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酒的晚上，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

　　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白小米居然没有一下想起他说的那天，是指要她回去“陪睡”的那天。

　　只怪秦怀玉平时太不积德，没事就做点人神共愤的事情来，让白小米想到的夜晚，就有无数个，比如他和丰满女郎开房的那个夜晚……

　　“打电话让你回来的那晚。”秦怀玉看到她眼里的迷惑，原本酝酿好的话，又说不出口。

　　“哦，怎么了？”白小米像是想到了，用呆呆的语气问道。

　　“我那天……只是很想你……”秦怀玉费力的克制着情绪，只要和她在一起，就没有感觉到语言是那么的难以组织。

　　“嗯，你能放开手吗？”白小米点了点头，看着他攥着自己手腕的手，问道。

　　“我自从准备复婚，就没有再去找过情人。”秦怀玉终于说出这句话，然后松开了手，吸了口气，“那天晚上也是。”

　　“哦。”白小米的反应依旧是呆呆的，仿佛他说的事情和自己无关，举步往前走去。

　　“你不信任我。”秦怀玉突然又攥住她的胳膊，声音冷了下来。

　　“这并不重要吧？”白小米疑惑的看着他，他早就亲手毁掉了自己的信任，现在凭什么要她继续信任？

　　“如果你不在意，那就不重要。如果你在意，我愿意解释一下。”秦怀玉努力控制着语调，斟酌着语句，不想加入太多的强制色彩在里面。

　　“我不在意。”白小米弯起唇，露出一个欠扁的笑容，说道。

　　秦怀玉紧紧盯着她，她说谎，明明很在意，甚至对子非鱼聊天时，都提到这个问题，为什么不愿和他说实话。

　　可是，秦怀玉又无法质问。

　　再次松开手，看着她走出房间，秦怀玉挫败的将书扔到桌子上。

　　那一页上，最后一句话写着飞鸟集的最后一句话：我信赖您的爱——让这句话作为我的最后一句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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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家的年假开始了，白小米终于能和爸爸妈妈一起度个美好的假期。

　　感觉像回到了小时候，每年的寒暑假，都会回乡下的小村子里，和爷爷奶奶外婆在一起。

　　“姐，那就是以前周彦的家。”白若羽显然记性比姐姐好多了，他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断墙残垣，说道。

　　村里十分平静，因为在下雪，所以大部分人都在家里烤着火聊着天，偶尔听到一两声狗吠，剩下的就是雪花飘落的声音。

　　小哈和小金在小河边的枯树林里疯跑，雪地上落满了梅花爪印和打滚的痕迹，惊起一些在树林深处的麻雀，扑棱棱的飞。

　　“这条河的水，变得好少。”白小米看着曾经洗过澡摸过螃蟹的小河，现在村里的环境变化好大，唯一没变的就是这片枯树林，还顽强的矗立着。

　　“周彦给你写了很多邮件，为什么一封都不回？”白若羽突然问道。

　　“有吗？我忘了邮箱密码，很久没去登陆进去看邮件。”白小米随便找个借口，她不会回，因为一开口，周彦会误以为还有希望。

　　已经要复婚了……时间越来越接近，只要过了年，日子会一晃而过，她就不能再名正言顺的待在家里，就必须和秦怀玉朝夕相处。

　　“姐，小表哥很适合你，你可以不妥协。”白若羽又说道。

　　“我们回去吧，雪要下大了。”白小米抬头看着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无数白色的小羽毛从天而降，又温柔又冷冽，像某些人的眼神。

　　“别被玫瑰花蒙骗了眼睛，你和他的新房里，住着第三者……”

　　“小羽。”白小米郁闷的皱起眉头。

　　“姐，不要打断我，你自己也很清楚，就像当初你看到他出去找女人，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傻傻继续把自己搭进去一样，睡在你们婚床上的那个房客，你怎么不去收租金？”白若羽尖锐的问道。

　　好不容易忙完了，终于可以和姐姐独处，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说服她的机会。

　　“小羽，不要管我的事了好吗？我真的不会再受伤，我发誓！”白小米举起手，满脸的无奈。

　　“不要发誓，我不相信。”白若羽握住她举起的手，摇头说道。

　　“小金，小哈，给我回来！”白小米突然转过头，对着两只疯跑的快没了影子的大狗喊道。

　　“姐，你如果真铁了心要复婚……会后悔的。”白若羽的眼里闪着复杂的光芒，他下不了手，至少在现在，无法配合别人，做可能伤害姐姐的事情。

　　“回家烤红薯吃怎么样？外婆弄了好多红薯，埋在炭火下面，会很香很香。”白小米拉着白若羽，往家的方向走。

　　“我不相信他，一点都不相信。”白若羽像是在发牢骚，咬着唇，一脸的伤心，“姐，你和周彦在一起也好，和舒清海在一起也好，我都会放心，不要跟秦怀玉复婚，行吗？”

　　“我们在这家偷过黄瓜吧？”白小米看着篱笆栅栏围着的菜园，努力寻找记忆。

　　白若羽无声的叹了口气，默默的攥紧姐姐冰冷的手，他不会让秦怀玉复婚成功，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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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每年的除夕，白家都会回村里，和亲友一起度过。

