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稍微愣了一下,不明不白他问这一句有什么含义在里面。周小东犹豫了一下,说道:“元灵丹这种突破有助于突破瓶颈的丹药,虽然是低阶破境的丹药,市面上也很少能买到。且需求者限制在低阶灵师这个圈子里,一般是无法通过灵币交易,通常是用同等的价值的对灵师有裨益的天才地宝来以货易货。如果硬要换算成灵币的话,绝对是天价的交易额,咱们是想都不敢想。”
其它三人都赞同地点点头,颇有同病相怜之感慨。
李画捕捉到“天材地宝”这个词,心里立马就有数了,从怀里摸出一颗灵晶,递给周小东,道:“你看这东西能换几颗元灵丹?”
“什么东西?我瞧瞧。”钟小惠抢先接过灵晶,捏在手上把玩,这玩意儿璀璨夺目,晶莹剔透,估摸着应该是某种珍奇宝石之类的。所以钟小惠眼馋之余,却并不怎么在意,世俗中的金银珍宝在灵师的眼里未必有多大的价值。
还是周小东见识广,对灵力的感知在四人中最为敏锐,仅从灵晶散发出来的淡若游丝般的气息,嗅到了从未感受到的纯净灵力。
周小东喉头发痒,耸动了一下,舔了舔干燥的舌头,不敢确信道:“这难道就是·······灵晶?”
在李画点头确认后,周小东蒙了,其他三人也同时震惊,灵晶这个词他们不是没有听说过,天地灵力精华的凝结,千百年的累积才能在地层深处形成,作为灵师当中价值最高的通行货币,世俗的黄金和它相比就是云泥之别。
钟小惠忽然感觉手上那颗灵晶有千钧之重,手一抖,居然滚落在地上,沾上了尘埃。
他的同伴心里都是咯噔一下,随即强烈谴责痛斥钟小惠的这种糟践宝物的行为。周小东赶紧用衣襟擦拭干净那颗灵晶,直到一尘不染,才松了口气。
“你不会是要送给我们吧?”钟小惠推敲李画的意思,惊疑不定。其他三人同时望着李画,都是同样的忐忑不安,莫非这小子是故意拿这宝物来羞辱他们狗眼看人低?
李画笑道:”我和你们一样出身贫寒,大家都不容易,这颗灵晶就当是我个人的馈赠,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从此之后你等不要再和背后指使之人有半点关系,最好划清界限。老师说过,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滋味无论怎样都是不好受的。”
周小东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笑的脸都歪了,满口答应道:“兄弟放心,有了这颗灵晶,换四颗元灵丹绰绰有余,谁还愿意搭理那些公子哥,受他们的鸟气!”
季小布信誓旦旦道:“李画兄弟,你真是太够意思了,我决定了,从今以后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这边,什么狗屁黄家,都去吃屎吧!”
四人赌咒发誓一番,欢天喜地告别李画,急着去神农园换取丹药。
“我说你们都是认真的,尤其是你季小布,话说的这么大,也不怕闪了舌头,那小子真要和黄家干起来,你真要和他穿一条裤子?”钟小惠道。
季小布斩钉截铁道:“老子说出去的话还能是放屁?”
周小东也表态:“李画说的对,我们这种人在七大氏族子弟眼里和走狗有什么区别,与其看人脸色,不如自力更生来得自在。”
钟小惠无语道:“那也不用和黄家对着干吧,厉小飞你别闷着,你怎么看?”
厉小飞表情严肃道:“人家不要我们任何回报,就白给了一颗灵晶,你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不为李画做点什么,我的良心可受不了。”
钟小惠调脚骂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我钟小惠就是那种白眼狼!靠,老子豁出去了,不就是一个黄家的公子哥吗?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打不过大不了就使阴招,总有法子恶心他,我还真就不信邪了。”
周小东哈哈大笑,拍着钟小惠的肩膀道:“这话中听。不过站李画那边也不完全是坏事,你想想,能轻易就出手一颗灵晶的人,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李画的背后肯定有大人物的支持,不然无法解释一个贫寒子弟哪来的灵晶。”
钟小惠猜测道:“我说李画会不会根本就是隐瞒身份的氏族子弟,他姓李,该不会是渤海李家的人吧。”
季小布道:“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但我更倾向于小东的说法,李画身上没有氏族子弟那股味道,一股子穷酸味,和咱们好不到哪里去。”
周小东道:“就算是七大氏族的子弟轻易也不会拿出灵晶来送人,人往往对不费什么力气就得到的东西才不上心,我看李画手里的灵晶应该是别人送给他的。”
“他背后的人会是谁?七大氏族的人似乎不太可能,这李画又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大人物倾注大量资源来栽培。”厉小飞疑惑道。
周小东想到了一个可能,说道:”你们想想,整个灵界还有那个势力比七大氏族还要有钱。”
答案不言而喻,其他三人立刻明物,却没有说出来。灵界最有钱,且最强大的当然不是七大氏族,而是他们所在的那座雄伟神奇的城市。
入夜。
李画从洗澡的大木桶中爬了出来,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他不习惯光着身子,就是睡觉也是穿着外衣而眠,这是在外飘荡久了养成的习惯。
盘膝坐在床榻,青光朦胧,先是一个时辰的青衣诀心法运转,然后在房间内辗转腾挪,练习身法。青色身影缥缈虚无,随心所欲,身法一道他早就深刻在这具躯体的肌肉记忆中,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流畅。李画没有在身法上花太多时间,通过和赤目狼的较量,他意识到光是能躲闪是不够的,缺乏强力的伤敌招式,除了逃跑什么也做不了。
在和赤目狼的过招中,他用了一招拨云掌,可惜不够熟练,力量上也远远不足以破开灵兽本就强悍的防御,并不是招式本身的问题。拨云掌用的是巧劲,讲究借力打力,顺势而为,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可玩弄敌人于股掌之间,甚至让对方被自己的力量所反伤。
李画想了想,还是先从第一招断灵指练起。这是更考教眼力和精准判断的招式,首先要将青色灵力集中在两指,尽可能提纯灵力,压缩到极致,然后看准敌人的破绽,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必须以雷霆万钧之势,于电光石火间,准确命中要害,以点破面,击溃敌人。
断灵断灵!重在截断对方灵力的运转如意,牵一发而动全身!
