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男人悄无声息地站在白晓洁跟前。
白晓洁感觉到了,心在“噗咚”“噗咚”狂跳。难道他真的来了,来和她一起守护等待生长的头发,并且讲杀人故事给她听?
她感觉到男人蹲了下来,注视着她,目光灼热。
白晓洁心里说:“快捧起我的脸,吻我呀,吻我的额头——”
男人的呼吸急促起来。
白晓洁突然闻到一股酸臭味,就像是泔水桶里散发出来的臭味。白晓洁一阵恶心,这绝对不是花荣的气味。
白晓洁突然睁开眼。
“啊——”白晓洁惊叫起来。
蹲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个头发蓬乱,满脸脏污,衣衫褴褛的乞丐。乞丐背对着路灯,白晓洁看不清他的眼睛,但她想,他的眼神一定十分邪恶和下流。白晓洁猛地站起来,大声说:“走开,走开——”
乞丐也站了起来,沙哑着嗓子说:“姑娘,我没有恶意,我以为你病了,就过来看看你的,我没有恶意——”
白晓洁说:“走开,我没病,你才有病。”
此时,公园里基本上没有人了,那些散落在各个角落里的情侣正亲热着呢,也不会过来管闲事,白晓洁真希望花荣从天而降,把这个肮脏的乞丐赶跑。花荣没有出现,乞丐也没有走,还在说着什么。
白晓洁心里十分害怕,浪漫不起来了,撒腿就跑。
乞丐在后面说:“姑娘,赶快回家吧,坏人多——”
见你的鬼去吧,你就是一个坏人。白晓洁根本就不领他的情,心里骂道。
她跑到马路边,准备打个出租车回家。
马路上已经很少车辆,白晓洁心里很焦虑。
她回头望了望,那乞丐正摇晃着朝自己走过来,嘴巴里嘟哝着什么。白晓洁喃喃地说:“出租车,出租车,赶快来呀,赶快来呀。”
眼看乞丐就要靠近她了。
白晓洁又撒腿就跑。
她边跑边回头看,直到看不见那个乞丐了,白晓洁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她朝出租车招了招手,出租车停在了她身边。白晓洁仓皇地上了车,对司机说:“三番路,快开。”
司机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你怎么了?吓成这样。”
白晓洁说:“碰到了个疯子。”
司机说:“哦。”
……
回到家里,白晓洁平静下来。站在镜子前照了照,脸色煞白。她不算是胆小的女子,当初阿南吊死后,她还敢一个人到他坟前去放上一束野菊花,坐在那里沉默许久;她还敢一个人在家看恐怖片,再恐怖的片子也不会吓得半死,只是有点害怕;就是花荣给她讲那些杀人故事,她也不会觉得特别恐怖;怎么今夜被一个乞丐吓成这样?很多事情是无来由的,也说不清楚。
洗完澡,白晓洁裸体躺在床上。
她喜欢裸体睡觉,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据说裸体睡觉是健康的睡觉方式。
花荣见过她的裸体。
他多次搂着她的裸体,看着她在自己的臂弯里沉睡,然后把她的头放回枕头,悄悄离开。尽管如此,花荣没有和她zuo爱,连嘴对嘴亲吻都很少,最多的是吻她的额头。她也怀疑他是不是没有性能力。有时,她真想抱着他狂吻,让他进入自己的体内。他知道她想要什么,就会对她说:“如果我们有可能结婚,等结婚以后吧,我不想把你当biao子。这个解释让白晓洁对他的爱意更浓,这个社会竟然还有如此传统的男人,真是很难得。他就像一块埋在泥土里的宝玉,被白晓洁发现。
白晓洁希望自己早日成为他的妻子。
那样,他就可以和她天天在一起了,就可以一起睡到天亮,不会在她醒来时,发现他已经不在。
白晓洁想给花荣打个电话,想听到他的声音,最好是他送那几个在地狱狂欢娱乐城上班的小姐回家后,能够过来陪陪她。
她又怕贸然打电话给他,他会不高兴,她十分在乎他的情绪。
心里斗争了一会,还是决定给他打电话。
问题是,花荣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一直处在不在服务区的状态。
隐隐约约地,她有点担心。
花荣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白晓洁渐渐地变得焦灼,不安。躺在床上,挂念着花荣。她心里说:“花大哥,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你那么厉害,谁能把你怎么样呢——花大哥,你打个电话给我呀,我多么想听到你的声音——花大哥,我离不开你了,你让我欲罢不能——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你也许根本就不爱我,你对我的身体都没有兴趣,也许你就是把我当个妹妹看待——花大哥,不管怎么样,我都爱着你,我好想你——”
白晓洁关了灯,希望自己能够睡去,在梦中和花荣相见。
就在她模模糊糊将要睡去时,她又闻到了香水味。
她浑身抽搐了一下,清醒过来。
白晓洁想起了埋在树下泥土里的头发的香味,和这香水味一模一样。
突然,白晓洁听到细微的脚步声。
有人在房间里走动。
脚步声在床边停住了。
白晓洁屏住呼吸,手脚微微发抖。想伸手去按床头上方房灯的开关,可是手像被捆住了一样,除了发抖,根本就动不了。
白晓洁惊恐地说:“你是谁?”
黑暗中传来冰冷的女人的声音:“我是陆小迈——”
白晓洁说:“你为什么进入我的房间?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想干什么?”
陆小迈幽幽地说:“这本来就是我住的地方,我每天都在这里,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看得见你,你看不见我。我知道你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睡觉,知道你喜欢脱光了睡觉,喜欢吃巧克力。你睡觉时,我会躺在你旁边,看着你的样子,是不是和我的睡姿一样。你吃巧克力时,也想吃,有时会凑过去,舔舔你手上拿着的巧克力的味道,其实我也喜欢巧克力,可是不能吃太多,怕胖。我很佩服你,长那么胖,还可以肆无忌惮地吃巧克力。我还知道你喜欢花荣,也许你现在就在想着他。”
白晓洁浑身冰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陆小迈又幽幽地说:“花荣真的是个杀人犯,我就是被他杀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