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真的是没有,”奥尔良抱着颗大桃子啃得喀吱喀吱的:“不过,你可以加上一个真名。”它三两下吃完桃子,把桃核一扔,嗓音一下子由嫩而脆的童音变成粗而沉的男声,发了一个类似咒语的读音。
“你确定你说的是真名?”艾米莉不相信地确认了一遍,诸神的真名是绝对的秘密,因为名字含有魔力,是世人与神沟通最直接有效的桥梁,会很容易被存心不良的人利用。
奥尔良像被侮辱了似的跳起来:“我怎么会记错?我记错谁的也……”它说着说着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失去了精神,连竖起的耳朵都怏怏地贴到了小脑袋上:“反正他……”它只说了这么几个字,嘴巴突然一开一合地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它使劲鼓着嘴巴试了两次都不行,只得无奈地小爪子一挥:“总之,你现在只是借用他的力量,无所谓的。”
有故事!但艾米莉看得出这故事是被下了禁制的,尽管心里好奇得不得了也只能先依言把这个发音给记下来。
跟着奥尔良读了几遍后,确认发音再标准不过,艾米莉试着组合了一个魔咒。
她闭起眼睛先冥想着感应魔法元素,这里照例是少少的一点黄色和蓝色光芒。但是,魔咒出口的那一瞬间,一片虚无的冥想世界中马上凭空出现了无数的土黄色小点。
艾米莉心中一喜:成功了!
她极力控制着心绪的起伏,一串从六岁开始就熟记于心的咒语脱口而出:
“万能的大地之神啊,
请赐予您所眷顾的人守护力量,
温厚的土之元素,
来遵从我的调遣吧,
土之盾!起!”
就连艾米莉紧闭的双眼都感到了眼帘之外一串黄色的光华闪动,等咒语一停,她就迫不及待地张开了眼睛,一看之下却是大失所望:“怎么就这么点?”
空地上只有一堵不到半米高的土墙,而且还不到半掌宽,别说当盾牌了,一个小孩子随便踢一脚就能让它散架。
奥尔良不失时机地跳出来嘲笑她:“跟你说过,你平时太懒了,得多加练习。”
说完之后才想到一时的嘴快活会后患无穷,正在担心,却听见它那凶狠的主人居然认同地点头:“你说得对,忙不是借口,我今后一定要更加倍努力才行。”
由于条件限制,魔药制作肯定是不能再进行的,但是,得赶紧趁着拉特蒙德暂时没时间来烦她,把因为经常通宵工作而失去的冥想时间给补回来!
艾米莉握着拳头,脑袋里已经列出了强化版训练计划一二三。没办法,暑假要回伦特市,万一再遇上危险,不至于只有束手待擒这一条路,多一分实力就多一分逃脱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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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句话,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艾米莉只安安静静地按计划做了一个月时间充裕的冥想。就听到了一个对其他人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而对她来说是惊天噩耗的事。
“什么?!校庆?还每个人都要参加!还在主校区!”艾米莉太吃惊了,以至于都忘记掩饰她的性格。
幸好她面对的是粗枝大叶的雷安妮,她只是有些奇怪懦弱胆小的芭芭拉怎么还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而且更让她奇怪的是另一件事:“你上课没听老师说过吗?”在她的印象中,这种女孩应该是那种乖宝宝好学生的典型,恨不得把老师的话当成金玉良言每个字都刻下来的那种人。
“呃——”就算不用掩饰性格,艾米莉也不好意思说她上理论课时从来都是抓紧时间做魔法冥想的,反正不用演奏,她记得又快,没必要老是去听记一遍就不会忘了的重复啰嗦话题。没上过大学的曾经好学生还真不知道开小差怎么写。
这时雷安妮性格的可爱一面就显现出来了,每个人都有不好说出口的事,她体贴地不去追问,换了个问题:“你很害怕做表演吗?”
这个问题更难回答,但因为脸红这个技术活需要的演技太高,艾米莉只有“惭愧”地低头,“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捻着衣襟,不发一语。
雷安妮很快就“领会”到了她自卑羞怯的情绪,于是,更加体贴地安慰道:“不要紧,只是初选,你实在不喜欢,我想校方也不会让你去的。”
这个大大咧咧的姑娘说话难得委婉一次,其实她是想说你要实在上不了台面,校方也不会让你去丢脸吧?
