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想要得到成长,便离不开学习。高低贵贱,不过是每个人不同的看法而已,它们之间,其实没有区别。读书亦是修炼,修炼离不开读书。”
徐安见楚琴露出思索之色,继续道:“我辈少年,无论是修炼,还是求知,都应当为大黎之崛起而读书。”
少女看着徐安坚毅的脸庞,口中喃喃,“为大黎之崛起而读书?”
徐安点了点头,“无论是读书人,还是修士都应当有一个目标,朝着这个目标去努力奋斗,而不是纠结于其本身的意义上。”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知道改变一个人的认知不能操之过急。
徐安站起身来,朝着人群的方向走去,“你准备一下,等会随着我一起回去。”
楚琴点了点头,坐在原地呆愣愣的,看着蓝天白云,脑海里各种思绪不断浮现。
徐安将视线收回来,接过小翠手上的勺子,笑道:“你去休息吧。”
小丫头分发了不少粥食,胳膊酸疼得厉害,徐安注意到,立马过来代替她。
“是的,公子。”小翠眼珠一转,没有回到车厢里,而是去往了楚琴的方向。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小丫头笑容满面,一屁股坐到她身旁,也不管地上脏不脏。
楚琴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徐安,又看了看小翠,”我叫楚琴,你呢?”
“小翠”,小翠补充道,“胡小翠”。
“你也是徐府的人吗?”
“嗯嗯,我是公子的丫鬟,贴身丫鬟。”小翠说道后面,小脸浮现一抹红晕。
楚琴笑了笑,不以为意,“徐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小翠听到这话,顿时大眼睛里星星闪烁,“公子是最好的人了,他带小翠到青云楼里吃好吃的,还教小翠识字数数,公子还会医术,医好了别人治不了的病,对了,公子还曾经救过小翠的性命呢。”
小翠想起那天徐安不顾自己危险,让车夫带她离去的事情,心里就欢喜得渗出蜜来。
楚琴有些疑惑的看着徐安分发粮食的模样,她想象不到一个看上去如此普通的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青云楼他虽没有去过,但也有所听闻,所谓九楼皇金宫,青云住穹霄,都是凡人只能够想象的去处。
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一名医师。
楚琴心里波澜阵阵,越发对徐安好奇起来。
“姐姐,你喜欢公子吗?”小翠忽然认真问道。
楚琴感受到小丫头眼里隐晦的敌意,笑了笑,“不喜欢。”
小翠表面无所谓,心里松了一大口气,这才道:“其实公子是有婚约的人,那位姐姐是仙阁的人,过几天都要到我们家去了。”
她说的自然是江听雨,不过徐芙蓉后来说的话她却是没有听到,不然也不会说出后面的话。
在徐文义看来,自己的儿子不算优秀,算不上良人,不能委屈了江听雨。
楚琴心里本来如同平静的湖面,听到这话便如同来了一阵微风,荡起层层涟漪,一种奇怪的失落感在她情绪里漂浮。
她将这些烦恼丝牵出脑海,冲着小翠笑道:“你们家公子说,要带我去城里。”
她并非是刻意炫耀,而是想要与小翠说明一番,争取一下她的意见,若是她不愿意,自己自然也不便去。
小翠闻言脸上露出欢喜之色,一把抓住楚琴的手,摇晃道:“姐姐说的是真的吗?小翠一直都是一个人,现在终于有个伴了。”
楚琴不置可否,温婉的笑了笑,心里想着,即便不去幕阳府,在徐府做个丫鬟也不错。
她觉得徐安的思想境界已经有些让她看不穿猜不透了,自己有很多东西都要印证,也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
顺便了解一下徐安。
徐安自然没有料到二女会聊这些,此时正忙得不可开交。
“大娘,您小心烫。”
“大爷,你老胃口真好,这都已经是第三碗了,再给你加个馒头!”
“大哥,您多拿个馒头吧,看您这营养不良的样子,之后的垦荒我忽然觉得没有了信心。等会运来了肉食,给您一块厚实的肉!”
“小妹妹,粥还好喝吗?”
......
徐安嘘寒问暖,完全发挥了人力资源的优势,本来对当官的有些隔阂的百姓们,看到徐安都会主动聊起天来。
徐安自然不会拒绝,他混在人群中,也不管脏乱,席地而坐,听他们发着牢骚。
一直聊到正午,他发现有一个人始终低着头,身边靠着一柄剑,不言不语,有些不合群。
拿起两个馒头,徐安走了过去。
“兄弟,怎么了?”
他颇为熟络的坐到那人身旁,将馒头递了过去。
“我吃饱了。”那人抬起头来,淡淡道。
徐安眼神一凛,这个少年年纪不过十七,面庞清秀,但是左眼上却有一道恐怖的刀疤,这记刀疤直接让他一只眼睛失明,也毁了他的容貌。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仰着头,向着阳光。
“以前的我不是这样的。”
少年长发垂目,低声道:“公子是个好人。”
徐安笑了笑,“打家劫舍的事我不少干,我父亲是丞相,他们也不敢吭声。但久而久之,便有人反抗了,他们打我、骂我、嘲笑我,父亲给我治伤,却不会帮我报仇。”
“我不怕死,于是我一再惹祸,想要父亲再看我一眼,再夸奖我一次。等到我明白到我做错了时候,我已经长大了。”
徐安苦笑一声,他的这些思绪都是之前徐安的真实想法,一个叛逆的少年,最终还是没有感受到一直存在的父爱。
他心里有愧,却只能以这个身份生存下去,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父亲为他骄傲。
少年撇过头看了徐安一眼,“公子,有酒吗?”
徐安洒然一笑,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麻溜的从马车里拿出两壶酒,递给了少年。
少年只手接过,却并未喝,而是将身边的剑从剑鞘里抽离出来,一点点倒在银白的剑身上,任由它顺着剑身流淌在地上。
“这柄剑,名叫饮酒。”少年忽然开口道。
(本章完)