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这是看不起我吗?”王禅抬头看了一眼鲁妙子,嘴角微微扬起。“若我真是为了杨公宝库而来,那么此时站在你面前的就不止我一人,怎么着,我都会把商秀给请来不是?”
实话杨公宝库里的那些东西王禅还真瞧不上眼,包括邪帝舍利在内,换作和氏璧还差不多。
被王禅一语戳中心中软肋,鲁妙子须发皆张,锐目之中满是杀意。他死死盯着王禅,宽大长袍下的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而一旁的王禅恍若完全没有察觉一般,仍旧坐在那里自顾自喝着果酒,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片刻后。
鲁妙子现出一个心力交瘁的表情,缓缓坐下,取过六果液一饮而尽,苦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当就是最近这段时间声名鹊起的王禅,早该想到才是。”
“如今在这世上,我最为在乎的人就是秀,因此由不得我多心。”到这,鲁妙子脸上满是苦意,又是喝了一杯。“只可惜我剩下的时日不多了,怕是看不到那丫头披上红盖头那一天了。”
鲁妙子的事情,王禅自然是知道的。
见王禅沉默,鲁妙子以为他不相信,接着开口解释道:“三十年前,我曾被一妖妇追杀,虽然最后逃出生天,可仍旧落了一身重伤。这些年,我躲在这里,并将全部精神都放在飞马堡园林的建造上,若没有这方面的寄托,我恐怕早就伤发而亡了。可是这几天我总是不是回忆起旧恨,这是伤势复发的先兆,老夫恐怕已是时日无多。”
“‘阴后’祝玉妍。”王禅伸出一根手指极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这时忽然抬头缓缓开口道。
鲁妙子怔怔看着王禅,一时间竟不出话来。
任他如何惊才绝艳,也觉无可能猜到王禅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
过了半晌后,鲁妙子这才喟然长叹道:“如果不是我看过面相,知道你确实才二十几许年华,还以为你是哪个老妖怪返老还童了。”
“老夫藏身于此,这世间知道此事的人寥寥可数,更不用提老夫昔年的那些荒唐事了。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难怪像‘江淮’杜伏威那等人物见到你也活像老鼠见到猫似的。”
鲁妙子顿了顿,忽然站起身来,朝王禅,一揖到地。
“我鲁妙子自问平生无愧于心,唯有两件事情让我后悔终生,其中之一就是爱上了那个妖女。之后一错再错,造化弄人,没什么话好的。而第二件事情,就是对不起秀这丫头的母亲,直到后来,我才发现我心中只有她一人,只可惜她临到死都不知道。”
“我欠青雅太多,唯一能让我心里好受一些,就是尽量弥补秀。我知道你对杨公宝库没有意思,可我能够拿得出手的除了一身杂学之外,就只有这个了。如今牧场正值生死存亡之际,我希望你能帮秀度过这难关。”
鲁妙子抬起头看着王禅,又是一揖。
“这是一个满身罪孽的老人最后的请托。”
鲁妙子三揖及地。
王禅受了鲁妙子三拜,伸手将其虚扶而起,开口问道:“你还恨祝玉妍吗?”
鲁妙子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如今我对她已经恨意全消,若不是她,我也不能陪了青雅二十五年......”
“听到了吗?人家都已经放下昔日仇怨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咬着不放呢?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是。”王禅这时忽然朝一旁空处,朗声道。
“上一代的恩怨,妾身哪有资格过问。”一道极为悦耳的声音忽然在楼里响起。
鲁妙子勐地抬头,浑身剧震,这种惊艳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少年时。
他脸色立马变得极为难看,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沉声道:“祝玉妍和姑娘你究竟有什么关系?”
来者自然是妖女。
“前辈不要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嘛,祝玉妍正是家师,只是正如我方才所,你们上一代的恩怨,我是绝不会插手的。”
坐在二楼的栏杆上,左手挽起乌亮得秀发,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个梳子,无限温柔地梳理起来。不尽的柔软乏力,顾影自怜。
“不是来报仇,难道是来替你师父还债来得?”王禅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不知为何,此时的他莫名地想起了嫁给殷梨亭的杨不悔,母债女还,罪过,罪过......
妖女是何等的妖孽,单从王禅脸上的笑意便是领会了他话里的意思。
她那美得可令任何人屏息的俏脸飘出一丝笑意,很快又是被伤感的神色替代,只见她幽幽叹道:“就算我舍得,公子你舍得吗?”
一旁的鲁妙子自然不知道这些,只见他沉声道:“既然你不是为了那妖妇而来,你就请回吧,我这不欢迎阴癸派的人。”
“前辈不要如此绝情吗,你方才对王公子所的事情,妾身同样也能做到。只要你把杨公宝库的秘密告诉我,我立马能够让四大寇退兵,并且保证日后飞马牧场仍能像以前一般,永远保持中立和平。”轻笑道。
鲁妙子看了身旁的王禅一眼,抬头看着,沉声道:“此事我已交托给王公子,就不劳姑娘费心了。”
“妾身就怕前辈你所托非人,因为王公子今日是否能够活着离开这座屋都还是未知之数,我的是吧,铁勒的几位兄弟。”
轻笑声中,又有三人从屋外走了进来。
两男一女。
当中那位男子,一身白衣如雪,身材修长挺拔,大约三十上下,一副睥睨当世的气概。最为奇特的是他手中的武器,竟是两个长只两尺,上阔下尖,盾绿像刃锋般锐利、金光闪闪的怪盾牌。这种前所未见的奇形兵器不但可攻可守,且只看样子便知不惧攻坚的武器。
那名女子一身红衣,穿着极为清亮,露出一对粉臂以及圆脐。另一名男子则是一身黑衣,手持长剑,一脸的冷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