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莉冷笑:“真的是她。”就那样让她轻轻松松地离开了树屋旅馆,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弄清楚这件事,列达兹那些奇怪的举动就有了解释:“你那天站在水杯面前是想给我放解毒药的吧?”
列达兹大力点头。
艾米莉气道:“那你干嘛鬼鬼祟祟的?有什么不能说明白的吗?”
列达兹摸摸鼻子,这就是他回避她诘问的原因,这姑娘头脑一清醒,思维就很敏捷。
他怎么会告诉她,自己从她下精灵岛开始就徘徊在她附近,却不敢和她见面?还被这个神秘的女人看在眼里,她就像传说中会洞悉人心的妖精一样,看出了我的心思,以此为要胁,不让我说出她下毒的秘密?
列达兹不说话,还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令艾米莉惊慌起来:“难道说,她用什么办法控制了达达,还是……你?”
眼看这姑娘连眼神都变得杀气腾腾,列达兹连忙制止了她越来越阴暗的想法:“不是这样的,”可惜自己实力不如费费及尔,被她强订了魔法契约,不然,真相告诉她,就不用这样两难了。他几度张口,最后还是只能说道:“你放心,她没有控制我们,对我们也没有恶意。”
这话想想就知道,该是多么的苍白,艾米莉不由分说,把手搭到他的手上,就要分出精神力检查他。把列达兹吓得直缩:“不用了,真的没问题,不信,”他一下看到眼神清明,但明显还没搞清目前状况的达达:“不信你可以问她,她比我知道的还清楚。”开玩笑,艾米莉的精神力一进体内,就像五脏六腑多安了一只眼睛似的,说不出的不自在。像他这种精神力同样奇高,并且纤细敏感的人最怕这一招了,就像痛感神经发达的人连轻微的拍打都害怕一样。
达达立马就从列达兹的窘况中分析出情况不妙,忙朝艾米莉身外一蹿老远,连连摆手:“姐姐,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真的别问了。”
奇了?这小丫头怕痛怕死怕人怕受折磨,刚刚她专门为她设置的那个迷宫还连了点精神折磨的暗示,按说她现在应该有受过刑的感觉,最脆弱最容易攻破了,怎么还是口风这么紧?是那个费费及尔给她灌了什么迷汤吗?
艾米莉心里更不舒服:好哇,人家都要毒死我了,你还维护她!她沉下脸,扭头背对着达达:“对,什么都别说,把我气走了,正好去找费费及尔,跟她一起过,也是,人家会做毛毛虫,会做好多我不会的玩意,跟着我,无趣又喜欢训你,一点意思都没有。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怎么那次她没把我毒死,这样你就能跟她一起走了是吗?”
达达没想到艾米莉知道了这么多,她原本需要时间恢复的精神状况更加混乱,她只知道不能让姐姐这么误解她,急得跳着脚大叫道:“我怎么会这么想?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要不是,要不是我拼死反对,你现在已经被——”
她的话戛然而止,但艾米莉已经明白了:“你是说,她原本是想杀了我的,但是,为什么你一反对,她会让步?还是你答应了她什么条件?”
达达显然没见过艾米莉这强悍的推理能力,今天发生这么多事,她的大脑居然还能高速运转,几句话就找到了问题的重点。她的眼睛滴溜溜乱转,就是说不出一句整话:“我,我。”
“不对,那你怎么会知道我有危险的?还来得那么及时。”艾米莉一会儿一个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
列达兹后悔不迭,怎么不趁她盘问达达时快点溜走?但他毕竟比达达要老练多了,马上就找到了理由:“达达知道我在哪,她来找我帮你解毒。”
这理由让艾米莉更是火冒三丈:“好啊,你们一个个都瞒着我接上了头是吧?弄了半天,我是个最大的傻瓜吧。”她气得没头没脑地往屋外撞:“当我傻瓜是吧,我还不伺候你们这帮聪明人了,你,”她指着达达:“你想跟谁谁,我才不管你。”手指换了个方向,被列达兹一跳躲开,她也不管地对着他刚刚站的方向:“还有你,你爱去哪去哪,最好现在就滚。”
火气冲天的艾米莉连骨头都埋怨上了:“你这么多精神力,不知道分点到达达身上,出了这么大事,问你,你是一问三不知,你就这么放心她啊?”眼看小透明正要冒头,她大眼一瞪,吓得它马上躲回了魔兽空间睡觉装死去了。主人这摆明是借机生事,迁怒撒泼,现在去触霉头绝对死得很惨。
她原地转了一圈,气冲冲地把门拍得震天响,总算没忘记正事,带好调制好的药剂,朝康德拉夫人的房间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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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动静,米娅只要不聋,就不可能听不到,她小心翼翼地劝了两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好歹认得脸色,看见艾米莉的脸色越来越黑,终于识趣地转了话题:“对了,这药剂还请您亲自送给我妈妈吧,她说,您需要的那味药现在不在身边,但是,”她提高声音,手往下压了压,安抚着暴走状态的艾米莉:“她可以替您取来,就需要几天时间。”
米娅只是在忠实地转述康德拉夫人的传话,并体贴地递上了一杯冰水,艾米莉一口喝干,采用物理降火法,冰凉凉的水总算叫一肚子的火气消下去一点:“好吧,康德拉夫人醒着吧?”
