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愉?”穆榕榕慌忙缩回被督伦拉着的手,她看着元愉有些深陷的眼窝,不由得心生怜悯。
元愉那双凌厉的眼意味深长地看着穆榕榕又看了看督伦,嘴角拉出一抹淡淡的弧度,没有说话,而是负手站在原地。
“原来是京兆王,多日不见。”督伦学着汉人的礼仪双手在胸前作了个揖,两个男人的视线相撞,若刀剑相接。
“本王正在担心殿下受伤的右臂,不过今日看来已无大碍了。”他看了一眼督伦先前拉着穆榕榕的那只手,意味深长。
“京兆王还是那么风趣。”督伦看了穆榕榕一眼,“在下先行一步,大殿上见。”语罢对穆榕榕笑了笑转身离去。
结冰的湖边,此时就只剩下了元愉与穆榕榕二人,冷风阵阵袭来甚是寒冷,穆榕榕不禁缩了缩脖子。
那一日她就是从这里跳下湖去,又被元愉舍身救起的吧,真是时光如梭。
元愉着了月白的袍子,外披了裘皮大氅,只有腰间金色的博带上绣有四爪龙纹。他看着穆榕榕,这个他宁愿用生命去爱护的女人,今日却为何觉得那么遥远。
是嫉妒吗?还是怨恨?
嫉妒督伦抱她?嫉妒她对着督伦笑?嫉妒方才督伦说——他们私奔?她明明知道督伦喜欢她,却为何没有拒绝?是她变了吗?
他怨恨,恨她一走就没有音讯?恨她竟然在皇宫里过着安然的生活,却没有给他一丝讯息?恨她竟然穿着凤纹彩衣出现在他的面前?恨她竟然对孩子的失去没有一丝解释?恨她和元恪的亲密?还是恨她和元恪一道让原本就放弃权利争夺的他败得一败涂地?
难道真的是自己从没有将她看清?
他一步步向她走去,每一步都似乎凝结了太多感伤,为何会如此难过,只因太过深爱她。
“元愉。”穆榕榕看着向她一步步走来的元愉,心头亦是难过。“你……近日可好?”她看着他有些憔悴的脸,心头就如刀割一般。
“多谢公主挂念,本王……好得很!”他拖长了后面几个字,酸涩难耐,距她千里之外。
“你……”穆榕榕感受到了他的冷漠,咬了咬嘴唇,“你听我解释,好吗?”元愉已走到她跟前。
“木已成舟,已是无用。”元愉的视线直直看着前方,路过她身前之时微微顿了顿脚步,只是一瞬,擦着穆榕榕的裙角,向前大步而去。
“愉……”穆榕榕眼中弥漫上一层晶莹的水雾,若是从前,他定会将她拥进怀中将她的手保握在掌中温柔的搓揉,问她是否冻着了,冷不冷。她的心,一滴滴地渗出血来,除了心痛还剩下些什么。
从穆榕榕身前擦身而过,元愉的大手已在大氅下紧拽成拳,有那么一瞬他真的好想将她揽进怀中,温暖她娇小的身子。他知道她一到冬日就手脚冰凉,不知她现在冷不冷,可他的嫉妒和怨恨却阻止了他。
看着元愉一步步离去,穆榕榕连双唇也在不住颤抖,就这样让他离去,一步一步?
“元愉……”她唤他,声音已然嘶哑,他的脚步却是没有停下来。
“元……愉……”声音已是哽咽,他仍然向前。
“元愉——”穆榕榕大步向他奔跑而去,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仿若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要将他拥进自己的灵魂。
“不要走——不要走——”泪水潸然滑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