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朝堂上天怒人怨,对呼延无恨的抨击如潮,也只能是口头讨伐,实际上对呼延无恨没一点办法。
本来三大派还能制住呼延无恨,可如今的三大派也开始装死了,这分明就是在默许呼延无恨这样干。
而自从看清诸侯人马阻挠叛军的猫腻后,呼延无恨也放慢了行军速度,行军方式甚至可以说是让人看不懂了。
大军开始东奔西走,就是不正儿八经往京城方向去。
说白了,在一心弄粮食,大军四处出击搞粮食。
这有组织有规模的“抢劫”方式,还能做到分工明确,还有探子去摸底,可比一般的强盗厉害多了……
晋军前线中枢,静坐堂内的高品拿着手头情报看着,静默了许久。
器云宗长老沉声道:“呼延无恨在搞什么名堂?”
高品深吸了一口气道:“还用说么,他在大量囤积粮草,在做持久战的准备!”
器云宗长老哼哼道:“他还真够可以的,身为堂堂齐国上将军,居然在自己国内纵兵抢粮,不,不是纵兵抢粮,而是亲自指挥几百万大军抢粮!”
高品甩下手上情报,靠在椅背徐徐道:“听说他之前向齐国朝廷上奏,自行请罪,自言罪不可赦。罪不可赦…罪不可赦…我现在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还真是罪不可赦!”
“报!”一将大步入内,急声报道:“大帅,秦军也向齐国内地全面后撤了,据探子报,秦军也派出了几路人马赶赴临近各州府抢粮去了!”
“什么?”高品大吃一惊,喝道:“再探!”
不用探,秦军的确撤了,也的确是抢粮去了。
呼延无恨看破了高品的图谋,传讯告知了罗照,让罗照也指挥大军后撤,让罗照也抢粮去。
齐国那么大,呼延无恨一时也抢不过来,他从西边整,让罗照率领秦军从东边开整。
目的只有一个,囤积足够的粮草,和晋国周旋到底,绝不轻易言败,绝不让晋国轻易占领齐国。
好家伙,呼延无恨开了口,还让齐国坐镇各地的修士配合,秦军顿时毫无负担,立刻哗啦啦撤兵开整。
获知情况的高品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之前对秦军的图谋破灭不说,如今有一个天大的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如今晋军是否还要坚守防线,坚守就意味着坐视敌军慢慢筹备粮草。
若是出击,敌军恐怕正等着他来决一雌雄!
呼延无恨抛了个难题给他!
……
齐军暂停休整,呼延无恨走到一堆新弄来的粮食前,抓了一把粮查看后,对左右道:“下锅前务必做好检查,防范敌人在收集来的粮中投毒。”
“是!”左右军士拱手领命。
不少人甚至乐呵呵,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呼延无恨拍了拍一名小兵的肩膀,转身而去,迎面走来了三大派长老。
三长老走到他身边陪同着踱步,天火教长老道:“上将军,叛军已经快要抵达京城了,朝中上下已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你这样拖拖拉拉、走走停停,宗门都没办法对朝廷交代了。”
走上一山丘的呼延无恨手扶腰间宝剑,眺望京城方向,“难道长老还以为京城能守住不成?”
大丘门长老沉声道:“有十万人马在京,京城防御工事坚固,牢不可摧,还有足够的民夫可用,又有我三派宗门亲自坐镇,定能坚守月余!”
呼延无恨摇头:“人心散了,只怕京城中的内鬼查都查不完,从之前诸侯形同虚设的拦截方式就能看出。三位长老,我们要不要打个赌,我赌叛军一到,要不了多久,京城内就有人会开城门纵敌入内。”
“若京城能守住,我主力大军快一点或慢一点并不重要,两路援军足以为京城守军解围。若京城守不到那两路援军到来,我主力大军就算跑断腿,也来不及了。”
闻听京城内有敌军内应,玄兵宗长老跺脚一声,“为何不早说?”
三位长老迅速匆匆离去,赶紧向宗门通风报信,让做准备。
查虎走近呼延无恨身边,“将军对京城防守没有信心?”
呼延无恨摇头:“听天由命吧!”
查虎着急了,“那岂不是说府中家眷会有危险?将军为何不早说?”说罢就要转身去安排。
“老虎!”呼延无恨回头喝了声。
查虎转身看来。
呼延无恨:“不仅仅是我的家眷在京中,不少弟兄的家眷也都在京中,你能都带走吗?我的家眷不能走,一走,整个京城守军的军心就散了。堂堂齐国京城,一国之都,汇集一国之力,十万守军,城墙坚固高耸,若连连区区一些叛军都挡不住,成何体统?”
