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情丝
第二天,曙光来临,王老狗走进小破屋,郁婕正站在那里左顾右盼,顾盼生辉,她同之前是真不一样了。
若说她昨天是将这段时间的迷茫困惑展露,那么今天,她已经脱离了这种状态,如同之前在第四街区生活的样子,无所顾忌,普天之下,没有她成不了的事。
只是到底还是有不同的,她在第四街区时的辛辣近乎偏执,如今却更多是自信,她相信没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她笑眯眯道:“王老狗,你可真是不够意思,这么厉害的身份你都不告诉我,还亏我同你这么多年感情。”
王老狗打量着她,没看出来她像是已经知道他的身份。
王老狗笑道:“行了,我知道你在诈我,去忙你的去。”
郁婕点头称是,她又道:“他年我给你送上几瓶好酒尝尝。”
王老狗摆手道:“不用,我就爱喝这种酒,劣酒有劣酒的喝法,喝这种酒,要越劣越好。”
郁婕抿唇道:“你说了算,反正我也不太懂这个。”
王老狗道:“去吧,做你的事去。”
郁婕点头称是,摇晃着走了。
他刚走不久,公孙先生就来了,公孙先生道:“你看见她没有!”
王老狗喝着酒,笑眯眯道:“我从哪里去看她在不在。”
公孙先生拱手道:“失礼了。”
王老狗眯着布满褶皱的眼,风轻云淡道:“谈不上什么失不失礼,我和你们不是一类人。”
公孙先生再次诚恳请教:“请问她去哪儿了。”
王老狗纳闷道:“又不是我老婆,我关心那么多做什么。”
公孙先生道:“请看在你收养她的面子上。”
王老狗喝了一口道:“如此,我就更不该帮你了。”
公孙先生静默不语。
王老狗这才慢吞吞道:“你们出的主意我都知道,天庭里的那些人不干正事,弄那些歪门邪道倒是厉害,要我说,你们弄什么转世唤醒记忆,她们宁愿转世,自然是有她们的道理,人家不愿意再记得,你们偏偏不知趣,打着为别人好的名号。”
王老狗感叹道:“没意思,是真没什么意思。”
公孙先生不发一言。
王老狗打着酒嗝道:“我以前光知道你这人没意思的紧,没想到如此没意思。”
王老狗道:“她昨天在这里住了一夜,没哭。”
“我知道,她从来就不爱哭。”
王老狗摇头道:“你们怎么回事,还是不通人情世故,看来有些人即便是过了千年万年,该不懂的,还是不懂。”
“请先生指教。”短短片刻,换了三个称呼。
“不敢称先生。”王老狗摆手道,“她不哭,不过是没人给她足够的安全感罢了,她未必不难过,你可知道,她昨天没哭,却喝了这个。”
王老狗一扬手,将瓶子扔了过去。
公孙先生接住,打量一番后,闻了闻气味,惊讶道:“绝品池水?”
他退后一步道:“怪不得,怪不得。”
他露出来的腕表上的数字已经变成了零。
王老狗有些痛意的笑道:“好,好得很。”
公孙先生就此离去。
王老狗只是一味喝着苦酒,苦酒太苦,他喝过最苦的酒是在他历劫的时候,后来,后来陪他喝酒的人不见了,他就再也找不到这么苦的酒了。
他犹记得那个人姓吴。
他遇见她的时候,那天的天气也像现在一样,那么晴朗,晴朗的看不出半点儿阴霾。
他又想起郁婕问他的话了。
“是不是不爱了就不会这么苦。”
不是的,爱恨皆苦。
他眯眼咽下一口苦酒。
屋外,阳光正好。
公孙先生刚到公司时,再次错过了与郁婕的见面,郁婕已经在游戏中了,换言之,她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他对她总是没有办法,他正要回自己房间,非妲己走过来道:“月老来了。”
公孙先生道:“请,不,还是我去。”
门外是个穿粉西装的男人,意外的年轻。
他道:“月老这次来是有什么事。”
月老从兜里摸出个盒子,盒子里是七彩琉璃线。
公孙先生惊声道:“这就是?”
他连忙肃容道:“多谢月老走这一趟。”
月老从容道:“也没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月老踏月离去。
公孙先生手心里紧紧捏着盒子往楼上去。
非妲己跟在后面,她问:“你是不是非妲己不可?”
“不是,我是非她不可,她是妲己,还是别人都无所谓。”
“原来如此。”她停下脚步道,“原来我一开始就错了么,怪不得,怪不得这么多年陪在你身边,你却无动于衷。”
非妲己即便再美,她也不是妲己,也不是公孙先生想要的那个人,再美也枉自了。
倒不如看开一些。
公孙先生上了楼,将盒子纳在袖中,这是一招叫做“袖里乾坤”的法术,但凡成仙成神的,都会这个,只不过因为法力的不同,能纳的东西多少而已。
一般这法术放的东西都是重要的,怕放在空间戒指里被别人撸了去,还是放自己身边最保险。
那如此得公孙先生看中的东西是什么呢?
那截七彩琉璃丝说普通也着实普通,说罕见也的确罕见。
这便是人身上的情丝,掌管人的七情,人有七情六欲。
七情是喜、怒、哀、惧、爱、恶、欲。便是人的各种情感,喜悦,生气,害怕,喜爱,厌恶,以及欲、望。
而六欲便是生、死、耳、目、口、鼻也。即人自从生下来,便惧怕死亡,想要活得有滋有味,有声有色,嘴吃,舌尝,眼观,耳听,鼻闻,这些欲望与生俱来,不用人教就会。
如果人没了情感,同行尸走肉也没什么两样。
多年前古文化堕落前曾提出一个说法——反社会人格,从没有自责感,从不会忠实任何一个人,缺乏懊悔、自责、怜悯感,无情无义,算计并利用他人。郁婕在很久之前就是这样的人,只是因为公孙先生的横加干涉才有所改变,有所牵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