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掌中舞9
赵飞燕为他歌,为他舞,为他歌舞。
唱一曲清越,《双凤离鸾曲》,《汉宫曲》,《阳春歌》,《摸鱼儿》,皆是她擅长的。
跳一只支舞,踽步,手如拈花颤动,身形似风轻移;掌中舞,宫女将男子手掌大小水晶盘放于地上,她踏于其上,飞舞之时,叫人心动。
成帝即便再多郁色,有她这样疏解郁气,终归是好了些。
至于历史上说的太液池中的瀛洲高榭舞,什么风一吹就要成仙了,什么留仙裙都是扯蛋,太液池在公元66年竣工,赵飞燕是穿越了还是老妖怪活了那么久。
不过,赵飞燕的《归风送远》之曲确实不错,时常成帝以文犀箸敲击玉瓯打拍子,冯无方吹笙伴奏。
凉风起兮天陨霜,
怀君子兮渺难望。
感予心兮多慨慷。
她讨他欢心,他送她礼物,琴名为凤凰宝琴,她会舞会琴,又会撒娇痴缠,不似旁人,一做了皇后,就正经得很,她深深晓得,妻妾不过是男人一念间,讨好男人至关重要。
她不是天生的尤物,她走到这一步,付出多少只有自己才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媚世烟行,最初觉得累,最后不过如此。
最初打碎自己的骄傲,同别人学习魅惑手段时,不断的挣扎犹疑,可到底,荣华富贵才是她想要的,那时她就想明白了,不去计较这些。
她柔顺低首:“陛下。”
这样的样子极大的取悦了他,他要的可不就是这样的尊重么。
他将她抱在怀里,放在心里。
大抵皇上都是得雨露均沾,绵延子嗣,他不能违逆,他将他能给她的,都给她了,甚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话也不仅仅是说说而已,他舍不得让她背负骂名,所以给昭阳宫做了升级,顺带给赵家人升级,免得他去了之后,她平白被人欺负。
他不能再造出来一个外戚,而王氏政权也不会允许,所以赵家人空有爵位,而无任职。
另一方面,郁婕看着自己被迫升级的昭阳宫,一脸懵,这是怎么回事,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昭阳宫不比椒房宫,也不比其他的宫殿,甚至算得上是有些破旧了,翻新是应当的事,就是一不小心翻的有些奢侈,尽管以郁婕这样奢侈了许久的人来看,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奈何人家不这么想啊。
神出鬼没的史官记了一笔,大红色的,刷油漆,门都是铜做的,外加一层金,白玉为阶,墙壁俱黄金横带,以蓝田玉、夜明珠、翡翠羽装饰,极尽奢华,这么奢华不仅是皇宫中的第一着,而且是从有后、宫以来的第一着,从来没有这么奢侈过。
郁婕默默想起了纣王的鹿台,所以说,要么纣王的鹿台没这个奢侈,从反面印证了,也许纣王没那么昏庸?要么就是史官故意记了恶心人的。
讲真,可能是时代不同了,鹿台在当时很奢侈,在汉朝就不同了,同理的,昭阳宫或许这下看起来奢侈了,但像郁婕这种见惯了的,丝毫不觉得是什么事,然而宫中的流言却不好听,大抵是赵氏两姐妹就是狐狸精,霸占着皇上不说,还让皇上赏赐她们那么多东西。
郁婕笑了笑,乐颠颠的下棋去了,近来她爱上了这一活动。
一眼看出对方可能会走的棋路,轻易推断出对方性格,再根据此布下深坑,眼睁睁看着敌人踏入,对方还茫然不知,啧啧啧,实在是太有趣了。
郁婕表示,很难找到这么符合她恶趣味的静态消遣。
又是一年春,徐徐数年过,汉成帝并不碰她,除此之外,他就是一匹辛勤的种马,在宫中播撒他的种子,却不知道是不是消耗过多,一直没能有嫔妃怀孕。
说起来这么些年了,从他能够啪啪啪开始,也就两个人怀过孕,一个是曾经的许皇后,娃生下来不久,夭折了;一个是班婕妤,同样是娃生下来不久,夭折了。
郁婕有深刻的理由怀疑,他的精子一定有问题,这要一男一女,不定谁有问题,问题是一男数女,基本上问题就出在男的身上了。
如果是在现代的话,郁婕会诚恳的建议,大哥,你该去男科医院看一看了。
可这是在古代,这就麻烦了,就算有医生知道问题是出在他身上,几个敢说,几个能看出来他具体是出了什么问题。
咦嘘嘻。
郁婕叹息了一声。
后来人都说是赵氏姐妹如何恶毒,说实在的,赵氏姐妹不曾出现的那么长岁月里,汉成帝都没能留下孩子,怎么不说是当年许皇后的过错。
不过因为她们是背锅的那方,谁都来踩上两脚,不论事实真假。
有宫人来报:“陛下到了。”
“……”
她一秒装睡,倒不是她嫌弃汉成帝,尽管也有这么些许原因在。
至于真正的原因,诸位很快就会知晓了。
汉成帝已经进来,赶走通报的宫人,看着郁婕睡着,便将她抱到床上,盖着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合德呀合德,朕又来了,大抵正如你姐姐所说,你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质,让人有什么话总想对你说,好在,你睡着了,即便朕说过什么,你都不记得。”
瞧瞧,这就是原因。
汉成帝既想疏解心理压力,又不想让外人知道,中华一向吹捧喜怒不形于色,大抵一个人再怎么伤心痛苦难过,面子上还是要冷静坚毅,仿佛这样才配得上被称为男人。
另外,郁婕估摸着是自己身上有一本隐形的光环,名为吸引奇葩光环。
汉成帝道:“一步错,步步错,最开始朕不过是厌了宫中争斗,想要离开,却被母后所止;登了皇位后,朕因受王家多番庇佑,反而不能说什么,只能醉情酒色,朕改变不了,利益牵扯,朕无能为力啊。”
“朕不觉得自己能成为一个好皇帝,一度跟着阿放胡来,不过是希望打消让朕继承皇位的决心,是朕低估了他们对于权势的肖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