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事情折腾差不多了,蓝玉又让李宁去了忘道峰。
问东流正是忘道峰主,柏青杉是忘道峰亲传。
本来李宁第一个去得应该是忘道峰才对。
如今阴差阳错得。
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去一趟得。
于是蓝玉让蓝天给小家伙带路。
结果人还没有动身,问东流就亲自过来接人了。
蓝玉和蓝天面面相觑,蓝玉率先迎了上去,先是问好,然后打趣了一句,“师叔现在才急啊。”
这话半是打趣半是埋怨。
问东流神态自若,仿佛没有听出蓝玉这话外之意。
“青衫那小子做事不靠谱,收个徒弟连灵根都没有测,今天还折腾一出事,也只好我这个当老师得来看顾一下了。”问东流慢条斯理的说,也算是为李宁来天玄峰的事解释一句,“宁宁,想师祖了没有?”
蓝玉和蓝天闻言,倒是相信这是柏青杉做的出来了,收徒全靠眼缘,包括前两个也是看顺眼了就收了,索性他运气不错,收下的弟子一个比一个天赋异禀。
一个比一个靠谱。
如此,二人也就消了怨气。
“师祖,我们今天才分开没多久呢。”李宁眨眨眼,她现在是小孩子,大人的机锋,那是什么,没听见。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也有一二个钟头没有见了,好久了。”问东流突然学她,卖萌道。
噗。李宁果然笑了。
师祖实在是太贴心了,应该是担心今天的事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败坏了心情,所以才逗她的。
老师和师祖的段数,差的不是一般的多啊。
李宁感慨着,她不是真正的小孩子,自然分的了轻重,当然心情不是那么美妙也是真的。
“那宁宁就跟师叔去吧。”蓝玉含笑道,师尊不让李宁给他们见礼,大抵也不会愿意他们乱喊,叫宁宁显示一下亲近又和辈分无关。
“好的,大师伯二师伯再见。”李宁乖巧的说,无视蓝玉蓝天略显奇怪的眼神。
鬼知道这天玄峰奇奇怪怪的是什么事情,当然最奇怪的就是道君了。
道君明显对她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法,对,李宁以第六感发誓,这里面有鬼。
不过确实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
问东流牵着李宁的小胖手,肉嘟嘟的,比起刚来这个世界的干瘦,这显然已经是一个正常孩子该有的样子了。
玄幻的世界就是好,不需要怎么补充营养,只有灵力够,就可以搞定了。
健健康康的,完全没有当初要饿死的样子。
她还蛮喜欢这种模式,毕竟她现在压根没有吃东西的时间。
尽管她曾经非常喜欢品尝美食。
“师祖,老师没事吧?”李宁有点担心的问,虽然师祖看起来心情还不错,所以老师不可能出什么事。
但是,可能大佬眼里的有事和她这等凡人眼中的有事是完全不一样。
在大佬眼里,只要不死就没事,甚至有的觉得灵魂不灭就没事,因为他们翻手就可以颠倒乾坤,抬手就可以逆转生死。
而在李宁眼里,受伤就是该担心,受重伤就更是大事了。
“被打了几棍而已,没有什么。”问东流啾着她露出不相信的小脸蛋,就又补了一句,“血都没有流。”
他不补还好,补了李宁反而更担心,她是了解过的有些刑罚看起来不严重,连血都没有流。
但事实上,这类刑罚比流血的伤还要严重棘手。
因为都是暗伤。
李宁本来不怎么担心,这么一听,脸色终于有点难看了。
弄成反效果,问东流有点小尴尬。
“师祖,我想去看老师,可以吗?”
不可以。问东流下意识就想驳回去,一见李宁那担忧的小脸蛋,顿时就住嘴了。
宁宁刚来宗门,宁宁刚拜师,宁宁和他们相处还不久。
所以,宁宁心有不安。
问东流脑子自动得出这个公式,顿时就想踹自家小徒弟了,不干人事。
“好,我们去见你老师,乖,别担心。”哄小孩子经验十足的问东流,决定顺着李宁。
他可是有三个徒弟的人,每个都是从小小的一团养大的。
自然知道小孩子的心里。
这时候不顺着,接下来可能会闹起来,不过宁宁看着就是个特懂事的孩子。
这种孩子反而会把事情憋在心里,然后自己难受着。
这很不好,不利孩子的身心健康。
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问东流冷酷的想,要是小混蛋待会敢哭,露出难受的样子,他就先揍他一顿,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爱护孩子,乃师责所在。
当初青衫还有他两个师兄师姐闹的时候,他也是这么一路哄过来的,虽然等他们长大就都训回来了。
问东流轻哼一声,带着李宁拐个弯,走向静室。
静室是犯戒律的弟子面壁思过的地方。
能剥夺五感,一天剥夺一个感官,每多住一天就会多剥夺一种感官,是弟子最恐惧的地方。
那种慢慢失去五感的感觉,最后完全迷失在一片黑暗中。
超级恐怖的,几乎没有一个弟子能在里面待上一个月。
李宁知道后,欲言又止,更担心了,这种心理层次的惩罚,虽然能起到惩罚弟子,甚至锻炼弟子意志力的作用。
但是意志薄弱一点,也同样很容易被毁。
在前世就有一位加拿大麦克吉尔大学的心理学家首先进行了“感觉剥夺”实验:实验中给被试者戴上半透明的护目镜,使其难以产生视觉;用空气调节器发出的单调声音限制其听觉;手臂戴上纸筒套袖和手套,腿脚用夹板固定,限制其触觉。
被试单独呆在实验室里,几小时后开始感到恐慌,进而产生幻觉……在实验室连续呆了三四天后,被试者会产生许多病理心理现象:出现错觉幻觉;注意力涣散,思维迟钝;紧张、焦虑、恐惧等,实验后需数日方能恢复正常。
仅仅只是这种程度的限制就足以令人感到难以忍受。
李宁相信,这静室绝对不是相对性的限制,而是暂时性彻底剥夺。
她算是看出来了,老师就是个爱动的,只怕比一般人更能忍受这种惩罚,简直是天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