完美套到情报的艾米莉兴致盎然地开始思想溜号了。
事实很快就向高兴得太早的艾米莉发出了沉重的一击,她高兴得过头,居然忘了这种大事只有权威人士才说得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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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吗?米耶斯布的百年校庆怎么会嫌人少?”盖华比尼原本温柔的蓝眼睛里,此时全是狡黠的笑意,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急得跳脚的艾米莉:“就算不能登台,打杂的人是一点都不嫌少的。”
打杂?!杂杂杂杂杂……
艾米莉脑中不断回响着这个五雷轰顶的消息都快哭了,她带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望向师兄大人,希望他是在跟自己恶作剧:“我才进校不到一年,能帮什么忙啊。”
盖华比尼支着下巴把她上上下下地看了好几遍,评估完毕后点头:“没错,”还不等她乐出声,接着道:“做体力活搬搬抬抬的应该不可能,但是布置背景,帮人拿东西擦洗乐器还是能勉强顶个人用的。”
艾米莉悲愤了,咱就这么点用处么?(闺女,你重点搞错了)
“这些事可以请杂务工来做啊,他们想必会很高兴得到这份工作的。米耶斯布这么有钱,不会吝啬于付点工钱吧?”艾米莉想了半天,找出了这么个理由。
盖华比尼两手一摊,好整以暇的笑道:“关于这个问题,你去咨询校长可能会得到更完美的答案。”
魂淡!
艾米莉气愤愤地推推滑到鼻梁上的眼镜,重重地哼了一声:“还真是谢谢你的建议了!”
盖华比尼居然还貌似很真诚地点头:“不用客气。”
艾米莉终于败在了他的无耻上面,气得路都没看就走进一间屋子里。顶着一脑袋木刨花的拉特蒙德一看是她就惊喜地叫起来:“芭芭拉,你来得正好。快看看——”
光速退出来的艾米莉差点撞到一下子突然走到她身后的盖华比尼身上,她翻了个白眼,准备绕过他往前走,却听盖华比尼忽然说道:“我很好奇,整座学校的女生都高兴得恨不得去狂欢,似乎只有你很不开心,为什么?”
真是令人讨厌的犀利。
连雷安妮都以为她是因为紧张,怕做不好表演而不高兴。克洛伊那个魔法狂这两天更是喜得连平时总沉着的脸柔和不少,虽然艾米莉怀疑她主要是高兴能进主校的大图书馆参观了,但相比之下,她的态度的确是奇怪太多。
艾米莉心霍地一跳,她背对着他,看不见盖华比尼的表情,但久到几乎快让她忘记的第六感跳了出来,强烈地提醒着她,这个问题答不好可能会有点小麻烦。
尽管只是一个乐器匠的徒弟,但经历了海格尔的艾米莉再也不敢把这种温柔亲切的男人当成小白兔看。
她马上就找到了最佳诠释路子,转过脸来悲愤地看向他,情绪很激烈地大声:“她们为什么高兴,我不相信你不明白。难道在你眼里,所有女孩子都是那个样吗?如果你真这么认为,就太让我失望了!”她急促地喘了几口气,赶紧抬头,仿佛想强烈地抑制住眼泪(实际是流不出来怕漏馅)地拼命眨眼睛,继续悲愤地说道:“什么破学校,谁愿意上——”
她仿佛像说漏了嘴一般急忙住口,但想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她上这所学校不是自愿的,她对这些钓男人的活动只觉得麻烦,更没一点兴趣!
盖华比尼好像没料到她这么激动,他极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眼皮半敛,再完全张开眼时已经全是促狭的笑意:“这么激动做什么,你就算不想也不用这么大声地告诉我,放心,我误不误会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意味深长环视了一下周围。
艾米莉跟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发现方圆十米的人一半以上都在看他们,尤其是那个恨不得用眼神戳死她的贝蒂,那赤果果的羡慕嫉妒恨真的要不要太恐怖啊?
糟糕!表演太忘形了!这些女人有没有全听到他们的谈话啊?要是听到了她绝对会成为全校公敌的!
她转身对盖华比尼怒目而视:都怪这个祸水!要不是他,怎么会让她一不留神犯这么大的错误!
殊不知这一下,她又犯了个更大的忌讳:这个见鬼的艺术学院本来就常年难见一个除了老头和各种猥琐男的,极度阴盛阳衰的坑爹学校。好容易思嫁的众女看到一个在平均水准以上的帅哥(师兄是宅男,平时除了找艾米莉就不怎么出门),还没想到怎么上前去勾搭,就发现该男身边已经有了个异性,还没庆幸这女性生物没什么吸引力,就发现这个丑女人居然敢吼自己已经看中的男人,不恨她恨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