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阎氏兄弟
特卫往叠州一带出发,特战队员及大部分情报人员也伴随着特卫一道而去。.org
李业诩隐隐有这样的感觉,若吐蕃真的攻击大唐边州,那布置到这一带的特卫将成为决定此次战争胜负的关键因素。
前方没有情报传来,兵部尚书侯君集在做出征前的准备,以应付可能的战事发生,但没李业诩什么事儿,手上自己能指挥的人儿都已经派出去了,李世民也没新的事儿交给他,李业诩倒也闲下来了,除了常到李靖那儿商议与吐蕃的战事外,还有许多时间空闲在家里。
李世民前些日子布置军制改革的报告还没完成,李业诩当下也吩咐裴行俭跟着自己一道儿回府,由李业诩口述,让裴行俭执笔,写那份可能关系到大唐以后军队如何编制的报告。
李业诩闲着时候虽然也练些字,但要写如此长的报告,已经有些厌烦,甚至是深恶痛绝了。用毛笔字写工整的繁体字,哪里有用硬笔写简单些的简体字来的方便,当下便把这任务交给写得一手异常不错字体的裴行俭。
李业诩经过一些时候的斟酌,关于军队如何编制管理的想法有了进一步的完善,李业诩整理思路后慢慢讲,裴行俭在一边记录,几天下来,也有一些成就了,写在纸上的报告可比当初与李世民说的详细多了。
只是苦了裴行俭,李业诩嘴巴讲得快,裴行俭写的也快,但还是跟不上李业诩的速度,李业诩也只得放慢速度。前一天裴行俭还是用一手工整的隶书体记录,待后面一天李业诩再去看时,发觉裴行俭写的是一手龙飞凤舞的草体,不禁大惊失色,“守约,你写的这一手草书字体,我都看不明白,想必皇上也不一定看的清楚,这样要被责骂的!”
“将军,您讲得快,我若不以草体记述,恐怕来不及,待完成后,我再誊抄一遍,交给您校对一下,是否可以?”裴行俭对自己这一手字体异常的自信,本以为可以得到李业诩的称赞,没想到却被李业诩如此说,有些沮丧,但也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再辛苦点,抄一遍那不就行了。
裴行俭最得意的字体就是草体和隶书,李业诩嫌草体难认,那就抽些时间再写一遍,想必工整的一手隶书字体应该能得到李业诩的认可和赞赏了。
“嗯,那可以!”李业诩应道,反正不要自己动笔,裴行俭爱怎么,怎么去!
“将军,小的听你讲这么多军制之道,受益匪浅,将军真是文武全才,难怪能得到皇上的如此信任,”裴行俭在李业诩口述停歇的时候,也活动一下有些酸的手,由衷地称赞道。
“守约,我只是机缘好,我也相信你以后,成就当不在我下,只要你自己努力把握住机会,”李业诩看着长得挺俊的裴行俭笑笑说道!
“行俭多谢将军,”裴行俭有些感动,有些不知如何说。
到军中得到李业诩这位领兵主将的赏识,让裴行俭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希望,这也让他更是好好地表现自己,以得到李业诩进一步的认可。若能从李业诩或者李靖这里习一些兵法,那是军中所有将士梦寐以求的事儿,如今看来还真有这种可能。
两人正说着间,门外有人来唤,“大哥,有人来拜访,嫂子叫你过去!”
是李栎的声音。
李栎这些时候也大多呆在李业诩府上,和李业诩的那班儿子们一道玩。
“是谁啊?”李业诩问道,正纳闷着,有谁来访会由郑燕接待,自己不是说过不接待任何访客吗?前些日子连太子和魏王来相请的人都被李业诩回绝了,不接待,看似今天来的人儿不一般,定是异常相熟之人。
“是一对姓阎的兄弟,”李栎推门进来,“咦,你们在做什么?大哥,这些字是不是你写的?你什么时候会写草体了,教教我吗?”
