我可以去新泽西见见那位叫怀瑟的工会头头?”迪莱提议,他作为a+音频的总经理,可不愿意放弃这个公司壮大的好机会。
“你别分心了,把你的rap部分练好才是第一要务,不要本末倒置。”
宋亚想了想,“这样吧,暂时搁置,晾aw投资公司一段时间,我二月二十号去纽约参加格莱美颁奖典礼,到时候remember the name的半成品正好做出来,顺便送去哥伦比亚唱片商讨接下来的后期制作,那时再抽个时间,我们一起去新泽西看看。”
“四月份税季之前最好能把钱投资出去,再借银行一笔,以后能拿到不少退税。”宋阿生把资料留在老板桌上,提醒宋亚。
“我知道了。”
宋亚把人都送出门,独自翻看着沃伦兄弟公司的资料,“罗伯托克莱维尔?”他从股东表里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他是大约握有5%股权的小股东们推出来的独立董事。
他看着老板桌上的相框,罗伯托克莱维尔坐在玛丽亚凯莉身边,正对着镜头灿烂地笑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同名同姓,他拨通对方电话。
“嗨,最近好吗?凯莉小姐新专准备得怎么样了?五月份就能上市?好快呀。”
他先和对方寒暄了几句,然后提起沃伦兄弟公司的话头。
“你有意?”
罗伯托克莱维尔还真是小股东之一,他听到宋亚提起沃伦兄弟公司很吃惊,“是个好生意,那块地皮很值钱,但是你晚了,aw投资公司先下了手……”
他没有隐瞒的意思,作为股东之一,他很希望能尽早甩掉包袱。
作为一名作曲和编曲家,他和宋亚一样,年轻时发明了一些合成音,然后在八十年代被沃伦兄弟公司以股票加现金的方式收购,成为了该公司的小股东,没想到本子来势汹汹,沃伦兄弟公司很快就陷入亏损。作为小股东,他对沃伦兄弟的经营决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公司一步步坠入深渊。
“合成器是完全没办法了,沃伦兄弟想挑战雅马哈,这完全不切实际……”
罗伯托克莱维尔说道:“我还帮忙让哥伦比亚唱片买了点,结果没一个乐手愿意用,害我被采购部门骂翻了头,他家现在只剩一款踏板产品还有点销路,那些工人们背靠工会一个都裁不掉,沃伦兄弟只好认赔离场。”
“如果你当家,有什么能办法改善经营状况吗?”宋亚问。
罗伯托克莱维尔和宋阿生一个主意,“裁员,最多只留一个踏板工厂,五名左右技术工人,把没有技术含量的踏板组件外包给巴西那边做。”
“为什么要外包给巴西?”宋亚问。
“那边人工便宜呗,而且我在巴西有路子。”罗伯托克莱维尔答道。
宋亚才想起来聚餐时华特提过一嘴,这家伙的家族是巴西大地主。
“你会说华语,在华国有路子吗?华国的生产成本好像更便宜,加上海运成本都好过在新泽西生产。”罗伯托克莱维尔笑道,“你听说过吗?华国玩摇滚的那帮人,穷得连面包都要背着团员偷偷吃,哈哈哈!”
“华国人不吃面包……”
他这话令宋亚感觉不太舒服,“他们吃馒头。”
罗伯托克莱维尔没纠结这个话题,“反正裁不掉人就一起等死,你如果想收购这家公司的话我会支持,当然,我们小股东也帮不上什么忙。”
结束通话,宋亚给海登去了电话,“华国的摇滚唱片在米国能买到吗?你尽量多弄些来给我。”
处理完这些,他又开始翻阅已积累了一大摞的各种邮件。
“nrg?”他看到了一个组合的名字,三本歌手简历,都是十六、七岁的白人女孩,其中一位叫菲姬的女孩气质和卡茜蒂麦基很像,只是脸上肉多一点,胸一点,略略有点屁股下巴。
随着去年威尔逊姐妹和菲利普斯的三人组登顶公告牌年榜,米国大地上一窝蜂地出现了无数唱成人抒情的白人女孩组合,全世界都这样,什么红了就有人跟风,供给大于需求之后,这些组合的下场可想而知。
就像海登说的,经纪人有时候就像人口贩子,歌手被压在手里只能没头苍蝇一样到处推销,自己的a+唱片时不时就会收到此类简历。
宋亚看着女孩的照片,脑海里浮现出卡茜蒂穿着北欧风毛衣,运动装和校服look的模样,有些意动了,自从上次和米拉在南太平洋玩过以后,他已经很久没开荤了。
乖乖女同学不敢碰,这种出道的女歌手潜一潜应该不会有什么后患……
吧?
他把手伸向简历上夹着的经纪人名片,犹豫着又缩了回来,“算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就像他几次忍住哈莉贝瑞的勾引一样,“都忍到现在了,再忍一忍又如何?我忍,忍一时风平浪静,忍者神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