　　今年也不例外，而且，还多出了一个人——秦怀玉。

　　他居然也来到小村里，在除夕前一天晚上。

　　白小米和白若羽贴着对联，张子妍和外婆围着灶台转，忙着准备除夕大餐，这一切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丝毫没有任何的改变，除了多了的那个人。

　　秦怀玉第一次和其他人在一起过年，他站在院子里，看着白小米姐弟忙碌，看着邻居家的小孩拿着鞭炮到处放，看着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家家在忙碌团圆饭，小姑娘们路过院门时，惊奇的看着他……一切都很新鲜，充满着浓浓的人情味。

　　“真希望你父亲今天能过来。”白奇骏走到秦怀玉的身边，看着天空中细碎的雪花，低声说道。

　　秦怀玉低下头，微微一笑，没有接话，他的父亲，没有陪他过一次年。

　　每年的除夕夜，他不是在酒吧，就是在工作室，或者去国外四处游走……

　　从小到大，都没有和别人一起度过年夜。

　　“这里的除夕很热闹，比城市里热闹。”白奇骏又说道。

　　院子里已经飘满了食物的香味，村里每户人家，在下午就开始为团圆饭忙碌。

　　孩子们的欢笑声和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着，确实很热闹。

　　“是很热闹。”秦怀玉点头。

　　“以后，希望每年我们都能回来过年。”白奇骏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带着一丝温情，说道。

　　秦怀玉又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白小米掏出口袋里不停响着的手机，给白若羽递着胶布，接听起来。

　　“小海……这么早就拜年了？……哈，我在和弟弟贴对联……嗯，大年初三前后回去，到时候再给你拜年。”

　　是舒清海打过来的，说趁着手机没有占线，给她提前说声新年快乐，免得到时候热线乱飞，打不通电话。

　　白小米笑吟的说道：“这边天气冷一点，下了两三天的小雪，你可以过来赏雪。”

　　“我在雪山脚下。”舒清海也笑了起来，他的年假很短，没有人陪他过年，所以来又来到雪山脚下，准备爬几天山再回去继续工作。

　　“今天是除夕哎，你怎么不在家里过年？”白小米问出这句话就后悔了，她的记性果然不好，忘了舒清海好像没什么家人。

　　秦怀玉看着带着帽子围着围巾的白小米，蹲在雪地里，一边抓着雪球，一边打电话，他不觉踏出脚步，往院子门口走去。

　　“奇骏，你把咸鱼放哪里了？快点找给我。”张子妍在里面娇声喊道，商界的女强人，这一刻围着围巾拿着锅铲，更像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忙的满头是汗。

　　“好，稍等。”白奇骏喜欢这种平凡的幸福，每当工作疲累时，他都会想到每年的除夕，一家三代围着桌子吃年夜饭的场景。

　　他就是为了每年这一刻的笑声，才努力打拼……

　　“好，拜拜，过几天见。”白小米挂断电话，站起身，把手里的雪球往小路对面的树上扔去，看着从枝头扑簌簌掉下的积雪，觉得有家人在一起真好。

　　一转身，猛然撞到秦怀玉的怀里，白小米正想往后退，手就被攥住。

　　“不冷吗？”秦怀玉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了，他和白小米之间的话越来越少，少的找不到理由和她说话。

　　所以，站在她身后半天，才冒出三个字，然后伸手把她刚攥过雪团的小手收入掌心。

　　“不冷。”白小米想抽回手，她看到很多在外面玩耍的小孩子都好奇的凑过来，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他们可能对秦怀玉的长相比较感兴趣，在村里很难见到这么漂亮的人。

　　“姐，贴好了。”白若羽的声音不悦的响起。

　　“哦……”白小米赶紧往回走，秦怀玉跟着她一起，没有放开她的手。

　　“姐，帮我拍掉衣服上的雪。”白若羽的羽绒服上落满了细碎的雪花，还没融化。

　　“好。”白小米抽了抽自己的手，看向秦怀玉，“别攥那么紧，捏的好疼。”

　　刚刚握过雪的手指很怕痛，被他一攥，就有火烧火燎的感觉。

　　秦怀玉将她的手放到唇边，哈了口热气，露出一丝笑容，温柔的看着她。

　　白小米迅速的别过眼睛，他的本性还是阴沉的，虽然最近看上去很温柔，温柔的都快没了原则，可白小米依旧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阴寒气息。

　　即使他笑，都潜藏着危险，没有彻底的阳光感觉。

　　而且秦怀玉最近越来越沉默，让白小米有些担心某一天他会成为变态杀手，把她肢解了。

　　“不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吗？”白小米突然对秦怀玉说道。

　　在这种热闹温情的气氛里，白小米不想对秦怀玉继续冷冰冰的，她怕这个随时可能翻脸的男人，在爷爷奶奶和外婆面前会突然露出邪恶的一面，吓到老人家，搅了一年里最美好的一天。

　　“不用。”秦怀玉见她竟然会主动和自己聊天，心中不觉一暖，她好久都没有这么温柔的对自己说过话。

　　每一天，她都是自顾自的生活，无论他怎么试图接近，试图和她聊天，都会以失败告终。他找不到回去的路，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她和以前那样，每天雀跃的和自己说话。

　　可是，这么好的搭讪机会，被秦怀玉错过了。

　　“哦。”白小米咬咬唇，发现秦怀玉的话越来越少，根本没法和他沟通。

　　是不是这才是他的本性？不爱说话，只用眼神阴沉沉的跟随着某个目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