李栎也不管有些尴尬的裴行俭在边上,拉着李业诩的手撒娇。李栎琴棋书画样样不错,常在家里练字习画,也经常要李业诩教她练字,只是李业诩极少有这样的时间。
“大哥哪会写草体,这是这位裴大哥所写的,好了,我去见见阎家兄弟,”李业诩知道是阎立德和阎立本兄弟来了,忙准备出去会客。
“裴家小子,你教我练字行吗?”李栎挑着眉对裴行俭说道,
“这…”被一声裴家小子叫得有些愣住的裴行俭求救般地看着李业诩,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守约,那就你教教我小妹吧!”李业诩憋着笑说着就走了出去。
李业诩到前厅时,郑燕正陪着阎立德和阎立本兄弟说话,看似挺熟识的样子。
李业诩更是纳闷,上一次阎立德单独来拜访时候,郑燕可没这样的。
阎立德在从孙思邈手中接过制作酒精的事儿后,也曾到李业诩府上来拜会过一次,郑燕都没出来打招呼,李业诩也记起来,当初郑燕是说过和阎立本有些交情,还曾得阎立本赠画。
“两位阎兄今日来访,真是蓬筚生辉啊!”李业诩抱拳作礼道。
阎立德在任将作监少匠职时,因在制作马掌及酒精上颇有作为,使得这两样在军中大有用处的物品得以成批量生产出来,并琢磨出了能得到更高酒精度数的发酵方法,这方法也不同于普通的酿酒之法。还有以前李业诩设计的各种刀具,弩弓等,经过阎立德之手改进后,更是好用了。
只是阎立德是那种很死板的人物,不苟言笑,上次本李世民的旨意来访,公事公办般地问询了李业诩一些制作酒精中要注意的事儿,即离去,没有任何客套,对李业诩在长安所有的那些名气,仿佛都视而不见。
李业诩本想与阎立德讨教一些作画方面的事儿,也只得罢休。
只是让李业诩想不到的是,在李世民刚刚发布新的任职诏命后,这对兄弟俩就一道儿到府上来拜访了。
“李大匠,今日我们兄弟俩到府上拜会,实是有一些事儿想请教你,”兄弟俩还了礼后,作为大哥的阎立德先开口。
知道他们有正事儿谈,郑燕也知趣地退了下去。
“两位阎兄,若有什么不解之处,可以尽管问,”李业诩不知今日兄弟俩来访有何事。
“李大匠,某想知道是不是大匠将某要到军器监的?”阎立德问的很直接。
“是的,”李业诩也回答的很直接。
阎立德是李业诩向李世民要的,以阎立德这些年在将作监的表现,李业诩觉得此人不只在绘画上面天赋异常出色,而且在在建造制作技艺方面也有极高的天分,而且对诸事钻研也是异常的勤奋,甚至到了痴迷的地步,阎立本也是如此。
李业诩想着这兄弟俩在军器制作方面应该有不错的表现,因此也就向李世民要了阎立德到军器监,而推荐其弟阎立本任将作监少匠职。
军器监从将作监脱离出来后,地位却反而比将作监高了,几位主官,无论是大匠还是少匠职,都比将作监的高,如今李世民解去侯君集大匠职,授予李业诩,也正是希望在李业诩主持下,将兵器的研制提高到一个新的台阶上。
阎立德在将作监少匠的位上还没呆上太长时间,如今就被要到军器监任更高品轶的少匠职,其弟接替他的位置任将作少匠职,也是一个巨大的提升。兄弟两人都是自恃才气颇高之人,也希望能在仕途上有所作为,但李业诩才这般年纪,就左右他们兄弟的命运,让阎氏兄弟有些不可接受,想问清事由。
“据我所了解,阎兄在将作监是颇有作为,制作的一些东西很是有用处,而如今军器监正是少了这方面的人才,因此我就向皇上提出,让你到军器监任职,”李业诩淡淡一笑,“军器监这些年所要研制的物件更是多,且都是些新式的东西,我想到了军器监,更能发挥阎兄的才学!”
