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老师是国内心理学界的一个怪人,喜欢自己闷头研究纯理论,不喜欢交流,也不喜欢教学,对于找他寻求心理帮助的人更是爱搭不理,因此在圈内名声不太好。
在此杯子就不提师祖他老人家的名讳。
但是老师知道,师祖他有心病。
1965年的时候,姚文元发表了--篇文章,说心理学是有钱人阶级的伪科学。
自那之后的十年动荡,国内的心理学发展停滞不前。
但是也有人冒着危险偷偷进行研究,师祖就是其中之一。
老师说,她明白师祖的心思。那十年伤了他的心,他觉得科学就是科学,不应该和人和政治搅和在一起,但是心理学又是研究人的。
面对这种矛盾他老人家就采取了闭]造车的做法,拒绝和圈内人交流。
老师还记得,在1981年,仅有那么一-次,师祖接待了一个从福建来的中年男人。
那个中年人风度翩翩,用现在的话说:“他长了一张少妇杀手的脸。”
男人拿出一张画请师祖看,不是水墨画,也不是油画,而是一-幅小孩子画的铅笔画。
画面很脏,有三个模糊的人形,两个横着,一个竖着。
讲到这里,杯子想他当时的惊讶大家完全可以理解。
福建男人手中的画,就是杯子在白领的档案中见到的那幅。
他从没想过这张被封存起来的画竟然经存在了三十年!
老师记得,当时男人说师祖是心理学界的泰斗,他找遍了北京的研究所和大学,都没有人搭理他,他实在走投无路了,才来找师祖。他就想问一个问题:“到底有没有灵魂?”
老师本以为师祖听到这儿会把男人赶走,但也许是因为男人英俊的相貌容易给人好感,而且他的表情特别诚恳,也不像是来瞎胡闹的,所以师祖破例耐心解释了一番。
但是如果把师祖当初的那些话放到今天来看,依然足够惊世骇俗。
师祖说:“有。”
男人一听,立刻激动得大叫:“您是说真的?真的有!?”
师祖斩钉截铁的说:”肯定有。”
男人哭了,哭得特别开心。
他一边哭,一-边说:“太好了,太好了。”
然而师祖本来就不太会和人打交道,老师做为一个女同志自然就上前安慰了几句,问他:“到底什么太好了,你倒是说清楚啊?”
男人就说:“太好了,如果真的有灵魂,那他就可以和女儿团聚了。”
原来,男人的女儿在1980年,也就是他过来找师祖的前一年,生病死了,得的是一种罕见的寄生虫病。
虫子在人体内偷营养,病人即使吃得再多也会变得皮包骨头,营养不良,最后活活饿死。
八十年代的技术根本没办法治疗这种病,他还是听老乡的偏方,天天给女儿喂高粱酒喝,麻醉寄生虫,才多活了半年。
死的时候,一个八岁大的女孩才十多斤重,惨不忍睹。
听到这,老师也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
男人说:“这画,是我女儿生病之后画的,我只拿来一张,家里还有好多。”原来她女儿每天都要画,但是画的内容都一样,全是模模糊糊的人影,有的躺着,有的站着,从不画别的。
男人说自己多次询问过女儿画的是什么,女儿就说,她画的是暗号,等她死了,要爸爸去找她。
在女儿下葬半年后,男人去隔壁县城办事,偶然间看见一户人家门口有个小女孩在地上画画。女孩子长得水灵可爱,他不禁想起自己的孩子,忍不住想亲近一-下,结果,当他看到女孩子在画什么的时候,吓得立刻瘫坐在了地上。
那女孩用树枝在地_上画小人,两个躺着,一个站着。
听到这里老师有点忍不住了,要不是师祖在,她就要送客了,这个男人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他想暗示的东西再明显不过了!
可是这对于一个严谨的科学工作者来说是不能容忍的挑衅。
老师当时插嘴说:“小孩子都喜欢瞎画画,也不能……”
男人打断了老师的话,他亢奋得脸都红了,大叫着:“你们知道她叫我什么吗?你们知道她叫我什么吗?”
她一看见我,就喊我:“爸爸!”
即使是听老师转述,杯子也能感受到当时气氛的诡异。
老师那时候还年轻气盛,听到这里,心里那个气啊!感情您大老远从福建过来就是为了埋汰我们的啊?我们这儿可是大学,不是宣传封建迷信的地方!
把男人送走之后,老师还特别不高兴,甚至有点埋怨师祖不应该说什么:“有灵魂。”
师祖说,他只是肯定有“灵魂”并没有肯定男人暗示的“转世”这类事情。
现在科学已经证实了人死之后有微弱的脑电波活动,能够给环境造成一定影响,可以理解为某种类似灵魂的存在。
老师说师祖这是玩文字游戏。
师祖叹了口气,说出了下面这段话。
他问气呼呼的老师:“当今世界谁是思想的权威?谁是意识的主宰?”
老师想了想,回答:“您是想说“科学”吧?”
师祖说:“不对,是政权。”
藏传佛教有转世灵童一说,在上一-世活佛圆寂后,他的灵魂会转世到他预言的一个儿童身上。
这个儿童身上会存在某些蛛丝马迹,比如耳朵和前世长得一模一样啊,能说出一些前世才知道的事情啊之类的,这件事如果用科学如何解释?
老师卡壳了。不过心里肯定也不怎么服气。
师祖又说:”科学尚无法解释的事情,政权却已经解释'了。国家早就承认了班禅额尔德尼,领导人还和当代活佛建立了往来一我现在在问你:谁是当今世界思想的权威?谁是意识的主宰?我用世界上最权威的话语来解答他的疑问有什么不对吗?“
老师当时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一时间哑口无言。
师祖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当然和他的曾经的一些遭遇有关,但是杯子还是觉得这里面还大有深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