“嗯。”
康德拉夫人斜倚在床头,一点都不为刚刚像个泼妇一样在艾米莉面前大叫大嚷而尴尬,她像品尝美酒一样地咽下最后一口药剂,慢条斯理地漱完口,开门见山:“我需要知道你要那样东西做什么。”
艾米莉半真半假地说道:“只是一个年轻人对传说中种族的向往之意罢了。”
康德拉夫人噗地笑了:“小姑娘,我多年没有出门,不代表我脑袋在家里放坏了。”
艾米莉耸耸肩,索性光棍地说道:“这的确是理由之一,您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有这个能耐威胁到那个强大的种族吧?”意思是,想问别的,不可能告诉你。
康德拉夫人审视地望着她,她的目光即使是不悦的,依然没有让人不悦的侵略感,真奇怪她是怎么做到这样平和的,还是,精灵族的王族和人族不同?
“小姑娘,你很有意思,居然能在我面前走神。”康德拉夫人见再不开口,这女孩的思绪就要跑到矮人国去了,不得不说道。
并且,她也暗升警惕:这姑娘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身上带有宝物,居然能对她的木魅术没有一点影响,要知道,当年她的这个木系技能,在她的妹妹身上都使用过,并且起到了奇效,从而令她……她打住漫无边际的思绪,突然觉得这个看似简单的女孩身上也有说不清的秘密。
她如果知道,她这两颗绿色的眼珠子在艾米莉眼里只是一双漂亮点的玻璃球,会不会气得再次一病不起。
于是,在艾米莉不知情的情况下,她捡到的那个宝贝破蜃珠又至少帮了她一次。康德拉夫人在她身上一再受挫,她只得暂时放弃心里的各种打算,第一次带了些诚意:“你应该知道,我只是被驱逐的王女,你说的那个东西只有在王宫里有。”
艾米莉动都不动,静等着康德拉夫人的下文,她才不会傻冒地说:“你尽管慢慢找,慢慢要,我会帮你把病先治好的。”反正调养身体,只要控制住药毒,调养得越好,拔毒就越有功效。自然是时间越久,才越能调养好,康德拉夫人若不在意病毒缠身,她一掌握了关键技术的药师自然更没理由害怕。
“女王给我捎来信,让我治好病后去王宫见一次面,我们姐妹在没有分开前,感情就不错。”康德拉夫人换了种威胁。
艾米莉剔起了指甲:这女人娇娇软软的,还挺难搞定,但现在她的命在我手上,该怎么办,她说的,可不算。
康德拉夫人算彻底服了这个油盐不进的姑娘:她到底知不知道得罪精灵王族的下场?
如果她知道,她身上还背着光明神教的追杀,估计就不会这么有挫败感了,艾米莉现在是债多了不愁。算算时间,战神的那条大蛇也该从天威海峡附近赶过来了,只要有机会让她到海上,借着这条蛇,她谁都不用怕。嗯,前提是,海族不过来捣乱。
她这样气定神闲,连康德拉夫人都惊疑不定起来:难道这姑娘真的有什么她不得而知的能力或背景?这样一想,她倒不敢像先前那样一味地拿虚话稳住她,终于透了句实底:“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进宫,我告诉你在哪里,可不能帮你去拿。”
她想得很好,本族是与妖精族交好,可那是早几辈子的事了,精灵的一生有一两千年可过,算一算,两族之间也有五六千年未曾来往,几千年过去,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谁能知道,就是把这事告诉了她,也没什么要紧,只是自己不甘性命被拿在一个人类的手中,想让她吃些苦头,没想到她还沉得住气。罢了,精灵王宫不是那么好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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