“哦!?阎某在将作监呆的时间也不长,大匠何从看出某在制作方面有所长呢?”阎立德听到李业诩赞赏他这方面的才学,而不是因为他们兄弟在作画上的名气,脸色也有些平和了。
虽然兄弟两人更负盛名的是绘画,也常有人借各种名义向他们索画,但兄弟俩都从不轻易许人字画。对于阎立德来说,能发挥自己在制造物件方面所长,那是他最追求的事儿,只可惜在将作监呆的这些时间,所作的事儿却不多,刚刚有几样物件经过他的改良,在全军中试用,效果还不错,而且制作酒精之法在他的改动下,能取得更高纯度了。酿制酒精的酒料经过他的改动,可以用粮食之外的东西取代,这是他沾沾自喜的地方。
虽说这两样东西都是李业诩先制作出来,但经过阎立德的改进,工艺更是完善了。
阎立德没想到刚有些东西从他手上弄出来,却又被从将作监少匠位上换了下来,虽然说新接替的是与他一道研究制作办法的弟弟,但还是有些失落。军器监所制作的一些东西虽然有些耳闻,但都很是陌生,且也对李业诩这位比他年轻的顶头上司有些不服气。
“我从阎兄在将作监所制作的一些宫室物件,还有先前弓弩、马掌的改进制作方面,知道阎兄这方面的才学,到了军器监更能发挥你的专长!”李业诩笑笑说道,若是没记错的话,好像李世民的昭陵都是这兄弟俩设计的,可能兄弟俩设计比绘画更是出色。
“原来如此,这样我们就放心了,”阎立德和阎立本交换了眼神,还是阎立德说道,“不瞒李大匠,在以往制作的一些物件中,大多都是我们兄弟两个一道研制讨论的,并不是某一人之功,听闻大匠在制作一些新式物件方面更是有教学,我们兄弟两也早就想来讨教了!”听李业诩如此说,阎立德说话的口气也变了很多,李业诩还是第一个赏识他们制作手艺的朝中高官,让他们兄弟俩有些欣喜。但说到向李业诩讨教时,却没丝毫尊敬的样子,看似对耳闻的事儿还是有些不信。
“两位阎兄客气了,我也慕两位的才气,早就想上门讨教一些事儿,以后常有共事的时候,我们可以经常讨论一些制作上的事儿!”李业诩明白了眼前这兄弟俩的想法,能让他们发挥所长,他们就能接受。
“某也多谢李大匠的荐举,”这里进了府一直没什么开口的阎立本道,“我们也是久慕大匠的才学,希望以后能有交流的机会!”
“能与两位共事,此是翼之福气,”李业诩大喜,这兄弟两终于抛开那冷傲的待人之道,虽然说话的语气上还有些冷淡,但相信经过一段时间接触,会改变他们的看法的。
李业诩的想法,以后也得把阎立本也弄到军器监来,这两兄弟在军器监应该能折腾出更多东西来。
待以后熟了,可以向他们求几幅画,留给子孙,定是无价之宝。
李业诩想着这些,心里挺高兴的,只是被两人一口一个的大匠叫得挺是郁闷,李世民取什么官名不好,要叫大匠,听着不像是一个官职,而像干活的工匠一样,应该建议李世民改名。
“既然如此,那以后我们再交流一些看法,李大匠,我们先告辞了,”阎立德站起了身,接着阎立本也站起了身。
这让李业诩很是意外,本还想与阎立德和阎立本再聊一些事,想不到兄弟俩如此就告辞了。
“两位阎大哥为何到小妹府中还是如此客气,这就告辞了?”这时郑燕也走了出来。
“郑小妹,今日我们是有公事来府上来相询,”阎立本看到郑燕出来,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如今事儿问完了,也该走了,其他的事,以后可以再聊,我看李大匠还有事儿,也不打扰了!”
“我们兄弟也还有些事儿,待以后过些时日再来叨唠!”阎立德作了一礼即往外走,阎立本依样走了出去。
李业诩看着两人离去的背景,心里嘀咕着,话都聊得不明不白的,就走了,真是一对怪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