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文章才适合这种情况呢。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什么叫做下笔如有神,这便是了。
只见李宁一字一句,郑重其事的写着,每一笔每一画都充满压力。
这篇写于苏大文豪一生最为困难的时期之一――贬谪黄州期间。
元丰二年,苏轼因“乌台诗案”被扣上诽谤朝廷的罪名,被捕入狱。“几经重辟”,惨遭折磨。后经多方营救,于当年十二月释放,贬为黄州团练副使,但“不得签署公事,不得擅去安置所。”这无疑是一种“半犯人”式的管制生活。1082年壬戌,苏轼作此篇章。他在黄州作的诗中,曾经痛苦地描写过此时的忧郁苦闷的心情。
李宁的心境在这一刻和这位大文豪无疑是贯通的。
尽管她自救,但是她所遭受的困难,身后远甚与那位大佬。
精神与身体双重压迫,不断压榨自己的潜力,几经生死。
而今,方得见天日。
不多时,明月从东山后升起,盘桓在斗宿与牛宿之间。白茫茫的雾气横贯江面,清泠泠的水光连着天际。
仿佛有宾客在这里谈笑风生,饮酒作乐。
风雨电三人凝神警惕。
他们深知这是诗文的威力莫测。
“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仿佛有人在歌唱,有人吹起洞箫,按着节奏为歌声伴和,洞箫呜呜作声:有如怨怼有如倾慕,既像啜泣也像低诉,余音在江上回荡,丝丝缕缕缭绕不绝。能使深谷中的蛟龙为之起舞,能使孤舟上的孀妇为之饮泣。
三人看见突然起来的蛟龙,冷抽一口气,纷纷应敌,随即又感觉头痛欲裂。
那妇人的悲泣之声,完全不能屏蔽,声声哀泣,在脑中作响,连带他们都情绪浮动,倍感伤心。
只见李宁脸色已然有些苍白,更加郑重的落笔。
“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笔落,三人突然仿佛像是在与天地斗,如同蜉蝣置身于广阔的天地中,像沧海中的一粒粟米那样渺小。
那一刻,顿时羡慕长江的没有穷尽。想要与仙人携手遨游各地,与明月相拥而永存世间。
可是这些通通却不能。
蛟龙一尾抽中思绪万千的三人。
“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
这水与月流逝的就像这水,其实并没有真正逝去;时圆时缺的就像这月,终究又何尝盈亏。可见,从事物变易的一面看来,天地间没有一瞬间不发生变化;而从事物不变的一面看来,万物与自己的生命同样无穷无尽,又有什么可羡慕的呢?何况天地之间,凡物各有自己的归属,若不是自己应该拥有的,即令一分一毫也不能求取。只有江上的清风,以及山间的明月,送到耳边便听到声音,进入眼帘便绘出形色,取得这些不会有人禁止,感受这些也不会有竭尽的忧虑。
这是造物者(恩赐)的没有穷尽的大宝藏,你我尽可以一起享用。
李宁感觉到身上传来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只觉分外强大。
而蛟龙妇人本来要消散了,瞬间又得到了补充。
写完那一刻,金光大作,一股庞大的文气从天而降,贯入李宁的身体里。
“传天下。”李宁看见这品级,不由浮起一丝笑意。
好极了,若是镇国级别,她可能还没有什么把握,但是传天下,弄死他们,足够了。
只见文章蹭蹭的往上涨级别,然后飞到阵法上方,威压而下。
磨,也要磨死你们这些王八蛋。
“定局了。”若是前些日子李宁本来没有把握写出这篇的,不过现在,在心境的加持下,才勉强写完。
苏文的风格乃是一种自由豪放,恣肆雄健的阳刚之美。文中无论说理,还是叙事、抒情,都能“随物赋形”、穷形尽相,写欢快时可以羽化登仙、飘然世外;述哀伤时,又能拿动蛟龙、泣嫠妇作比;而苏文的舒卷自如、活泼流畅,在文中也不难发现,像“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这样的句子真是一气呵成,如同“行云流水”,挥洒自如。
至于语言的精练生动、词简情真,就更是可以在文章中信手举来,毫不费力。
这是她极其欣赏的一篇文,能成功写出来,是真的运气。
李宁看着阵中的场景,冷笑,然后像是想起来什么,眼睛转了转,看着风雨电还有死去的雷思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