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九章：转变（一）
“我甚至怀疑，其实不是死去的大地母神，而是精灵那边的神明，”我说，“反正当初被新神暗害的古神旧神不少，说不定这个神明想借兽人大地母神的名头复活……”
“呵呵，看戏就行了，”李奥说，“不过，搞不好我们就要跟她合作，与虎谋皮了……”
“至少暂时能合作，应该不会有敌意。”我说，“他的敌人太多了，三大神系估计都要得罪，反正我们最后也要跟所有神明开战的，现在得到一个神明做盟友，对抗一下龙族应该问题不大，就算有什么隐藏的阴谋，也有你帮我把关。”
“还真放心我呀！”李奥笑了，“你就不怀疑这小子一身奇怪的本事是怎么打下的基础？”
“还是有点不明白，按说，泰拉瑞雅的灵魂里没有这么多记忆，”我想了想，“难道是我教他的祭司技能？对了，是，全系能量循环！”
“对了！”李奥已经懒得夸我反应及时，反而是问我，“想想当初，为什么要把全系能量循环教给他们？”
“难道是大祭司跟你的约定？”我问。
“我没跟她直接交流，这都是她设定好的，她知道南边出了一个能够真正帮助大地母神复苏的人，那个人不是你，而是伊恩。”李奥说，“唉，兽人就是喜欢做占卜啊，也不怕哪天真的泄露天机，阿不对，是扰乱了时间线！”
“她已经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了，”我说，“但还是有点难以理解……”
李奥想都没想说就说：“刚才他不是说了吗，无数暗中觉醒的祭司的努力，也就是说，两千年来，怀疑现任大地母神的祭司肯定是有的，但他们太过弱小，就算发现了，并向真正的大地母神奉献出信仰之力，也很难将其复活，但他们代代相继，不断积累，一直到伊恩出现，大地母神才有了复活的转机！”
我也相同了其中的关键，不禁轻叹一口气：“原来如此啊……可惜，大祭司其实不用慷慨赴死的，说不定她逃走了，会给草原上的兽人们减轻更多压力的。”
“说不准，”李奥说，“她要是还活着，会折腾更多人去追捕，那样的话，西边可能都打不起来……”
就在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奇景震惊，并且开始对伊恩所说深信不疑，而我和李奥在闲聊分析的的时候，那几个跟随伊露的祭司却在努力地试图避开这些能量，似乎还保留着一丝清醒，也意识到了眼前的一切意味着什么……
村民们，还有士兵们，一旦被鼓动，是很容易就被伊恩说服的，但他们不一样，他们如果也跟着转变，事情会很麻烦——如果敢跳出来大骂伊恩是邪神信徒，他们肯定活不了，但如果乖乖的跟着“叛变”，就这么一个村落加上几百小兵，如果被雷霆城派来的大军剿灭，那就真的不划算了……
不过，维尔村这么多村民，外加卡文带来的士兵，加在一起不到五百人，确实，成不了气候。
就算伊恩已经到达圣域，而且有神国力加持，成了“新大地母神”艾欧的代行者，也难，甚至说，无法动摇整个草原的信仰大厦。
除非，还有一个更为强大的变数。
这个变数，就是我……
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不过，这已经不再重要，反正这个“改良版”的，更好使。
我的原计划本来也不高明，就是假扮龙族侵袭某些军事要地，做出龙族要来的假象，然后，暗中鼓动那些对神殿和神庙不满的兽人平民，乃至指引那些对神明产生怀疑的萨满祭司，暗中传播大地母神是伪神的传言……这样一来，需要更长的时间，但也足够我们布局，起码将一部分桑塔斯的技术无偿散播到草原之上，提升生产力，让兽人有足够的物质条件乃至军事实力，抵抗中下级龙族。
不过，这个原计划，起码需要十几二十年，而现在，有了伊恩，以及即将苏醒的“伪神”，事情可能更方便。
无论新神旧神，在我眼里，都是伪神。
不过，现在当道的神，肯定不会接纳桑塔斯的技术，而伊恩背后这个艾欧神，有合作的可能，反正她要信徒，我也不跟她抢，还帮她增强信徒的幸福感，她也不会反对，就像我改良了龙族的种植方式一样……
总的来说，这次的变故，是目前我觉得最顺心的一次。
但这不代表我可以放松警惕。
与神谋权，比与虎谋皮刺激亿万倍，这游戏，可比戏弄龙帝更要命……
