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先生仿佛在打量这怪物似得打量着我,“小伙子,我没听错吧,你没啥不舒服,来到这边所为何事啊?”老先生肯定意识到我的不正常了,只是他是谨慎之人,用此句话来反问我,只是想等我说出实情,以证实自己的猜测。
我深吸了口气,指着自己的胸口的位置,“我这里有问题……”我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老先生叹了口气,一脸的笑意,“心病还需心药医,倘若阁下得的当真是心病的话,恕老朽我无能为力!”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冲着我拱了拱拳头,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三下五除二,一下子把自己上衣给脱了个赶紧,现在正是严寒之际,衣服刚刚脱掉一会儿,鸡皮疙瘩就爬满了皮肤之上,上半身也忍不住瑟瑟发抖。
我指着自己的胸口处,慢慢地说着,有些意味深长,“我也不晓得这个算不算是心病!”老先生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向了我,当目光触及我的胸口的时候,他的双目猛然间收缩了一下,目光紧紧的汇聚在这里,双目之上竟然一眨不眨。
“先生?”意识到他静止在当下的时候有些长了,我继续喊着他,“先生!”
老先生这才抬起头来,义正言辞地看着我,只是他冲着我使劲地摇着头,“这种问题我……”他的话单单只说出了一半,后半段几乎被他生生地咽了回去。
而后,这位老先生倒是帮我切脉查体,忙活了许久之后,却对我使劲地摇了摇头,“您老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直接说不成吗?”崔明伏忍不住地问道。
老爷子示意我坐下来,而后他便开始讲述起来:
中医认为,皮肤病常见发病因素有:风、湿、虫、毒、血瘀、血虚风燥、肝肾不足等。风为百病之长,许多种皮肤病与风邪有着密切的联系。人体皮肤虚弱,为风邪所折,则起隐疹,风邪搏于肌肉,则生疣目,风邪在头,有偏虚处,则发脱落,而为斑秃。
湿邪有外湿、内湿之分。皮肤病病因的湿邪,以外湿为多,因皮肤为人体的外卫,湿邪侵犯,首当其冲,但有时外湿常与内湿相合致病,湿邪侵入肌肤,郁结不散,与气血相搏,可发生皮疹、瘙痒、渗液等。且湿邪具有粘腻、留着难去,病位常趋于下部等特点,故由湿邪引起的皮肤病,其皮损为水疱或为多型性,或皮肤糜烂。
由热而致的皮肤病,亦有外热、内热之分,不论外感热邪或脏腑内热,蕴郁肌肤,不得外泄熏蒸为患,可发生皮疹、灼热、痒痛、溃烂、流脓等,且热邪具有热微则痒,热甚则痛,热胜肉腐,火性炎上等特点。
中医讲究辨证论治,但是在这过程当中,却因着用的理论过多而让人觉得有些聒噪和乏味,此时崔明伏便先于我一步打断了老先生的话。
“得得得,老爷子,我是那粗人,您说的那些高深莫测的东西,我也听不懂,您给句痛快话儿行不,这病您能治不?”崔明伏瞪圆了眼睛。
邝晶晶咬牙握拳砸了一下他的后背,他这才止不住了话语,老先生听到了崔明伏这么说,一下子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你这后生还真问到点子上了,这病老朽束手无策,尔等另请高明吧,我还有事要忙,恕不远送!”
老爷子说着拿起了桌子角处一把小锄头,朝着院子里面走了出去,单留我们几个人在屋子里面面面相觑,“你啊你,我说不让你来吧,你偏来,这下子好了,老先生生气了,就算本来有心帮咱们,这下子也不会帮了吧……”
看到了邝晶晶的表情崔明伏却扬起了脖子,“至于吗?丫就是个卖大力丸儿的,我鉴定清楚了。”我看了崔明伏一眼,没有接话,但是我明白,这位先生肯定不是卖大力丸出身的。
若他真是坑蒙拐骗的江湖游医的话,首先不会把房子建造在这里,这如此荒凉的地方,其次,游医和野郎中之类的人,在屋子里面肯定会挂满了锦旗,类似于“扁鹊再生”、“华佗再世”等字眼儿。
还有,游医行医,是为了白花花的银子,但是从我们进来到现在,从这位老先生的嘴巴里面却没有提及丝毫有关钱的事情,连一个字眼儿都没有。
我默默地来到了院子里面,崔明丽也跟了上来,我们看到老先生蹲在那边,在给自己的药材浇着水,除着草,听到脚步声之后转头看向了我们,“不是让你们另请高明吗?你们怎么还站在这里?”
