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废,无助,怨恨,让他看起来,像是被人欺负了很久似的。
他看到乔秀莲过来,想说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往前走了两步,正好,乔秀莲也走到了他的跟前。
“满意了?”张越问。
声音有点颤,也有点愤怒。
像是厌恶她,但是又知道,自己是没有底气的。
心里兴许也知道,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是自己的原因,真是怪不到任何人的头上。
只是,要不是乔秀莲,自己应该是有一个安稳的人生。
要不是因为她多管闲事,自己又怎么可能遭遇这种困难。
爹的作为,就算是不对,只要是不被发现,只做一次,那以后,也不会毁了他的未来。
他还能念书,还能考功名,只要是考上了,以后,自己的人生,就不会再有任何的问题了。
乡下这些乡里乡亲,就不会瞧不起他,只会上来套近乎。
以后的话,他不缺钱了,欠了乔家的钱,也能加倍奉还。
届时,他的人生,才开始得意。
他相信自己的实力。
考上了童生,说明他是有本事的,以后,十年之内,必定是能考上举人。
他年少轻狂也好,怎么样也罢,反正,他相信自己。
正当他还在做梦的时候,乔秀莲毁了他的未来。
就算是他爹做错了事儿,和乔秀莲有什么关系?
她为什么一定要管?
他的未来,被她毁了。
她都已经嫁给了别人,都已经赚钱了,又何必对以前的事情斤斤计较。
人人都说,乔家相对来说,很大度,小事儿从来不计较。
当时,因为退婚的事儿,让她丢了脸。
她也让张家丢了脸,这还不够么?
自从退婚后,张家和乔家的矛盾,哪一次不是乔家赢了?
张家因此丢脸,到底也是没有做啥。
因为知道退婚的时候,理亏,也不必去参与太多。
这还不够吗?
乔秀莲到底是想要什么?
她到底是还想得到什么?
这段时间,周氏在家一直念叨,一直在骂乔秀莲,张越听得也有点烦了。
张越的心里,其实对乔秀莲,是有一定的改观,但是这人,毁掉了自己的人生,也有点怨恨她吧。
他的人生,太辛苦了。
心里很负责,今天来,想骂她,但心里不知为何,有点不忍。
他是自私没错,可是,他上过学,懂道理。
但是不骂她,自己心里也难过。
所以,想了半天,说出了这样的话。
“满意什么?我又不是故意针对你的。”乔秀莲莫名其妙。
她道:“我实在是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想什么,去赚钱不好吗?”
与其在这里怨天尤人,还不如想着去赚钱。
以后还钱,把自己的家给买回来。
欠债还钱,那是应该的。
张越念过书,应该是知道礼义廉耻才是,欠了别人的银子,就该给。
这是他作为人,应该有的担当。
事已至此,做错事,受到了惩罚,那就赶紧去改变。
给自己的未来一个说法。
趁着年轻,只要是能吃苦,啥不能做?
卷土重来未可知。
就算是不能念书了,可赚钱总是可以的吧?
他被赶走了,竟然还在这儿,和她说话。
说实话,乔秀莲觉得,这么做,太浪费时间了。
“我来找你,是有原因的。”张越被她说的,有点触动,他道:“我想告诉你,我依然心悦你。”
乔秀莲:……
她心虚,往后稍微看了一下。
果然,在拐角那边,路修远的脸都黑了。
因为,距离不远,他只要是仔细听,就听到了。
虎子等人跟了出来,听到后,都忍不住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他们什么都没听到。
路修远铁青着脸,他们都为乔秀莲感觉到可怕。
更可怕的是张越。
完了。
一个男子,但凡是有点骨气,要点脸的,都不可能去找一个成了亲的妇人。
那样的话,被人说得不好。
那以后,丢脸的是他,也是人家妇人。
乔秀莲已经成亲了,虽然还没有孩子,但已经是路夫人了。
这一点,不可更改。
他一个读过书的男人,行事真是不妥当。
竟然去找乔秀莲说,他心悦她?
不要脸到了这个地步,在这个小镇上,真是罕见。
“脑子有病?”乔秀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道:“脑子有病的话,去找大夫,别来找我。”
“我是认真的。”张越认真道:“退婚后,我一直在后悔,我不该那样对你的。”
“其实,你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好到让我自惭形秽。”张越夸赞道:“我以前不懂事,嫌弃你胖,是我的错,我后来后悔了,可是你已经不理我了。”
“我本来是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和你提亲来着,结果当时你遇到我,就追着我,让我还给你粮食,我一气之下,就决定暂缓。”
“可是,当时我已经后悔了,只是面子上过不去而已。后来,等我想去提亲的时候,你已经要嫁给路修远了。”
“我不敢再去说,我怕你骂我。”
“那会儿,过年的时候,她们去你家里闹,我也没有跟着,只是,当时看到你,我都后悔得不行。”
“我是真心实意的想着要娶你,只是,你已经有了别人,从来不曾看我一眼。”
“我知道,我在没有考上功名的情况下,是比不过路修远的,他力气大,能陪着去干活,我不可以,所以,我就退出了。”
“我寻思着,以后等我考上的时候,我再把你找回来,到时候,我就能陪着你,很久了。”
张越的手,就要伸了过来,乔秀莲往后一退。
她蹙眉,道:“所以,你没考上,来找我,让我去帮你把你父亲带出来?”
“然后,你让我说,这是一场误会,以后的话,你继续念书?然后,考上了功名,让我当你的女人?”
“对。”张越看到她理解这么好,立马点了点头,道:“你放心,等我考上了,我一定会善待你的。”
“那你说,我当你的女人,是什么身份?妻还是妾,还是养在外面,根本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乔秀莲反问。
张越为难的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