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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山水清音图

  把一部分价值比较低的古董交给程一楠处理之后,路小乔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程一楠在新的工作中爆发出无比的热情, 把自己讨价还价的功夫表现的淋漓尽致!

  其中有几件古玩, 比路小乔给出的估价还高了许多, 即使程一楠只获得其中百分之一收获也是很不错的。当然, 路小乔赚的就更多了。

  临近期末的时候。

  范教授找了路小乔过来,给了她一张请柬。

  路小乔翻看一看,沪市书画交流展览会?邀请的是……路小乔?!

  路小乔想起来了,周老之前离开的时候, 似乎和路小乔提过一句,想要路小乔参加一个书画鉴定会, 让停云馆帖能经过众多鉴定师的鉴定, 有一个确定性的结果。

  不过没想到, 居然等了一个月左右才收到请柬?!

  范教授解释了一句,“这世上啊没有不漏风的墙!你手里有停云馆帖的事儿总是会传开来的。”

  “让你去参加书画鉴定会的意思,一呢是让更擅长书画鉴定的鉴定师确认一下,二呢是干脆公开你是停云馆帖的所有者,这样有的时候反而更加安全一些。”

  “再说了,你是我的学生, 有人来找你闹, 你就报我名字!我想在沪市, 一个圈子里的人总会给我几分面子的。”

  相处这段时间, 范教授护短的本性已经暴露无疑。

  这书画鉴定会正好在期末考试的前一周,范教授还想着会不会影响路小乔的期末考核。

  不过后来看到路小乔进步飞速,期末考核不成问题, 这才把请柬拿出来给了路小乔。

  这书画鉴定会,路小乔准备带着程一楠一起去。

  话说一个人去逛古玩市场觉得挺安静挺好的,但是一个人去参加什么书画展,就觉得有点……虚?

  舒黎知道了,表示自己也想过去。

  想着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的路小乔看着一张请柬最多可带两人,自然是答应了。

  ***

  沪市书画交流展览会的举办的地点在沪市博物馆,范围在上下两层。

  下面第一层一些现在的比较有名的一些人对于自己的得意之作的展览。

  上面一层则是一些书画藏家还有博物馆贡献出来的古玩书画作品,可以让大家欣赏古代的书画作品,也顺便让那些收藏家们可以相互之间有个交流。

  路小乔三人到的时候时间还早,她们就决定先在下面逛逛。

  说起来,舒黎似乎是她们三个里面对展览最感兴趣的,一个油画系的学生看国画还有书法居然也看得兴致勃勃。

  对此,舒黎表示,“所谓艺术是相通的嘛,想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也是学过点国画的。”

  这话听着怎么都有些心虚。

  逛着逛着。

  突然,门口传来了隐隐约约的争吵声。

  怀着好奇心,三人到了门口。

  看见一个老大爷,抱着一卷画轴,正在和门口的保安恳求着。

  “年轻人,你帮帮我吧,让我进去,我找人有事儿、是救命的大事儿!”老大爷抓着保安的袖子。

  这保安也是个年轻人,估计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儿,脸上涨的通红,但是嘴上说的也很清楚,“大爷,我们这边真的是没有门票不准进入的,您就不要难为我了。”

  “可是我真的有重要的事儿!”老大爷着急着,“那要不这样,你不让我进去,那你帮我个忙?”

  “你们这里二楼不是有个古玩书画的展览吗?我知道鹤山大师也在,你能不能帮我去找他,我需要见见他,给我十分钟就可以了。”

  保安犹豫了一下。

  因为保安有两个人,这个时候另一个保安说道,“那这样,小李你去帮他问一问,我在这边看着。大爷您叫什么名字?”

  大爷赶紧道,“我姓白,叫白望山,真谢谢你了小伙子。”

  楼上楼下跑跑也就这么几分钟,路小桥几人就在一旁看着。

  不多时,名叫小李的保安就跑下来了,单独一个人,脸色并不好看。

  他为难的看着老汉,“鹤山大师说了,该说的他已经跟你说过了,你不相信他也没办法。再见也没什么必要。”

  “这怎么可以呢?!”老头喃喃自语,然后朝着里面喊道,“鹤山大师,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只是、我只是想请你帮我再看看这幅画,这真的是我家里祖传下来的画!”

  明知道鹤山大师人在二楼是听不到的,老大爷开始挣扎着想要冲进去。

  这就没办法了。

  他要是好好说话,保安也就好声好气的劝他出去。但是他要闯进去,那就只能把他架走了。

  “这是什么情况?鹤山大师又是谁?!”路小乔觉得奇怪的很,“是收藏家吗?”

  可是路小乔似乎没怎么听说过这个名字。

  反倒是舒黎知道这个人,她在一旁解释了一句,“鹤山大师是本市一个著名的书画大师,书画鉴赏水平……倒是没怎么听说。”

  “不过一般书画大师的鉴赏水平都还不错,这个老大爷……估计是找过鹤山大师帮忙鉴定书画吧?”

  “可就鉴定一幅画,怎么就闹到这种情况了?”程一楠帮着路小乔处理古董的时间还短,还不知道古玩行当里让人瞠目结舌的那些事儿。

  看那老大爷的表现,估计就是找了那个鹤山大师看字画,最后被人家判定是赝品了。

  但是听他嘴里的意思,似乎又对自己的画相当笃定是年代久远的。

  老大爷挣扎着想冲进去,保安职责所在又只能拦住他。

  眼看推搡之间,眼看那个老人就要摔倒了,路小乔三人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大爷,你这是干什么呀?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好说!”