心中打定主意，我便继续看热闹。
至于我的家人们，至少，我不觉得现在告诉他们不要信仰任何神明，是无效的，就算爷爷已经领悟，有他那般见地的，也只有外公，而外公又是德鲁伊，对神明这块敬大于信，所以，我也不用多劝。
就在所有村民都“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一般的呼喊声中，一个祭司终于受不了，站了起来。
“你这个邪神信徒，我不会被你蛊惑！”他神情激动的大叫着，用手指着空中的伊恩，“你，你吃掉了神使大人的灵魂，这是只有邪神才干得出来的事情！”
荒地里慢慢静了下来，伊恩也跟着缓缓落地，脸上似笑非笑，完全看不出是个跟我一般年纪的青年，倒有点像早已看破凡尘的苦修者——比如吉莉安。
祭司很是慌张，手都在不住发抖。
“可怜的人，”伊恩叹气，“不过也不怪你，整个草原都被蒙蔽了两千多年，很多事情已经无法解释……对了，我只是吸收了一部分属于神使的能量，实际上，她并没有死，她的本体在天上的神国，说不定，还会再度降临，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你呢？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真正能给所有人带来幸福安宁的母神艾欧？”
“伪神的祭司，要接受审判！”人群中的罗南大叫起来，“这些人根本没有关心过我们的死活，他们是伪神的走狗！”
祭司越发惊慌，但还在坚持。
他艰难地看了看伊露和卡文。
而两人却是一脸的凝重和迟疑——他们自己的内心也在艰难地斗争着。
“审判！就像他审判卡德大叔一样！”另一个身上的伤疤刚刚痊愈的年轻人跟着喊。
看来，这里面还有点故事，不过，我暂时没有兴趣。
我更关心卡文和伊露的反应。
他们两个，才是这里最有地位的决策者。
不过，没等他们说话，伊恩却摇了摇摇头：“愚蠢无知可怜……这不是你的错，还有，罗南，你们不要用伪神的那一套来审判一个同样被蒙骗的同族，母神是仁慈的，要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说着，他伸手一指，那个祭司大惊失色。
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生。
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祭司。
祭司紧张的看着自己，好一会儿，突然面如土色地叫喊起来：“我的元素能量，我的技能！”
伊恩剥夺了他的所有能力，把他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老实说，这一手不是很难，泰拉瑞雅刚降临没多久的时候还在雷霆城神庙露了这么一手，当时的我也可以勉强把人的天赋提升上来，但没那么快捷，现在么，简单得很。
但这对普通人来说这是极其可怕的——本来就只有那些天赋过人的人才能觉醒，还被灌输了“神赐”的底层意识，认定了这些技能都是神赐，失去也算是神的惩罚了。
祭司失去了一切，在一旁的伊露大概也是想起了当初神庙之战的情形，面色色悚然。
“你的一切，是母神赐予的，现在我把他拿走，”伊恩淡淡的说，“你现在是一个凡人了，这算是对你的小小惩罚，如果你能醒悟过来，重归母神的怀抱，你还有被宽恕的机会。”
说着，伊恩忽然动了动手指，指向了人群中的，洋戈沃大叔！
洋戈沃大叔在刚才的神迹之中并没有被治好，不过，身上的一些小伤小病都已经痊愈了，所以在人群中也很是激动。
见伊恩指向自己，洋戈沃大叔愣住了。
“洋戈沃……”伊恩没有称他为大叔，而是向对着下属发布指令一般说，“刚才没能治好你的手臂，是我疏忽了，现在，我要给你一些补偿。”
正说着，洋戈沃大叔的手臂就像是缠绕术召唤的藤蔓一般疯长出来，转瞬之间就生出了一只完整的手臂！
洋戈沃大叔惊喜的看着这一切，都说不出话来。
不过，发生在他身上的神迹还没结束，一团白光从伊恩手上飞出，直接没入洋戈沃大叔的头顶！
接着，洋戈沃大叔惊奇的喊了一声：“母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