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污水处理车来到路口后停下,后面跟着一辆皮卡车。
十几个工人从皮卡车里下来,搬开下水道的石板后把污水处理车的管子放进水沟里,
乌黑发亮的水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恶臭,犹如那晚在警卫亭闻到的气味。
微微皱着眉头的黄泽仲忍不住握紧拳头,有些担忧地看着望着一群工人。发现他们没带手套就触碰乌黑的黑水后他的眉心更紧锁着。
一群工人抽干水沟里的黑水,各自拿着一块海绵一路抹,把水沟墙壁和池底的黑水完全清理干净。四个工人抬下两个麻袋,开封后把袋里的白色粉末撒在水沟里,均匀撒了一层后盖上石板,还在石板上撒了一层才收队离开。
“哥,你在看什么,他们有什么好看的?”黄天姝拍了拍黄泽仲的胳膊,不懂哥哥看工人清理污水都看得出神。
“没什么,咱们走吧”黄泽仲把手插口袋里,他手心里全是汗水,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害怕……
而除了赵天琴,从未有谁让他感觉到害怕的情绪……
黄泽仲跟随着黄天姝走过一家又一家的店铺,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种物品的时候,他总忍不住想着穿在赵天琴身上是什么样,带在赵天琴身上又是什么样,赵天琴喜不喜欢这些东西,会不会喜欢吃这个……
“哥,我不穿xs码,我穿M码……”黄天姝忍不住皱眉,过了一会她指着xs码的长裙问道,“她很瘦很高?”
“是,我最后一次见她,身高应该180ncm以上。她应该很郁闷长得高高的,光长个不长肉的未成年小姑娘,明年三月份她就满18岁。”黄泽仲看着衣服说不出的难过,她连空间戒指都收回去,抹掉所有关于她的所有一切,不给他一丝想念……
“要不买几件,你见她送给她?”黄天姝忍不住建议,甚至有立刻买的冲动,似乎她曾经也给那个叫天琴的女孩买过许许多多的衣服……
“她不喜欢穿这些,她喜欢穿汉服,布料柔软顺滑刺绣栩栩如生……她的东西每一样都很好很精细。可能我能给她的太少,她看不上吧……她不愿意出现我是见不到她的……不说这些……”黄泽仲松开翻看衣服的手,拿过黄天姝手里的衣服。
“还要买什么,哥哥买给你……”黄泽仲收起所有情绪笑了笑。
“她不是普通人?”黄天姝靠近黄泽仲小声问道。
“对,普通人如何能做到全部抹去她存在过的痕迹。团团你心中觉得她是亲人说明她不重要吗?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一一都觉得她重要无比吧。哥对她犯的错太多,她可以不要我,可你们有什么错?怎么能连你们都弃了,连远远看着她的机会都不给……”
黄泽仲深呼吸几下,呼出心中沉重的郁气,拿着手里的衣服转身走去付款台付钱。
买好后他把衣服递给黄天姝,“哥哥想独自走走……”
“哥,你可别做傻事,你死了更见不到她!”黄天姝忍不住提醒。
“我知道,无论怎么样都见不到她,除非她愿意见我……活着才有希望……走了”黄泽仲摆了摆手,走出店铺后朝着车子的停放处走去。
上车后黄泽仲漫无目地地开着车子,经过一条条有几分熟悉的道路,最后来到郊区,在一个巨大的牌子的路边停下。
“宣美古镇”黄泽仲喃喃自语道。
把车停进停车场,黄泽仲放松身体闲庭漫步走进又几分阴郁的景区大门。
坐上观光车,百般无聊地看着漂亮的梧桐树,各种樱花树……,经过游乐园他也没下车,直到车子到达终点站花海平原才下车。
一片片的花田映入眼帘,黄泽仲跟在着一大家子的后面,看着五对夫妻带着四个孩子游玩,十四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听他们的谈话判断出,两个女儿带着孩子娘家婆家的人一起出来游玩。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温暖灿烂的笑容,神色很是平和,说明这群人关系和睦。
曾经他们是不是也这样欢声笑语过?毕竟父母们都很喜欢赵天琴,什么都想着赵天琴,应该不会有什么婆媳矛盾……
“叔叔,你一个人出来玩吗?这个送你……”一个小男孩把手里的大苹果塞进黄泽仲的手里。
“谢谢!”黄泽仲微微一笑道谢,抬头发现一群人都看着他。
“谢谢”黄泽仲微微一笑再次道谢。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朝着黄泽仲走来,伸着手说道,“你好,我是凌尘缘,你是军人?”
黄泽仲回握了一下,点点头,“是,休假中……”
中年男子不断打量黄泽仲,“身高这样高的军人真是少见,看你走路步伐很像军人,我还以为自己看走眼。你……我昨天好像见过你……你走路再随意一点,别露出端倪……我是湖省军区特战队的总教头。这个公园的花海深处花棚不对劲,我们的人都分布在花海周围,今天一定要探查清楚这里种植着什么。”
“是,我是龙庭特战队的,刚完成任务在这边军区休整。我不会打扰你们的行动,有需要尽管开口!”黄泽仲望向远处的花棚,一排不是很长的花棚居然有很多工作人员守着,工作人员似乎都很紧张很警惕……确实有问题。
“好”中年男子笑了笑转身带着家人们接着往前走去,四个孩子一蹦一跳在花海的道路上看花。
嗡嗡嗡……
车子的声音响起,一辆污水处理车出现在黄泽仲的视线里,后面依旧跟着一辆皮卡车,皮卡车的车厢里依旧坐着刚才的一群工人。
黄泽仲的眉心瞬间微微锁起,下一秒他松开眉心,不再直视两辆车子,只是余光一直关注着两辆车子。
花海里的游人越来越多,大量的游人慢慢靠近花海深处的花棚。工作人员的神色越加紧张,还不断走来走去,甚至驱逐游人。
越发阴郁阴深的气息说不出的压抑,沉重重的感觉压得黄泽仲呼吸都困难。微微观察周围的游人,他们依旧闲庭漫步,似乎没受任何影响的感觉。
越靠近花棚,黄泽仲的心跳得越快,感觉心都要跳出来,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压制着。
顶着压力,黄泽仲依旧抬脚朝着画棚方向的花海走去。
啵……啵……啵……
一层又一层的无形屏障破碎开的感觉,黄泽仲的额头渗出一滴滴的汗水。脚步不变,他依旧朝着距离不足百米的花棚走去。
突然,花棚外一群守着花棚的工作人员纷纷突然摘下耳朵上的耳麦,捂着耳朵一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