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双眼,王禅只觉得眼前所见变得更加清晰,握了握拳,自有一股力量身体深处升起,知是方才智真禅师那一抚的作用。
其实智真禅师那一手的作用远不仅于此,其中最重要的一是将一股最正宗纯正的少林真气注入王禅体内,遮盖住了王禅本身的真气。至此以后王禅再使用武功,一般人怕是也无法发现其中异常。即使是有心人真看出了什么,也只会认为是佛家内功心法的衍化而已。这样一来,完全解决了王禅的后顾之忧。
如此大礼,纵使王禅脸皮再厚此时也无法视而不见。
“让我拜入大师门下不是不可以,但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王禅忽然肃然道。
“你问吧!”
“不知有没有见面礼啊?”
“你还想要什么好处?”智真禅师温和笑了笑,可就在这时,王禅忽然觉得浑身汗毛竖起,紧接着智真禅师的怒喝在他脑海中炸响。“你再给我搞什么幺蛾子,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下莲台峰!”
看着王禅一副无赖的样子,智真苦笑不已,要知道凭他的身份修为,想要拜他为师的人,能从少林寺直接排到定阳郡之外。现在主动要收这子当徒弟,对方竟然还是这百般不情愿的样子,真是一报还一报。
“在门下没有太多束缚,酒肉荤腥不戒?”智真摇了摇头,轻叹道。
“当真?”
“当真,不过唯一有一条戒律你要遵守,就是你的法号,一戒,戒色。”看到王禅憋屈的样子,智真忽然很是开心,大声笑道。
如果给少林寺的其他僧人听到这对师徒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语,怕是早就要当成异端给架起来活活烧死了。
可要是知道智真来历的人,怕是就不会这么认为了。因为他本就是当年那个江湖之中最为出名的狂僧。
酒肉穿肠肚,佛珠心中坐。那些个清规戒律对他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少林近些年之所以会有现在这种声望地位与他有着莫大的关系,因此就地位而言在少林寺中,智真仅此于方丈,还远在各院首座之上。只是如今寺中很少有人知道这段往事就是了,又有谁能够想到如今这个邋遢、嗜睡、贪吃的老和尚会是当初那个目空一切的狂僧!
智真向来嫌麻烦,这些年也从不曾收过弟子。而方丈不想让他那一身本领就此湮没在这世间,因此这才每年入门考核时都让其前来,目的就是让他找一个资质上佳的弟子,将自己的衣钵给传下去。而智真只是哈哈一笑,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却没想到今日竟然会突然去收徒,而且还是一个连着三年考核不过的杂役僧。
而这个在其他眼中不可雕的朽木,在智真眼中却浑然是快未经雕琢的美玉,越看越欣喜。
“武学之道,未练打人,先练挨打。所以为师准备先传授你一套外家横练功夫,少林铁布衫。”
智真看了王禅一眼,接着开口道:“铁布衫这门武功并非少林独有,是江湖之中最为基础的横练功夫。可少林铁布衫却有一些不同,不仅修外,同样修内。你现在闭上眼睛,好好感受。”
又来?
王禅在心里默默吐槽一句,可还是乖乖闭上了双眼。
紧接着一股与刚才截然不同的真气忽然蹿入王禅体内,他只觉得全身的肌肉皮肤都好似给活活撕裂一般,钻心疼痛,尤其是丹田更是翻江倒海一般。修炼九阴真经得到的那一丝可怜的真气被死死压住里头,根本不敢出来。只能活生生去承受这犹如炼狱酷刑般的折磨。
一刻钟后,疼痛渐渐褪去,王禅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智真收回右手剑指,看着王禅,眯眼笑道。
“记住了吗?”
倒在地上的王禅艰难抬起头,咧嘴笑道:“弟子记住了。”
方才智真用最为直接粗暴的手段告诉了王禅少林铁布衫的真气运行线路以及法门,也幸亏王禅一就通。仅仅一遍,便已经全部记住,不然还得再受一回罪。
“好,从此以后你就在这莲峰上住下吧,莲台峰下有条瀑布,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就好好在那修行。为师有事要离开少林一段时间,你没事的话就不要离开这里了。一切吃穿用度,我已经吩咐妥当,自有杂役僧会送上上来。”智真开口道。
“师父,你就不问问我身上的功夫是怎么来的吗?”
“与不,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你还是那个你,而我也还是那个我。”声音渐行渐远,越发缥缈,直至彻底消失在无尽的山风之中。
王禅看着那枯瘦的背影愈行愈远,默然无言。
良久之后,王禅低声呢喃道:“虽然你是个好师父,可我还是不想做和尚。”
……
莲峰上,孤零零的木屋中空无一人。
莲花台下瀑布,层层叠叠,化作一条雪白的匹练倾泻而下,跌水万钧,轰响声传出了半里之外,隐隐约约能够见到一个和尚坐在下面,袒露上身,用后背扛起那凶猛激流,全身肌肤被激流冲击得由红入紫。
和尚却是始终岿然不动。
这和尚不是别人,正是王禅。
从王禅拜智真禅师开始,转眼间又已过去了二十来天。
而这一个月时间的修炼,王禅的进步简直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将智真留给他的那道真气消化了一半与自身真气融合后,一身内力已然有所成。在九阴真经“易筋锻骨”篇的辅助下,再加上莲峰这条瀑布没日没夜的冲刷,铁布衫功夫竟然已经达到大成境界。差一丝便可达到运行无碍,周转全身的圆满境界。
王禅自信此时要是在回到神雕位面,纵然仍不是李莫愁对手,可最起码不会像当初那般毫无还手之力。王禅有极大的把握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只是他那个便宜师父那日离开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幸亏王禅还有另一个师父,一月一开,青铜门再度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