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又下起了大雪,穆榕榕披了裘皮大氅跟在督伦后面,雪花柳絮般飞落肩头。
“我们去哪里?”穆榕榕问。
“叔父今日设宴为我们接风。”督伦侧身牵起穆榕榕的手,往不远处的大帐而去,帐中不时传来欢声笑语,而督伦却似乎心情不甚爽快。是因为今日穆榕榕的举动还是什么?
随着督伦步入帐中,宾客皆已满座,就只剩他们二人了,帐中瞬时安静了下来,宾客们见是督伦到来,皆起身行礼,“拜见可汗!拜见阏氏!”
这样的场面穆榕榕有些不习惯,往督伦身后缩了缩。督伦却紧握她的手拉着她步到大帐中最上方的位置坐下,英气逼人。
穆榕榕虽不是没见过市面的人,却对这般场景有些不适。督伦示意在座宾客落座,又悄声凑到她耳边,“别不好意思,你是我的阏氏,理应接受他们朝拜!”紧了紧握住她手的大掌,宛然一笑,“我会让你做柔然最尊贵的女人!”如炬双眸中透出坚定与爱恋。
穆榕榕低头不语,却感觉一旁有一束凌厉的目光直视而来,微微侧头竟是邻桌的柔然男子。只见那人一身虎皮小袄,虽两鬓已有几丝花发却精神矍铄,尤其是那双眼中透出的光,狡黠又凌厉,就似天空中的老鹰一般,叫人看着有些害怕。
督伦举起酒樽向中宾客敬酒,众人皆是彬彬有礼十分尊敬,唯有这一旁的男子表面上似乎和他人并无差别,可他并不同其他人一样面露尊敬之情,反倒有一丝不屑。这些皆被穆榕榕捕捉进眼里,而精明如督伦又怎能察觉不到。只是他似乎并不在意,不表露声色。
帐中推杯换盏好不热闹,美丽的柔然女子穿了鲜艳的柔然服饰翩翩起舞,美不胜收。
帐帘忽的掀开,竟是哲伦抱着兆儿进来了。
“今日叔父摆酒怎能少了我的一份!”哲伦一边笑着着一边对着与穆榕榕邻桌的男人说。
哲伦唤那个男人叔父?穆榕榕这才知道那人竟是督伦与哲伦叔父,就是今天宴请督伦之人。至于曾经什么时候督伦曾向穆榕榕提起过他的叔父,她已想不起来了。
那被唤作叔父的人一见哲伦怀里的兆儿,眼中闪过些什么,扬了扬手叫侍从为哲伦加了一张桌子。侧头看了看督伦,眼中一抹狡黠,伸开双臂对着兆儿,“让我抱抱这个小家伙!”
兆儿倒是开心,竟伸手让他抱,却听督伦一声喝斥,将众人吓了一跳,“哲伦,谁让你把小儿抱来这里的?赶快送他回去!”眼中满是不悦。
穆榕榕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回望督伦,那刀刻般的脸黑得吓人。她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哲伦亦是不知为何哥哥会如此,原本以为哥哥会高兴带兆儿出来,撇了撇嘴耸耸肩,抱着兆儿悻悻离去。在座宾客无不瞠目,皆是一头雾水,却又不好过问,只好又端起酒樽把酒言欢。
督伦脸上又恢复了如常的面容,与叔父连连碰杯。穆榕榕心头虽有些不悦却也不好质问,拿起桌上一块糕点就往口中塞。
哪知却被督伦将手擒住,将一大块烤羊塞入口中,蹭的她满嘴是油,“今天的羊肉不错。”他笑笑,将她手中的糕点生生抢了过去扔回盘中。
“你……”穆榕榕嘴里是那烤羊肉,一时嘴嘟起说不出话来,为何督伦今日会这般反常。正想再说什么却见督伦瞥了一旁的叔父一眼,手中迅速将什么收起。虽是一瞬,她却看清,那是一根银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