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久的时间未见,景行看着她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没说两句话又神情冷淡的走了出去,一出一进,他攒了那么久的热乎乎的爱火就这样被燕之的冷情冷脸浇得没了生气。
不动声色的拿起放在瓷盘上的描着金边细瓷汤匙,景行盛了一勺肉糜羹送到了唇边,一股子羊膻气顿时横冲直撞的窜进了他的鼻子,熏得他胃里一阵翻腾!
他垂眸往汤匙了瞅了瞅,里面白腻的高汤里铺着一层切得细碎的羊肉。
他想到了在燕之那里吃到的羊蹄汤……
同样是羊身上的肉,她就能做的清淡适口,没有羊膻气,那日,他们两个人嘴上都有伤,可还是将那一碗汤喝得干净……
想起燕之,景行只觉一言难尽顿时没了半点儿胃口。
放下汤匙,他挥了挥手:“都端下去吧。”
“王爷,可是不合口味?”一直站在下首处察言观色的福全赶紧问道:“小厨房里还备了旁的吃食……”
“把兵部的折子拿过来吧。”景行不等他说完已经起了身,一转头就见了站在他身后的一排花枝招展的女子,他顿时一皱眉:“碍事!出去!”
花枝招展的丫鬟们统一的白了脸,更加的大气不敢出,一个一个低头退了出去。
府里的人都知道主子轻易的不发脾气。但凡发了脾气便会有人遭殃。
前些日子主子发了一次火,膳房里的两个煮饭的婆子还有四个做杂工的仆妇被连夜的打发了出去,在府里震动极大!
要知道那两个婆子可是在府里做了一辈子了,还是老王妃从娘家带过来的呢。
可自始至终大伙儿也没猜到主子是如何知晓膳房的婆子们贪墨的。
由此平日行事他们也更加的小心,唯恐做错了事被手眼通天的贤王爷看到,以后也被赶出贤王府……
……
“福总管,小膳房的人过来送信,所已然备好了晚膳。”一名小厮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对着福全行了礼。
“嗯。”福全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你就候在这里,待咱家进去问问。”
王爷在书房里公干了挺长时间,中间只让人送进一碗淡淡的参茶进去,因此福全早早的就让专门给景行做饭的小膳房早早的准备了晚膳,他估摸着主子也该饿了。
“王爷。”一进书房,福全就看见景行正拿着一册奏折盯着窗户做沉思状,于是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晚膳好了,您是不是先用些?”
“都该吃晚膳了?”景行把手里的折子合起放在书案上眼睛仍旧盯着窗户:“还早么。”
他的寝殿和书房除了盛夏时分都是极少打开门窗的,因此他只能看看从窗户纸外透进的光亮。
“有烙饼么?本王想吃烙饼卷鸡蛋。”午膳被那个女人气了一顿,现在还真有点饿了。景行想了想忽然很想吃外表烙得金黄里面很多层的大饼!
话一出口,景行和福全都愣住。
福全是从来没听说府里做过这样的吃食,因此愣住。而景行却知道自己又想起被关在猪圈里的那头倔驴了!
“老奴这就去小膳房让他们现做。”福全琢磨着兴许小膳房的大师傅会做烙饼卷鸡蛋呢,他还是赶紧过去问问吧。
进行扶着书案起了身,边整理身上的袍服边说道:“你别跑了,他们做不出来。”
出了书房,一看天色果然还早,景行犹犹豫豫的往寝殿走。
到了门口,早有守在那里的仆役打开了寝殿的房门。
景行往里瞅了一眼,扭头大步往外走去,两名贴身侍卫顿时跟了过去,福全也想跟着,却被景行止住了:“本王就是去园子里走走,有他们俩跟着就成了。”
福全站在书房门口,眼看着主子走了出去,他对着候在檐下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那小厮是跟着福全当差着,人机灵的很,一看管事的眼神,他马上说道:“小的这就去到小膳房说一声,就说主子没有传膳……”
……
从自己住的院子出来景行径直奔了花园。
此时王府里还没有放晚饭,园子里还有不少在做工的仆役。
景行沉着一张脸寒着一双眼,逮谁瞪谁,只在园子里转了半圈就把园子里的人吓得通通躲了起来!
左看右看的,除了身后的两个侍卫,再看不见一个活人,景行终于放松了表情,一路分花拂柳去了燕之住着的院子。
站在已经没了锁头的院门前,他回身看着两名侍卫,两名侍卫不用他瞪眼瞬间没了人影。
“看住了,别让人过来!”他吩咐道。
“是。”躲在暗处的侍卫轻声应了。
伸手轻轻的推了推院门,院门应声而开,景行心里一阵窃喜:哼!还知道给爷留门呢……
闪身进了院子,他反手关了院门,又将门栓落了,这才往正屋的门口望去,燕之就在檐下靠墙而坐,仰着头似乎是睡着了。
夕阳均匀的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暖暖的,如同镀了层金边儿,分外柔和。
“胭脂,怎么睡在这里?”他走过去,看见她身边摆着两样小菜,盘子上架着一双筷子。
胭脂睁了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忽然嘿嘿一笑:“哎呀,是王爷啊,容我起来给您行礼……”
说着话她把放在两腿间的一只酒坛豪气冲天的往旁边一放,摇摇晃晃的就要起身。
试了几次都没有爬起来,燕之一把薅住了景行的袍子抱着他的两条腿一点一点的往起站,而景行则赶紧用双手抓着了腰带,他觉得自己穿在身上的衬裤马上就要被她拽下去了!
“嘿嘿!嘿嘿!”燕之爬着爬着又不动了,她盯着眼前的袍子出了会神,忽然抬手照着景行的屁股就是一下子:“驾!”
景行皱眉伸手扶住了摇摇晃晃的她:“喝酒了?”
“一点点……”燕之呵呵笑着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一点点的样子:“可我没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