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真说有三个条件,就伸出了三个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掰着数。
“一来,之前您给的那一千两,要我盯好了靖安郡主同纪世子,我盯的可好了,什么都没落下,全给您理顺了,您看,是不是算是任务已经完成了?”言外之意,钱我不还了啊。
丹阳郡主傻了,然后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喊道:“合着这是我逼着你,拿了我的钱,来坏我的事?”钱是当初丹阳郡主给的,要王怡真盯牢靖安与纪松凝有无私情,王怡真揭出靖安杀纪松凝的真相,那她这任务,也算完成的不错,她若不提这一千两,丹阳郡主难道还会把这些小钱放在心上嘛。可是这话当面说就扎心了,丹阳郡主登时觉得自己是搬了石头,专往脚上砸的那种。
王怡真一看,立刻就松了一口气,还是那熟悉的火药味,丹阳郡主愿意骂她,比笑咪咪的跟她说话,可强多了。虽然这么说有点贱,但是王怡真真心有点怕她那种似笑非笑,宛如精神疾病发作时的样子。
不过丹阳也只是骂她,那一千两看来就是不用还了的。
“二来,此事过后,娘娘应该不会再怪靖安了吧?那么也请娘娘放过了我,永明县主之事,我难辞干系,可是帮县主理清真相、帮郡主瞒下人命,我觉得我做的还不错,我发誓绝不会拿这件事来威胁娘娘,当然娘娘也不怕我威胁,可是还是想请娘娘以后不要再记恨我,更不要牵连我的家人。”王怡真说道。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帮永明找到真相,我怎么会记恨你,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丹阳郡主怒过,听了王怡真一翻话,十分报怨的说道。
王怡真一头的冷汗:“那就请郡主以后对我再更好些。以后娘娘有什么吩咐,我手上那些江湖人,也能为娘娘出一把子力气。”总不好直说,我宁可你骂我。
丹阳郡主沉思了半天。
王怡真一咬牙,说道:“郡主总不会放过李家二房吧?若是娘娘有需要……”
她可以帮忙杀李奕年。
丹阳郡主到底点了头:“那好吧,我可以原谅你。只是杀人就不用了,我得自己来。”
王怡真能得到这么一句,也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吧。
经过纪松凝这次的事,王怡真才彻底了解了丹阳郡主的可怕。如今丹阳郡主看着不再逮谁咬谁了,但其实她心里的小九九从来没有消失过。永明是被误杀,可是害她被误杀的人,丹阳郡主一个一个都记得呢。
纪松凝是事发源头,哪怕永明之死与他半点关系没有,但是丹阳对他的安排,死就一个字。
靖安多管闲事,丹阳郡主便将她拖上船,以友情相捆绑,让她为永明杀人,这是对靖安的惩罚。
王怡真为永明说项,住进念园,也承担永明之死的一部分责任,所以这一壶毒酒,便让靖安带着王怡真领出来,若是能让纪松凝喝下,纪松凝自然是毒发身亡,可是若有万一,喝下这毒酒的便是王正清,唯一的弟弟从此延绵病榻,这是对王怡真的惩罚。
念园是李兰兰居所,丹阳郡主便借刘婆子之手杀人,李家大房逃不掉宁安侯府的恨意,更是揭开往事,此后李家两房只怕要撕个你死我活了,而这两房不管撕成什么样,就算撕到了断子绝孙,丹阳郡主都会很高兴的。
至于李奕年,王怡真从来没想过丹阳郡主会放过他,只是现在看,其接受惩罚的紧急度,被排在了纪松凝之后。
被这样的人惦记可是很可怕的,丹阳郡主虽然于查案一途上并不精进,但是杀伐果断却极有气魄,而且从纪松凝之死上看,她于在阴私宅斗方面,也并不陌生,她若心心念念的要想害谁,那真得是得千日防贼了。
其实王怡真若想逃,往哪里一猫,天大地大,谁也找不着她。
可是如今在王家,银月姨娘是母亲留下的故人,王正清又是她的亲弟弟,一直对她濡慕并信任,王怡真这个人,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她可以跑,王家跑不了,丹阳若真惦记上了她,就怕找不到她时,再来个株连亲人。没有办法一走了之,就只能投诚,也是试丹阳郡主的意思,能一笑抿恩仇,比什么都好,更好的就是还能将她们这些人,收归已用,好歹这也是有权有势的人物,若能有当朝郡主做靠山,那他们在京中行事就稳得很了,更不用怕什么小五小六小七的。
“还有我的家人?”王怡真继续要承诺,丹阳郡主这个人,动不动就喜欢盯上别人家的独生子下手,李奕年是,纪松凝是,王正清也是王家独子啊。
“我本来就没想过动你的家人,你看纪松凝死后,我不是也原谅宁安侯府了吗?还要同她们做亲家呢。”丹阳郡主有些生气,当她是什么人啊,祸不及家人这个道理,她不知道吗?
“……”对此,王怡真无话可说,只能继续要求道:“那李家大房姐弟两个?”李兰兰,一定也在丹阳郡主记恨的小本本上,这个时候也可以试着问下,能不能给划掉?
她问的大方,丹阳郡主答的也大方。
“若是能要二房断子绝孙,国公的爵位也丢掉,我就原谅她。”也就是说,杀李奕年是二房的代价,丢爵则是李家大房的代价。
“……”大姐,你开的这要求,也得大房先有爵位才行啊?
“放心吧,我会帮着她们先夺到爵位的。”丹阳郡主说道。
这也是,如果大房搞丢的是二房的爵位,也不会心疼,一定要大房丢的是自己的爵位,才会苦痛,但是这代价比起丢命来,总要好多了吧。更何况有了丹阳郡主这句承诺,李兰兰姐弟对付二房也就算是有了靠山,反正爵位早晚要丢,在谁手上丢不是丢呢。
王怡真便继续说道:“第三,希望郡主能告知,郡主手上混毒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