“老前辈!”我拱手施礼,“我们都是年轻人,若是刚刚言语之间多有得罪,请您一定海涵,另外,我身上的这个东西,还是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您终日以救死扶伤为己任,悬壶济世这么些年,想必您也不会见死不救!”
听到这些话,老先生的身子才慢慢地直起,而后转过身来看着我,我的心脏“咯噔”一下,看到了面前的这一幕,有些窃喜,事情此时是否出现了转机。
“小伙子,你也甭拿这句话来激我,救人肯定是要救的,但是我也得看看自己能否有这种能力,有些时候,我也没有传闻当中那么品德高尚,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买卖,我肯定不会做……”
他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便再次转过身去,开始又在那药田当中劳作着,我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崔明丽一把拉住,她冲着我摇了摇头。
我的胸腔再次鼓胀了一下,就现在来看,这位老先生现在肯定不会再帮助我们了,但凡世外高人,定有其过人之处,大多数也尤其不似常人之处,这位老先生性格十分执拗,即使我说再多也是无用的吧。
崔明伏也一把拉住了我,“走啦,韩小天,人家都下逐客令了,再留在这里,可就是死皮赖脸了啊,还他妈悬壶济世,我看悬的是个夜壶……”
我听得这句话只觉得心中一阵激灵,好在前方的老爷子仍旧在地里面低头劳作着,仿佛没有听到崔明伏的这句话,大家的心里面猛地一震,刚刚崔明伏的那句话,可算是把大家都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老先生,晚辈告辞!”说完这句话我们走出门去,但是这老先生全程都没有抬头。一路上,我开着车,崔明丽坐在我的身边,崔明伏坐在后座上大骂着刚刚的那位老先生,几乎把他平生那些难听的词汇全部都骂出来了,搞得邝晶晶也是十分无奈,只有一句句地劝着他,“行了,行了,你小声点儿好不好啊!”
但是在车子刚刚行驶出不到十分钟之后,崔明伏的嗓子顿时发不出声音来了,我们回头看着崔明伏个个儿大惊,只见崔明伏伸出双手,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脖子,狠狠地掐住,他竟然把自己给掐的翻起了白眼儿,而后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抖动了起来。
“啊…….”一声声沙哑而老迈的声音从他的嘴巴里面仆蹦了出来,我停下了车子,邝晶晶吓得大叫,崔明丽也大惊失色,而后从他的嘴巴里面竟然爬出了白花花的蛆虫,我勒个去啊!
这样子的情形着实把我们都吓了一大跳,“不好,他中蛊了!”嘟嘟从我胸前的古玉当中钻出,飞到崔明伏的身边,一把扣住了他的嘴唇,此时崔明伏怪叫一声,翻身往后仰去。
我忽然想起了刚刚的那位老先生在药田间低头劳作的情形,想到此,我的心中不由得宛若敲鼓,“是他!”我和崔明丽同时叫到,嘟嘟也点着头,“韩小天,其实刚刚即使我在古玉当中都感觉到了,那家有些不正常,试问,那间房子怎么会那么的干净呢?”
我深吸了口气,忽然想起了当时和钱辉因着王哥的事情去到桑林婆婆家的事情,蛊虫喜静,养蛊之家需片瓦之上不留纤尘,所以刚刚那位老先生的家里面才会如此的干净整洁,只是,他是怎么把蛊给崔明伏下到了身上的呢?
“我们回去,我们赶紧回去……”崔明丽急切地说着,邝晶晶抱住了崔明伏被吓得六神无主,“回去?去哪里啊?”她带着哭腔,一脸的沮丧的色泽。
我来不及跟邝晶晶解释了,但是我却对于崔明丽的建议提出了自己反对的意见,“回去是不可行的,虽然解铃还须系铃人,但是那老爷子的性格执拗,且老崔刚刚说话也太放肆了,他肯定不救!”
“那要怎么办?”崔明丽也着急了,“难道要看着他活活等死吗?”
此时,崔明伏仍旧闭着眼睛,一脸的铁青之色,嘴角虽然紧闭,但是从那口角的边沿处,仍旧有蛆虫爬出,邝晶晶大哭了起来,“小天,快点想办法啊,救救他,救救他……”
我深吸了口气,一下子跑到了驾驶位置之上,而后转头看向了她们,“坐好!”我定定地撂出了一句话,崔明丽急切地问着,“我们去哪里?”看来,她也忘记了一个对于我们十分重要的人。
我发动了车子,面包车愣是被我开出了F1方程式的感觉了,“去找桑林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