“我的家眷一走,百官的家眷立马也得跑,把百官稳在那,他们才能拼命守城。晋军还在国境之外,还没到呢,敌军一兵未发,岂能就被夺了国都?他们必须得给我守在那,必须坚守到援军抵达!”
查虎一脸纠结,“可若是守不住怎么办,家里人岂不危险?”
“危险?”呼延无恨环顾四周,状似喃喃自语,“我纵兵抢了各州府的粮,各州府回头势必搜刮百姓,我此举带给齐国百姓的是一场浩劫,罪无可赦……”
……
南州府城,英武堂内,获悉齐军和秦军新的动向后,蒙山鸣无语了。
失算了,蒙山鸣也没想到呼延无恨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来,竟能指挥数百万大军在自己国内大肆抢粮,还捎带上秦军一起来搞这事。
商朝宗摇头唏嘘,“干出这种事来,势必民怨沸腾,事后就算能保住齐国,除非他拥兵自重,否则难逃一死!上至皇权,中至满朝上下,下及天下百姓,全被他给得罪了个遍,只怕三大派不处置他给齐国上下一个交代都不行了。”
蒙山鸣也忍不住摇头,“不破不立,但愿他能成功吧!”
……
齐京,僻静小院,有人敲门。
郭曼开门,见到来人及来人身后跟着的一个戴着垂纱斗笠的人,问清来人是谁后,赶紧开门,并赶紧跑回里面去报信。
稍候,无心和颜宝如匆匆而出。
“师父,您怎么来了?”无心对来人行礼,来者正是鬼医。
鬼医没有多话,抬手示意了一下,师徒屋内说话。
屋内落座后,鬼医开口便道:“听说叛军即将兵临城下,这里即将成为战场,你还准备赖在这里吗?”
他本是出来为元色物色合适的眼球的,听说了这里的情况后,特意过来了一趟。
无心沉默了,懂了,师父此来还是来劝自己走的。
可据他所知,邵柳儿还被朝廷给软禁在王府内,真要是叛军攻城的话,城不破则罢,一旦城破…
思绪百转之后,无心牵强笑道:“我不会有事,说来还是沾了师父的光,不管战事如何,不管这座城归属于谁,都不至于闯进来为难我。”
鬼医淡然道:“为师有点事,想让你帮帮我。元色圣尊找到了我……”他把元色要置换眼球的事讲了讲,“咱们是治病救人的,伤天害理的事不干,因此寻找合适的移植颇费工夫,这事我一个人东奔西跑也忙不过来,元色那边又催的急,你跟我走,帮帮我。”
无心一听便知是借口,还是怕他在这里有危险,当即正色道:“弟子留待这里,正可以帮师父,届时此地必有大量伤亡人员,正合适寻找移植之物,也免得干那伤天害理之事。”
“……”鬼医凝噎无语,竟被堵的没话说。
知道徒弟还是放不下那女人,不肯离去,但徒弟的话却是有几分道理,届时此地必然有大量伤亡,废物利用比伤天害理强多了。
最终,鬼医也没走,为元色寻找合适的移植是一个原因,留在这里也方便保护无心。
这次的行事,背后有元色撑腰,倒是不怕有人敢乱来。
……
南州密室内,拿着密信查看的牛有道起身了,嘀咕自语:“为元色移植眼球?”
密信是郭曼传来的,鬼医师徒在做那方面的准备,郭曼身为帮手,也知情了。
放下密信的牛有道徘徊着,元色变成了独眼龙的事他是知道的,上次莎如来传来元色找鬼医的事,他还没当回事,因为难以触及药谷那边。他突嗤了声,“还真是的,没想到一转眼就送到了我的手上。”
云姬在旁道:“你又想干什么?”
牛有道:“不干什么,想成人之美,帮元色一把。”
云姬狐疑,“你能有这好心?你不会是想让鬼医刺杀元色吧?”
牛有道呵呵道:“你想多了。鬼医就算想做,也没那胆子。不过我倒是听说元色身边的一个女人才是元色真正的心腹,不知此女可愿为元色献上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诡笑。
之后转身走回案后坐下,斟酌一阵后,亲自提笔蘸墨写下一封信,吹干后递给云姬,“也该给邵平波找点事做了,这事邵平波做来最顺手,就照这内容译成密信发给邵平波。”
云姬自然是忍不住看了下信中内容,只见信中提及了元色找鬼医移植眼球的事,让邵平波想办法令鬼医把移植目标锁定在元妃的身上。
信中刻意提醒了一句,鬼医很在乎其弟子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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