  老大爷刚刚差点摔了,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还在医院里的儿子可怎么办?!

  想清楚了,老大爷也不一股脑的要往里面冲了。

  两个保安看到有人拉着老大爷,老大爷也冷静下来了,他们也不是非要使用暴力,倒了个歉之后又继续回去守在门口了。

  三人先把老大爷拉到旁边的花坛附近坐下。

  “大爷,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路小乔问道。

  “我、我这是要去找鹤山大师问个明白!”老大爷刚才用力过猛,现在说话有点喘。

  他指了指被包裹起来露出一截的泛黄的卷轴,“这是我家里祖传的画,因为我儿子得了急病需要钱才想着找人帮忙看看,估个价再卖了的。”

  “我也不认识这方面的人,有人就给我推荐了鹤山大师,说他是咱们沪市的大画家,对于古画也很有鉴赏水平。”

  “我好不容易托人帮忙,请了鹤山大师帮忙看画,那是在一个小型聚会上。”

  “但是他一看,就一口咬定我这画是赝品!这怎么可能呢?这真的是我家里传下来的,说是好东西,要留下来做传家宝的,从我爷爷手里传到现在,都有一百多年了。”

  “我本来不信他的鉴定,想再找个人帮着看看。但是不知道怎么的,鹤山鉴定结果就传开了,我再问,也没有人愿意出高价买我的画了。”

  路小乔摸着下巴,“那你说的鹤山之前他怎么说的,就说你的画是假的了?”

  白望山白大爷回忆了一会儿,“好像说这画有真迹存世,而且我的画比例不协调,看着不对。所以我的画肯定是假的。”

  白望山虽然家里藏着这幅画,但是他本身是个农民,对于这些东西是完全不懂的。他只知道,这是他爷爷那个时候传下来的,说是值钱的好东西。

  舒黎对白大爷手里的话很感兴趣,问了一句,“我们能看看你的画吗?”

  对于路小乔会鉴定的事儿,舒黎没有透露。

  白大爷也是有些丧失了信心,摆了摆手,“看就看吧!”

  说着,就把卷轴从包裹里拿出来,慢慢的展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绝美的风景——

  错落纵横的山岩间,奇松突兀,横亘在山岩之间。峭壁大岭,飞泉湍急,新松夭矫,丛篁滴翠。

  水阁凉亭间,两位高士正对坐桥亭,默参造化的神机。涓涓清流,时而出于山涧,时而避入灌木石崖。

  “这是《山水清音图》?!”

  刚说完,舒黎就不由的摸了摸鼻子——舒黎的爸爸其实是学国画的。虽说舒黎这个女儿“离经叛道”学了油画,家学渊源也还是有一点的。

  这下舒黎和路小乔就明白为什么那个鹤山大师笃定画是假的了。

  话说这《山水清音图》啊,是清代的一个叫做石涛的画家的作品。为什么说白大爷手里的就一定是赝品呢?那是因为这画的真品……其实就收藏在沪上博物馆里。

  眼前这幅画,仿的就是《山水清音图》。但是用笔较粗,看起来颇为豪放,用的墨点也比较大,造成整幅画山石、树木、亭榭不合理的比例。也怪不得那位鹤山大师认为是赝品。

  加上上面也没有仿作者留下的印记,不知道是谁画的,即使是有年代的画也是值不了太多钱的。

  看到路小乔三人奇怪的脸色,白大爷也有点感觉了,“你们认识这画?这画……真、真的是假的,不值钱?!”

  “额……这画似乎这里的博物馆里挂着一幅一模一样的真迹。”舒黎道,“而且石涛的画的风格……也和这幅画不太相符。”

  “真的?!那、那该怎么办?”白大爷的声音都抖了。他那小破房子都已经卖了,该借的钱都借了。就靠着这幅画看能不能补上最后的手术费用了!这是……没指望了?那他儿子该怎么办?!

  看到白大爷眼里隐隐闪过的绝望,路小七心念一动,左眼用上异能往画上看过去——白色的光晕,可以肯定不是清朝的。那就不是石涛的画作,是仿作。

  让路小乔感到惊讶的是,这白色光晕居然相当的浓郁,表示这画还是很有价值的。

  但是,这画上也没有一点痕迹能让路小乔确定这是哪个画家仿的。那怎么证明,这画是值钱的呢?

  路小乔有些不知所措了。

  好在,路小乔很快想到办法了。

  这不是现成的书画交流展览会嘛!她路小乔认不出来,二楼那么多大佬,总有能认出来的吧?

  不过、这件事还得和舒黎还有程一楠商量一下。

  路小乔把两人拉到一旁,如此这般的说了几句。

  “小乔,你……确定这画是古玩并且值钱?”舒黎有些纠结。

  路小乔点了点头,“我确定这画肯定是古画。而且笔法隐隐有点熟悉,应该是名家仿的。但是你也知道我对瓷器比较熟一点,书画就……所以想把白大爷带上去找专家问问。”

  程一楠倒是爽快的很,“那我就不上去了,小乔你把大爷带上去吧!”

  程一楠之前刚刚经历过缺钱的苦,也希望白大爷能够靠着那幅画解除家庭的困境。

  商量完了之后。

  路小乔转身对着白大爷道,“大爷,这画虽然是仿的,但确实是古玩,我觉得应该值钱。我这边有请柬能带人进去,不如你跟我一起去找专家问问这画到底怎么样?”

  白大爷一听,隐隐燃起一丝希望,一咬牙,“成!在我手上放了几十年,我好歹得知道,这画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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