对着一面空白墙壁,李画两指闭拢,灵光乍现,点出。雪白的墙面上留下一个半指深的小洞,洞口四周粗糙不平,这是灵力不够凝聚的体现。
摇了摇头,李画继续练习,墙面上不断有小洞出现。直到墙面上已经被扎出密密麻麻的窟窿,实在没有空余下手,李画才停止练习。
最后一个窟窿明显光滑了许多,看来他掌握的很快,但还远远不够,窟窿的深度还是太浅。
这时忽然有人敲门,林若风冰冷的声音如在耳畔响起。
“出来。”
李画打开门,林若风正在月色下站着,白衣随夜风轻拂。
“你这样对着墙练不对,对手是活的,墙是死的,你需要有人喂招。”林若风告诉他。
李画苦恼道:“可是我也找不到人喂招,隔壁的莫小萧倒是很厉害,可惜她还在生我的气。”
林若风也不说话,一手背在身后,一手作掌刀前倾,一个简单明了的起手架势。
李画明白了,他是要亲自给他喂招。于是李画也不多说废话,施展出绝妙身法向林若风发动攻势。但无论李画的身法多么轻快,多么具有迷惑性,林若风总能在间不容发的一刻躲开。青白两道灵光在院子里相互交缠,贴身近战,打得煞是好看。
李画先后看准时机点出三指,都被林若风轻松避开,连衣角都没沾到半点。李画动作很快,快到只有残影重叠,而林若风则从容不迫,动作总是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没有任何冗余。一个潇洒飘逸,一个精简明了。
“仔细观察我的动作,判断我的走向,然后再出手,盲目地攻击就是浪费体力。”林若风避开一次李画的指尖,出声提示道。
李画点点头,目光由涣散转而锐利,眼眸蒙上一层青色,视野小心捕捉林若风的身影,然后再次出手。这一次,他不再像之前一样毫无章法,而是出招留有余地,同时推算对方可能的应对后手,断灵指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发动。
“就是这里!”李画心底一声呐喊,在林若风作出反应的一刹那,他清晰地感知到对方接下来的动作,断灵指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个方向点去。
果然,林若风好像是在配合他那断灵指一般,刚好出现在指尖点出的地方,眼看就要集中他的胸口要害,李画露出一丝喜色。他没有收招,因为他知道两人境界相差很远,李画着点力量就算点中,对林若风来说就跟蚊子咬了一口差不多,不痛不痒,毫无威胁。
林若风当然不会就这么容易中招,他早有预料,两指蓦然夹出,刚好就夹住了李画的两指,青色灵光随机湮灭,断灵指再无威胁。
“以后每天晚上我会抽出两个时辰给你喂招,今天就先这样。”林若风收回手指,木讷地径直走回寝室。
李画吐出一口浊气,浑身骤然放松,已是满头大汗,抬头一看,月亮刚好被乌云遮蔽,天色更加黑暗了。这两个时辰的过招,强度之大,让他有些吃不消,但收获同样巨大,短短时间之内,他对断灵指的领悟又精进一层,效果之好,是平时自己闷头练习所达不到的。
拖着疲惫的身躯,李画回屋倒头就睡,不一会儿,响起轻微的鼾声。
后半夜,轮到李狂的活动时间了。
李狂一醒来,没有向往日一样投入修炼。他在屋内来回踱步,脸色沉重,丝毫在思考什么问题。约莫半个时辰后,他面露决断之色,吹熄了油灯,轻轻迈出门槛,关上房门,动作小心谨慎,唯恐惊动了某人。
借着夜黑风高的有利环境,他潜入黑暗中,向某个方向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